“哦?人间界……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还有这位……气息更是古怪。”重楼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惊喜,“本以为此行只为寻飞蓬,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看来,今日能战个痛快了!”
顾衍淡然一笑,周身清蒙仙光缓缓升腾,与重楼那霸绝天下的魔威分庭抗礼,虽气息都压制在天仙初期左右,但那本质的层次,却让周遭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
“魔尊欲战,顾某奉陪便是。只是此地乃凡人居所,施展不开,未免波及无辜,你我不若……”顾衍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重楼狂笑一声:“好!便依你!去那九天之上,尽情一战!”他本就是为战而来,对手越强,他越是兴奋。
刹那间,顾衍身形化作一道清蒙仙光,重楼则化作一道暗红魔虹,两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同时拔地而起,冲破云霄,直上那九重天外,无尽虚空!
九天之外,虚空寂寥,星辰仿佛都远离了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空域。顾衍与重楼相对而立,一人清蒙仙光缭绕,如谪仙临世;一人暗红魔焰滔天,似魔神降凡。虽因身处人间界边缘,双方皆将气息压制在天仙初期的界限,但那源自金仙本质的威压与对法则的理解,却让这片虚空都为之震颤、哀鸣。
“报上名来,本座不斩无名之辈!”重楼赤发飞扬,战意如火,臂刃之上暗红魔光吞吐不定,切割得周遭空间泛起细微涟漪。
顾衍负手而立,衣袂在无形的能量场中自动翻飞,语气依旧从容:“海外散修,顾衍。久闻魔尊战力冠绝六界,今日有幸领教。”
“好!够资格让本座记住名字!”重楼狂笑一声,不再多言,身形猛地一动,仿佛瞬移般跨越数百丈距离,右臂那狰狞的臂刃带着撕裂寰宇的恐怖威势,简简单单一记直劈,朝着顾衍当头斩落!魔技·裂天刃!
这一击,毫无花巧,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极致体现!刃光所过之处,空间被划开一道清晰的黑色裂痕,久久无法弥合,仿佛天之伤痕。
顾衍眼中混沌雷光一闪,并未硬接其锋芒。他脚下步伐玄奥一踏,身形如同融入时光长河,变得虚幻不定,正是天罡法术——飞身托迹!间不容发之际,他仿佛化身千万时光碎片中的一道幻影,重楼那必杀的一刃竟直接穿透了他的“身影”,落在了空处,只将远处一颗漂浮的陨星无声无息地切成两半。
“时空之术?”重楼一击落空,不怒反喜,“有意思!”他攻势不停,双臂臂刃交错挥出,瞬间化作千百道纵横交错的暗红刃网,魔技·罗刹血网!这刃网不仅封锁空间,更蕴含着一股侵蚀神魂、污秽仙元的诡异魔力,铺天盖地般向顾衍笼罩而去,要将他连同那片空间一起绞成齑粉。
顾衍面色不变,双手掐诀,周身清蒙仙光骤然化作无数细密如丝的宙光神雷。此雷非是毁灭,而是蕴含着时间加速、迟缓、错乱之能。神雷丝线与那暗红刃网碰撞,并未爆裂,反而发出奇异的“滋滋”声。只见那原本迅疾无比的刃网,速度骤然变得忽快忽慢,轨迹紊乱,仿佛陷入了混乱的时间流中,威力大减。顾衍身形再动,如同游鱼般从刃网的缝隙中轻易穿出。
“雷法竟能运用到如此境地,操控时光?”重楼眼中战意更炽,他猛然张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魔吼·碎魂! 一股无形无质,却直击灵魂本源的恐怖音波,如同亿万魔魂齐声尖啸,瞬间席卷四方!这是针对神魂的攻击,无视绝大多数物理与能量防御。
顾衍只觉神魂微微一荡,仿佛有无数魔爪要撕裂他的真灵。他冷哼一声,眉心一点清光绽放,仿佛有一方蕴含无尽时光奥秘的符箓虚影一闪而逝,正是其立道根本——宙道金仙道果显化!道果流转,万法不侵,那足以震碎玄仙神魂的魔吼,触及这时光道韵,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些许微澜便消散无踪。
“你也接我一招!”顾衍并指如剑,对着重楼遥遥一指。神通·岁月如刀!
并非实质的刀光,而是一股无形无相、却蕴含着时间腐朽、万物终结意境的法则之力,跨越空间,直接作用在重楼身上!重楼周身那澎湃的魔元,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晦暗、迟滞,仿佛经历了万载岁月的侵蚀!他感觉自身的生命力、反应速度,都在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悄然剥夺!
“时间法则?竟能影响到本座?!”重楼真正动容了。他乃不死不灭的魔界至尊,寿元近乎无穷,但此刻竟真切感受到了“衰老”与“迟暮”的威胁!
他暴喝一声,体内最本源的魔血沸腾,周身爆发出更加炽烈的暗红魔光,如同不灭的魔日,强行将那侵蚀而来的“岁月之力”逼退、震散!魔源·不灭战魂!
两人你来我往,转瞬间便已交手数十回合。顾衍神通变幻莫测,时光加速、迟缓、定格、乃至微小范围的时光倒流信手拈来,配合玉枢雷、洞玄雷瞳等诸多妙法,往往于不可能处避开杀招,于无声处发动致命攻击。
而重楼则是一力降十会,任凭你千般神通、万般变化,他只以绝对的力量、速度与不死不灭的魔躯硬撼,魔刃斩破虚空,魔吼震荡神魂,魔焰焚尽万物,将“战斗”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场战斗,已非单纯的能量碰撞,更是双方对自身之“道”的理解与运用之争。虚空之中,时而时光错乱,光影扭曲;时而魔气冲霄,斩裂星辰。若非二人皆有顾忌,将力量约束在一定范围,只怕整个人间界都要受到波及。
又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过后,两人再次分开。顾衍气息依旧平稳,但周身仙光略有紊乱,显然消耗不小。重楼战甲之上也多了几道被时光之力侵蚀出的细微痕迹,魔焰稍敛,但眼神中的兴奋与战意却愈发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