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婴儿床的栏杆时,林晚正趴在床边,看着沈思洲咂着小嘴做梦。小家伙的睫毛又密又长,像两把小扇子,盖着眼睑的样子和沈廷洲睡着时一模一样。
“妈妈!弟弟流口水啦!”
沈念晚举着小牙刷冲进来,泡沫沾在嘴角,活像只偷吃了奶油的小花猫。她踩着小板凳凑到婴儿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掉弟弟下巴上的水渍,动作笨拙却认真——那是她跟着林晚学了好几天的“姐姐功课”。
林晚笑着帮女儿擦掉嘴角的泡沫,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心头突然涌上股难以言喻的庆幸。
沈念晚已经能背出“姐妹坊”的布料名称,会拿着碎布头给布娃娃做迷你喇叭裤,昨天还奶声奶气地说“长大要接妈妈的班”;沈思洲虽然还只会哭闹,却已经能准确分辨出妈妈的脚步声,每次她靠近就会咯咯地笑。
这两个在她怀里长大的小人儿,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坚实的牵绊。
她想起夜市那个老人说的“未来”,想起自己翻来覆去纠结要不要坦白的夜晚。如果当初一时冲动说了穿越的秘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沈廷洲会不会觉得她是怪物?孩子们长大懂事后,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在看什么?”
沈廷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伸手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林晚回过神,往他怀里靠了靠:“看咱们的两个小宝贝。”
“嗯,随你。”沈廷洲低笑,视线落在沈念晚身上——小姑娘正踮着脚给弟弟盖被子,喇叭裤的裤脚扫过地板,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尤其是念晚,那股子倔强劲,跟你一模一样。”
“是随你才对。”林晚转过身,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当初是谁非要给女儿换尿布,说‘只能我来’的?”
沈廷洲抓住她的手,往唇边送了送,在她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那是因为你刚生产完,我心疼。”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得像藏着片海:“刚才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
林晚的心轻轻跳了一下,指尖在他掌心蜷缩起来。她差点就说了——差点就告诉他,其实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有手机能视频,有飞机能飞天,有穿不完的喇叭裤。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轻的摇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想我们真好。”
是啊,真好。好到让她愿意把那个惊天秘密,像埋宝藏似的藏在心底,一辈子都不挖出来。
沈廷洲大概是看出了她没说出口的情绪,却没追问,只是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确实很好。”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你,有念晚,有思洲,有我们的家,有你设计的喇叭裤,有……”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说什么。”林晚笑着打断他,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无比踏实。
这个男人,从来不需要她解释过去。他爱的就是眼前这个会设计喇叭裤、会跟他拌嘴、会在产房里疼得掉眼泪的林晚,不管她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
“妈妈!爸爸!弟弟笑了!”沈念晚突然欢呼起来,小手指着婴儿床里的沈思洲。
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们,小嘴巴咧着,露出没牙的牙龈,像是在为父母的相拥而笑。
沈廷洲牵着林晚走过去,一家四口围在婴儿床边,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暖得像幅永不褪色的画。
林晚看着沈廷洲逗儿子的温柔侧脸,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样子,突然明白,所谓的秘密守护,从来不是煎熬的隐瞒,而是心甘情愿的选择。
她选择守护这个时代的安稳,守护身边人的平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至于那个关于未来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封存在心底吧,像颗只属于自己的糖,偶尔回味,就够了。
“中午想吃什么?”沈廷洲回头问她,眼底的温柔浓得化不开。
“糖醋排骨。”林晚想也没想就回答,随即又补充,“要给念晚做她最爱的番茄鸡蛋,给思洲炖点米汤。”
“遵命,沈设计师。”沈廷洲笑着敬礼,惹得沈念晚咯咯直笑,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阳光越来越暖,照在地板上,照在婴儿床的栏杆上,照在一家人的笑脸上。林晚靠在门框上看着,觉得这就是她能拥有的,最好的未来。
没有穿越的离奇,没有秘密的负担,只有柴米油盐的平淡,和藏在平淡里的,稳稳的幸福。
而那个关于“未来”的秘密,就让它随着时光慢慢沉淀吧。反正她的未来,早已在这里扎了根,开了花,结出了名为“家”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