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让云端之上的无数灵界将士都出现了些微的骚动。
“放肆!”
王上的虚影勃然大怒,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你生为灵界王族,享受万民供奉,这便是你的责任!由不得你任性!”
“赤容,青颜!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将碧苍王拿下!”
“是!”
赤容和青颜领命,起身便要动手。
碧苍王。
这三个字,让行云和敖萱终于明白了沈璃的真实身份。
那个白天里会因为一碗面而满足,会为了一只可怜的荷花妖而心软的女人,竟然就是威震三界的灵界之王,碧苍王沈璃。
眼看赤容和青颜就要带着天兵冲击结界,敖萱忽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吵死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行云身边站直了身体,一步踏出,竟直接穿过了沈璃用精血布下的结界。
沈璃一惊:“敖萱!”
敖萱没回头,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仿佛只是出门散步。
她走到结界之外,面对着黑压压的千军万马,精致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透着一股被打扰清梦的不爽。
“你们灵界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眼力见?”
她抬起手,掌心光芒一闪,一柄通体青翠、剑身流淌着凤羽纹路的长剑出现在她手中。
凤鸾清音剑。
赤容和青颜在看到那柄剑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有人,结阵!”赤容厉声大喝。
然而,已经晚了。
敖萱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攻击的架势,只是手腕随意一抖。
一道青色的剑光脱手而出。
那剑光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无视空间与法则的霸道,瞬间划过最前排的数十名天兵。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
那数十名天兵身上的铠甲,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器,都在接触到剑光的刹那,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随风飘散。而他们本人,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从云端坠落下去。
一剑,废掉数十名天兵!
整个天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灵界将士都惊恐地看着那个手持青色长剑的绝美女子,仿佛在看一个从洪荒走出的魔神。
敖萱挽了个剑花,将凤鸾清音剑扛在肩上,歪着头,冲着云端之上的王上虚影,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还要打吗?”
“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云端之上,灵尊的虚影剧烈波动,显然被敖萱这惊天一剑震得不轻。
他沉默了许久,那威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怒火中夹杂了一丝不易察闻的惊疑。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灵界家事?”
“家事?”
敖萱将凤鸾清音剑从肩上拿下,剑尖斜指地面,嘴角的笑意愈发讥讽。
“本姑娘今天保的人,就是本姑娘的人。你们动她,就是动我。这算哪门子的家事?”
她这话说得霸道至极,完全不留情面。
结界内的沈璃听得心头一热,又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她的人了?
不过,这种被人毫无保留护在身后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赤容和青颜两位副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凤鸾清音剑,那是上古龙族的至宝,传说中乃是祖龙亲手为最疼爱的小女儿所铸。
难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竟是那位传说中的龙族公主?
这个猜测太过骇人,他们不敢深想,但也不敢再有半分轻举妄动。
灵尊的虚影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语气缓和了许多。
“阁下既是龙族之人,想必也知我灵界与天界之约。碧苍王私自逃婚,违抗天命,乃是重罪。我身为灵界之主,若不加以管束,他日天界问罪,整个灵界都将受其牵连。”
他试图以大义压人。
“天界?”
敖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却让天上的万千天兵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寒意。
“天界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的人的罪?”
她脸上的笑容倏然收敛,青葱玉指轻轻在凤鸾清音剑的剑身上一弹。
“铮——”
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响彻天地!
伴随着这声龙吟,一股浩瀚无边、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龙威,以敖萱为中心,轰然席卷开来!
这股威压,远比刚才沈璃布下的结界,比灵尊的虚影,甚至比这漫天神佛的灵压加起来,都要恐怖无数倍!
锦月府内,刚刚恢复生机的花草瞬间化为飞灰。
顾成锦和诗音二人直接被这股威压压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天空中,那数万名灵界天兵,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维持身形都变得无比困难。
他们手中的兵器“哐当哐当”地掉落,身上坚固的银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裂纹蔓延开来。
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从云端跌落,如同下饺子一般。
就连赤容和青颜这两位身经百战的副将,此刻也是双腿战栗,脸色惨白如纸,拼尽全力才勉强没有当场跪下。
那道灵尊的虚影,更是在这股龙威之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几乎要当场溃散。
“青……青龙神威!”
灵尊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骇然与恐惧。
“你……你竟是……五爪青龙!”
“现在才知道?”
敖萱撇了撇嘴,一脸的不耐烦。
“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别打扰我睡觉。再有下次,就不是废掉修为这么简单了。”
她抬起眼,看向那道即将消散的虚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还有,告诉天界那帮老东西,沈璃的婚事,我不同意。谁再敢打她的主意,就先准备好承受我龙族的怒火。”
话音落下,灵尊的虚影“砰”的一声,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