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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城南巷子还裹在薄雾里。

徐醒蹲在炉前,火光映着他半边脸,另半边藏在阴影中。

他手中铜铃刚拓完最后一面纹路,黄麻纸上的符线蜿蜒如蛇,朱砂未干,在晨风里泛着暗红光泽。

作坊外,十几个村童已换了灰布道袍,头戴柳条圈,扮作游方小道士,怀里揣满“鬼铃拓片”。

“记住。”苏锦黎站在门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发时莫急,先念一句:‘青阳桥有龙守,擅渡者魂归水府。’有人问起,就说这是昨夜河神托梦所传。”

赵九斤叼着旱烟杆走过来,咧嘴一笑:“放心,这些娃儿都是三里坡最能胡说八道的,编起故事来连他亲娘都信。”

她没笑,只轻轻点头。

片刻后,孩子们散入各坊口。

第一张贴符出现在东市茶肆门前,一个卖炊饼的老汉接过拓片,抖着手贴在门楣上,嘴里嘟囔:“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邪……周将军昨儿还好端端的,今早回来就成了疯子?”

消息像野草烧过枯原。

到辰时三刻,整座京城已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百姓不提兵败,不说战事,只谈“鬼铃”。

宫中太监偷偷在廊下贴符避邪;几家亲王府将领接连称病拒召,更有甚者当众焚香祷告,直言“不敢犯天忌”。

亲王党羽内部开始互相猜忌——若真是天谴,那动手之人岂非逆天而行?

谁还敢替他带兵?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苏锦黎已换了一身素青裙衫,发间一支银簪,再无多余装饰。

她步入都察院侧门时,天光正好洒在石阶上,映出她清瘦却挺直的身影。

颜秉忠正在案前批阅公文,见她进来,并未起身,只抬眼一扫:“苏姑娘,你来做什么?”

“为民请命。”她将手中话本轻轻放在桌上——《癸巳劫》讲的是永济渠溃堤淹死三千民夫,《匠骨》写的是官营作坊克扣工粮致工匠饿毙街头。

两本书皆由徐醒执笔,字字血泪,坊间早有流传。

接着,她取出一包泥土,打开油纸,倒于案上。

泥色灰黑,夹杂碎石与腐草。

“此为永济渠底淤泥。”她说,“含沙六成七,浆石不足三成。去年修渠拨款十万两,工程却如此粗劣,是谁贪墨?又是谁纵容?”

颜秉忠眉头微动,伸手捻了捻泥土,又翻开她递上的口供录册。

一页页翻过,皆是参与修渠的工匠亲笔画押,详述克扣、强役、私调军械等情状。

其中一段写道:“周统领昨夜所率之兵,半数未着制甲,反携马车十二辆,车内非兵器,乃绸缎瓷器,似为运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颜秉忠终于抬头,目光锐利。

“意味着昨夜西门之变,非为清君侧,而是借机劫掠京仓,转移赃物。”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天气,“调动禁军左营,不经兵部调令,不动虎符印信——这是谋逆。”

她顿了顿,声音更沉:“我要的不是私怨得报,是律法开口。请都察院奏劾亲王——‘擅调禁军,动摇社稷’。”

颜秉忠久久不语。窗外风吹檐角铜铃,叮当一声,像是回应。

与此同时,七王府灯火通明。

一场“庆功宴”正悄然设下。

宾客未至,酒席已备,最显眼处摆着一只檀木匣,内藏“边军密函”数封,火漆完整,字迹逼真——实则全为陆砚伪造。

萧澈斜倚软榻,指尖轻叩扶手。

李仲文低声禀报:“礼部尚书之子已登门,此刻正在偏厅候见。”

“引他去西厢。”萧澈闭目,“让他‘无意’看见那封信。”

不久,一名青年官员被带入偏厅,眼角余光扫到案上文书,心头猛然一震——那封写着“某尚书许粮三千石助逆”的密函,竟与自家父亲笔迹一般无二!

火漆印章也似曾相识。

他冷汗直流,不敢久留,匆匆告退。

当夜,礼部四名属官秘密自首,供出多年为亲王传递军情、调度粮草之事。

消息尚未公开,但朝中风向已然剧变。

夜深人静,苏锦黎从都察院归来,未回偏院,而是绕道去了城西一处旧宅。

宅子荒废已久,门扉半倾。

她推门而入,院中枯井旁站着一名妇人,衣着朴素,眼神怯弱,正是安国公府早已失势的柳姨娘。

“东西还在吗?”苏锦黎问。

柳姨娘低头,声音几不可闻:“账房暗格没动……夫人以为您这辈子都不会回头。”

苏锦黎望着天上一弯残月,眸光渐冷。

有些债,不该由天收。

该由她亲手算清。天未亮,风从城西刮来,带着枯井的潮气。

苏锦黎站在旧宅院中,指尖拂过柳姨娘递来的那叠账册。

纸页泛黄,边角卷曲,却保存得极好——继母以为无人记得这间废弃账房,更不会想到,当年被她亲手赶出府的庶女,会在这时候翻出埋了十年的根。

“裕隆行每月初七入款,安国公府暗账记作‘修缮费’。”她低声念着,眸光如刃,“实则无一文用于府邸。十年,共二百三十七笔,合计八十万两白银。”

她闭了闭眼。

上一世,永济渠溃堤那夜,洪水冲垮河岸,也冲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那时她才明白,父亲口中的“为国修渠”,不过是替世家洗银的遮羞布。

而今日这笔笔血账,正是从她母亲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别信账上的字”开始,一点点拼回来的真相。

回城南作坊时,天刚破晓。

徐醒已在案前磨墨,见她进来,只抬了下眉。

她将账册放下,抽出一支细笔,蘸浓墨,落纸无声。

《裕隆行贪弊考》一字一句成形。

她写裕隆行如何虚报石料三千车,实则运砖入私窑;写工部郎中收银后篡改验工簿;写户部右侍郎郑维安之弟名下盐引铺,凭空多出五十万两注资,恰与去年修渠拨款缺口对齐。

“他们用百姓的命铺路,再用死人的嘴封账。”她停笔,声音冷得像铁,“这一篇,不是揭黑,是还债。”

徐醒看完稿子,沉默良久,忽然道:“老金头在东市说书三年,最懂怎么把人心剖开。”

“那就交给他。”她说,“明日开场,先讲《匠骨》,等人群坐定,情绪上来——再抛这篇。”

三日后,东市茶肆人满为患。

老金头拄着拐杖登台,嗓音沙哑:“上回说到,工匠饿死街头,尸首被拖去填渠……今儿咱不说苦,说一笔账。”他顿了顿,举起一页纸,“谁家盐引一年暴利三十万?谁家弟弟从前赊米度日,如今买田置宅?这钱——从哪来?”

人群先是静,继而哗然。

“五十万两官银,转手变私产?”

“咱们缴的税,养的是豺狼!”

“拆了那些衙门!”

怒火一旦点燃,便不再受控。

短短两日,街巷皆传“盐引黑账”,孩童编童谣唱:“郑家盐,血染衫,一斤换一命,卖到北疆寒。”

颜秉忠终于上疏,奏章仅八字:“官商勾结,蠹蚀社稷。”皇帝拍案而起,当廷下令彻查户部,郑维安革职待审。

而这一切发生时,苏锦黎正立于城南高墙之上,远处亲王府方向腾起一缕黑烟——那是她派人放出的流言,终于烧到了对方灶膛。

徐醒走到她身旁,低声道:“礼部那几位自首后,亲王已连失三员心腹。”

她点头,目光未移:“树倒之前,总有些叶子先落。”

夜风拂面,袖中忽有异物轻刺掌心。

她一怔,掏出来,是一枚铁钉,锈迹斑斑,却被磨得尖利如针。

赵九斤不知何时凑近,咧嘴一笑:“姑娘,这是当年修渠时钉进木桩的,我留了一百根,随时等着拆他们的台。”

她握紧铁钉,指尖传来粗粝的痛感。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棋盘落子之声——清脆、坚定,不容回头。

她不是在逃命,是在布阵。

他们以为她靠运气,靠狠劲,甚至靠一个病弱皇子的庇护。

可他们错了。

她靠的,是一张比他们更密的网。

每一根线,都是血泪织就;

每一处结点,都埋着重生后的清醒与恨意。

风停了。

她转身,走入黑暗,脚步无声,却步步生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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