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正好,清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在窗边深情拥吻的男女。世间万物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和交融的呼吸声。
良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顾清婉脸颊绯红,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一双美眸水光潋滟,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余廉,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巨大的期盼。
余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所有的烦躁、委屈、不安都在刚才那个吻中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愫。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刚才的激情而有些低哑,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好。”
顾清婉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啊?什么……好?”
随即,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心脏狂跳起来,声音带着颤抖和极致的惊喜,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答应做我的驸马了吗?余大哥……是……是这个意思吗?”
余廉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生怕希望落空的可怜模样,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他低下头,再次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这一次,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然后,他看着她亮得惊人的眼睛,郑重地、清晰地应道:
“嗯。”
一个字,重若千斤,承载着他所有的承诺和决心。
顾清婉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将脸深深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
余廉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有些笨拙地、却无比坚定地回抱住了她。
窗外,月明星稀,见证着一场迟来的两情相悦。而屋内,有情人终于冲破心防,紧紧相拥,再无隔阂。
次日,南宁王府。
黎梦染刚处理完几件公务,抬眼便看见余廉从外面走进来。
与往日那副冷硬如铁、生人勿近的模样不同,今日的余廉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那股常年不化的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走路的步伐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快?
甚至仔细看,他紧抿的唇角似乎还有一丝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来的微微上扬的弧度。
黎梦染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在一起了?”
余廉脚步顿住,看向黎梦染,没有否认,反而罕见地、极其轻微却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再也压制不住,勾勒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带着傻气的笑容。
黎梦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放下茶杯:“好事。然后呢?需要我做什么?”
余廉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语气郑重:“属下想请主子……代为向陛下提亲。”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皇帝那里……属下身份低微,恐……”
“行了。”黎梦染打断他,语气轻松,“提亲的事,包在我和王爷身上。聘礼之类的琐事,交给墨轩去办,他擅长这个。父皇那边你更不必担心,有我们呢。你现在,就安安心心准备当你的准驸马爷吧。”
余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再次躬身:“谢主子!”
摘星楼内。
当黎梦染找到墨轩,将准备聘礼的任务交给他时,墨轩先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得风风光光,随即目光就哀怨地飘向了一旁正懒洋洋吃着葡萄的苏妲。
他凑过去,扯了扯苏妲的衣袖,委屈得像个没糖吃的孩子:
“妲儿……你看余廉那块木头都要成亲了……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了啊?我都求了你好多次了……”
他可是心心念念想把苏妲早点娶回家,奈何某人总是以“还没玩够”、“成亲多麻烦”等各种理由推脱。
苏妲吐出葡萄籽,媚眼如丝地白了他一眼,娇声道:
“急什么急?本姑娘还没逍遥够呢!成亲有什么好?一堆规矩束缚着,哪有现在自在?”她扭头看向黎梦染,撒娇道:“染染~你看他,又来了!”
黎梦染好笑地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果断甩锅:“这事我可不管,你们自己商量好。不过墨轩,”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调侃,“你想娶苏妲,求婚就得有求婚的态度和诚意,光嘴上说说可不行。学学人家余廉,虽然是个闷葫芦,该有的仪式和用心,一点都没少。”
墨轩被说得一愣,看了看旁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浑身散发着“我有主了”气息的余廉,又看了看一脸“你看着办”的苏妲,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精光,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而被点名的余廉,确实在认真准备。接下来的几日,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悄悄打听顾清婉的喜好。
他知道她喜欢玉兰花的清雅,知道她欣赏字画,知道她虽然坚强却内心渴望安稳……
他准备了一场与他性格截然不同、却无比郑重的求婚仪式。
他没有选在繁华之地,而是包下了京郊一处依山傍水、种满玉兰的精致别院。
那一日,院内玉兰盛开,洁白如雪,清香四溢。
他换下了常年不变的黑色劲装,穿了一身暗纹锦袍(虽然依旧显得拘谨),亲自在玉兰花树下,用他练剑的手,笨拙却认真地摆好了顾清婉喜欢的点心和她闲暇时临摹过的字画真迹。
当顾清婉被黎梦染“骗”到别院,看到这精心布置的一幕,尤其是看到那个站在花雨中、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男人时,瞬间就红了眼眶。
余廉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这个姿势还是他偷偷问黎梦染的),仰头看着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却异常清晰和真诚:
“清婉……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我余廉在此立誓,此生定用性命护你周全,绝不负你。你……可愿嫁我为妻?”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实的承诺。但正是这份笨拙的真诚,彻底击溃了顾清婉的心防。
她眼泪夺眶而出,用力点头,扑进他怀里,哽咽着说:“我愿意!我愿意!”
场面温馨而感人。
而墨轩那边,虽然不爽被余廉抢了先,但办事效率极高。送到皇帝面前的聘礼单子,厚厚一叠,可谓是十里红妆,奢华至极! 上面罗列着:
夜明珠十斛,东海珍珠百斗,各色宝石玉器无数;
江南织造局特供云锦、蜀锦、苏绣千匹;
京郊良田万亩,皇城黄金地段铺面十间;
古籍孤本、名家字画上百箱;
更有来自西域、南洋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其价值,甚至远超许多王爷娶妃的规格,充分展现了影宗“财神爷”的雄厚实力和对余廉这门亲事的重视。
御书房内。
皇帝看着黎梦染和顾泽远,又看了看那份夸张的聘礼单子,以及下方站得笔直、虽然紧张却目光坚定的余廉,确实有些诧异。
他沉吟道:“余爱卿……确实是难得的人才,此次救清婉也立下大功。只是……这驸马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