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染半扶半抱着“醉醺醺”的顾泽远回到厢房。刚踏入房门,顾泽远脚下似乎真的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前倾去。
黎梦染眼疾手快,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一把揽住他的腰肢,想稳住他。
然而,顾泽远看似无力,实则暗中用了巧劲,带着黎梦染一同向后倒去!
两人双双跌落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惯性使然,床柱上轻挽的纱幔帘子被带落下来,如同柔和的云雾,飘飘荡荡地笼罩住了床榻,模糊了内里的光影,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旖旎。
在倒下的瞬间,唇瓣不可避免地轻轻擦碰。
如同星火落入干柴,顾泽远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轻轻按住黎梦染的后颈,不让她逃离,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反客为主,将黎梦染困在了身下。
他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不再是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积压已久的所有炽热情感,攻城略地,缠绵悱恻。
黎梦染微微一怔,却并未反抗。她能感受到这个吻里蕴含的珍视、渴望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闭上眼给予了回应,甚至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良久,直到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顾泽远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松开了她的唇。他将滚烫的额头抵着黎梦染的,气息不稳,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得意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染染……”他唤着她的名字,如同最甜蜜的叹息,“为夫近日勤加锻炼,这身材……是不是更合你心意了些?”
说着,他竟然大胆地牵引着黎梦染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坚实温热的胸膛之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匀称的肌理和有力的心跳。
黎梦染的指尖微微一颤。她能感受到掌心下身体的紧绷和热度,也能看出顾泽远凤眸中汹涌的情潮和极力隐忍的克制。他在紧张,也在期待她的评价。
这个认知,让黎梦染心底生出一丝奇异的征服感和玩味。
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被纱幔笼罩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撩人。
顾泽远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天旋地转!
黎梦染竟不知用了什么巧劲,瞬间反客为主,将他压在了身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光透过纱幔,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暧昧的光影。她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敏感的耳垂,贝齿轻轻咬噬,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是还不错。”她在他耳边低语,呵气如兰,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和绝对的掌控力,“看来……没有偷懒。”
顾泽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攻和耳边的刺激弄得浑身一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呼吸变得更加粗重。
他刚想说什么,黎梦染的吻却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那是一个极其脆弱且敏感的地方。
顾泽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某一处。他声音破碎,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染染……别……别玩火……我……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他骨子里终究还存着这个时代男子的保守与克制,珍视她,便不想在婚前过于唐突冒犯。
然而,黎梦染是谁?她是来自末世、杀伐果断、随心所欲的王者。礼法教条于她而言,形同虚设。
她抬起头,看着他染上情欲却仍在努力克制的俊美脸庞,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和绝对的自信。
她俯身,再次靠近他的耳边,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把持不住?”
“我黎梦染的字典里……”
“可没有‘隐忍’二字。”
话音落下,她不再给他任何思考或拒绝的机会,再次封缄了他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今夜,由她主导。
纱幔轻晃,烛影摇红,一室春意悄然蔓延。顾泽远最后那点可怜的坚持,在黎梦染强势而迷人的攻势下,彻底土崩瓦解,只能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驿站院外,高大的古树枝叶繁茂,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完美地掩盖了其上隐匿的气息。
粗壮的树干上,明兰收回了望向主厢房方向的目光(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猜到里面大概是个什么情形)。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用手肘碰了碰旁边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凌默。
“喂,小默子,”明兰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主子们看样子是‘安歇’了,咱们也别在这儿喝西北风了,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还得起早赶路呢!”
凌默原本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听到明兰的话,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语气轻松地回应:“得嘞!跟着明兰姐就是舒坦!可比以前强多了!”
他这话是由衷的。想以前跟着王爷,王爷病弱易出事,他们这些暗卫几乎是日夜不休地轮班值守,神经永远绷紧,能窝在房梁上打个盹儿就是天大的享受。
如今王爷身体好了,更重要的是,未来王妃强悍得离谱,有她在王爷身边,那安全系数简直呈指数级上升!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终于能偶尔正大光明地睡个踏实觉,比如去睡驿站空着的客房。
两人身形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明兰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尘,习惯性地回头,想招呼另一处阴影里的人——那位新加入护卫队伍、来自黑甲卫的统领,喻霄。
只见喻霄依旧如同钉子般牢牢钉在另一棵更靠近厢房的树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在夜色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对明兰和凌默的离开似乎毫无所动。
明兰撇撇嘴,冲着他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喂!那个谁!喻统领是吧?放心吧!有我家主子在里头,别说毛贼了,就算一只蚊子想靠近你们王爷,都得先问问我家主子同不同意!安全得很!不用盯得这么紧,下来歇会儿吧!”
然而,喻霄就像没听见一样,连眼神都没有偏移一分,依旧保持着绝对的警戒姿态。
他是黑甲卫,直属皇帝,如今他们的主子是南宁王,他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全力以赴地确保王爷的绝对安全。无论王爷身边有什么人,他自己的职责永远不会懈怠。
明兰等了几秒,见对方毫无反应,忍不住“啧啧”两声,翻了个白眼:“得!又是一个死心眼的木头疙瘩!比余廉那块冰山还无趣!懒得搭理你了!凌默,我们走!”
说完,她也不再劝,拉着凌默,两人晃晃悠悠地朝着驿站给护卫安排的客房走去,准备好好睡一觉。
原地,只剩下喻霄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地守护着他们的主子,无论屋内是何种情形,他的警惕之心,永不松懈。夜风吹过,只余下树叶的摩挲声,和一片沉静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