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紧紧相拥,泪水与喜悦交织,庭院中弥漫着感人至深的氛围。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熟悉腔调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啊,很感动呢!”
这声音……
炭治郎猛地从母亲的怀抱中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熟悉滑稽笑脸面具、肩膀上却多了一条刺眼的鲜红色肩带(上面绣着“总领”二字)的身影。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庭院入口处,正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一家团聚的场景。
炭治郎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这声音……这语调……
是那个先生!那个在危难时刻出现,救了他们全家,指引他加入鬼杀队,还炸了鱼肉薯饼摊(?)的奇怪的、戴着面具的先生!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肩膀上那条红色的带子……总领?!
炭治郎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理清一点的思绪,再次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搅成了一团乱麻。
这位神秘的先生,不仅是鬼杀队的人,而且看起来……地位非常高?!
高到能让这么多看起来就超级厉害的人物(柱们)在这里等着?
高到能被称为“总领”?!
就在炭治郎震惊得无以复加时,那位“总领先生”仿佛没看到他的呆滞,继续用那随意的语气说道:
“对了,小子,你的同伴——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也在蝶屋养伤哦。还有你妹妹祢豆子,也在那里,很安全。”
他顿了顿,指向身旁的蝴蝶忍。
“接下来,跟这位蝴蝶忍女士走吧,她会带你们去蝶屋,和他们汇合的。”
蝴蝶忍适时地走上前,对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炭治郎和面露感激的灶门葵枝,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请跟我来吧,灶门夫人,炭治郎。”
炭治郎看着蝴蝶忍,又猛地转头看向那位“总领先生”,喉咙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救了我们一家的奇怪先生……是鬼杀队的……总领?!’
这身份的转变太过突兀和震撼,让他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虽然也很惊险)遭遇和指引,没想到背后牵扯出的,竟然是鬼杀队最高级别的领袖!
看着炭治郎那副仿佛世界观被重塑的懵懂模样,几位柱脸上都露出了几分了然和看好戏的神情。
看来,这位代理主公的“惊喜”,总是能精准地命中目标。
而某位总领先生,则隔着面具,无人看见地勾起了嘴角。嗯,效果不错。
蝴蝶忍带着依旧有些恍惚的炭治郎、满怀感激的灶门一家以及安静的香奈乎,先行离开了总部庭院,返回蝶屋。
那里有更舒适的环境,可以慢慢向他们解释情况,也让这饱经磨难的一家人能有片刻的安宁和团聚。
庭院里,顿时只剩下代理主公和剩下的几位柱。
柱们的目光,或无奈,或戏谑,或嫌弃,或平静地落在那个戴着“总领”肩带、却依旧顶着滑稽面具的身影上。
虽然身份变了,权力大了,但这行事风格……嗯,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他,一点没变。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众人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你还是你”的意味,尤其是那种“果然恶趣味”的调侃,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双手叉腰(这个动作配上总领肩带和面具显得十分违和),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股理直气壮的“委屈”和愤慨:
“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他指着在场的炼狱、不死川、宇髄、悲鸣屿、伊黑和时透。
“还是不是好兄弟们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气势汹汹(自认为)地质问道:
“我恶趣味一点怎么了?!生活不需要情趣吗?!整天打打杀杀、板着脸处理公务,多无聊啊!我这不是给大家枯燥的杀鬼生涯增添点色彩吗?!”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再说了!我绑他一下怎么了?又没伤着他!这不是让他印象深刻点嘛!以后见了我们也好说话不是?我这叫先抑后扬!用心良苦懂不懂啊你们!”
这番强词夺理、将“恶作剧”美化为“生活情趣”和“战略用心”的狡辩,配合上他那副故作气愤实则透着心虚的模样,终于让在场的柱们彻底绷不住了。
“噗——哈哈哈!!!”
炼狱杏寿郎第一个爆发出洪亮的笑声,笑得前仰后合。
“唔姆!!!好兄弟!你这‘情趣’……哈哈哈!真是别具一格!”
不死川实弥也忍不住嗤笑出声,摇了摇头:“妈的……老子真是服了你了!歪理一套一套的!”
宇髄天元用扇子遮住半张脸,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如此……‘华丽’的辩解,确实符合你的风格。”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但嘴角也带着笑意:“南无……总领大人……‘用心良苦’。”
伊黑小芭内觉得镝丸好像都翻了个白眼。
连时透无一郎那空茫的眼神里,似乎都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甘露寺也在偷偷憋笑。
富冈义勇只觉得无语的好笑。
庭院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之前那点因为炭治郎事件产生的些许无奈,彻底被这家伙厚颜无耻的辩解给冲散了。
看着笑作一团的众人,他面具下的嘴角也得意地勾了起来。
看吧,他就说嘛,兄弟们还是懂他的!生活,就是需要他这样善于发现和创造“乐趣”的人。
他正沉浸在自己“生活需要情趣”的歪理邪说中,看着炼狱、不死川等人被他“说服”(或者说无语到放弃反驳)的样子。
面具下的得意劲儿还没过去,却忽然发现,面前八位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笑声和调侃声戛然而止。
炼狱杏寿郎张着嘴,笑容僵在脸上;不死川实弥的嗤笑卡在喉咙里;
宇髄天元摇扇子的动作停住了;
连悲鸣屿行冥的眼泪都仿佛暂停流淌了一瞬。
八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一种混合着同情、幸灾乐祸和“你完了”的意味,越过了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他不由得一愣,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唉?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嘴里还在试图继续他的“演讲”。
“不是,啧,这我就得说说你们了,这生活啊,它……”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他看见了。
蝴蝶忍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上依旧挂着那无可挑剔的、甜美至极的笑容,紫眸弯弯,仿佛盛满了蜜糖。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笑容背后,往往酝酿着比冰刃更冷的“风暴”。
富冈义勇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他那副后知后觉、还在试图“讲道理”的样子,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压抑不住的闷笑。
这个人……真是知道怎么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还能顺便逗乐他。
富冈义勇甚至还好心地,默默地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背后,示意他“危险来源”就在那里。
蝴蝶忍见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
“好哦~”她拖长了语调,紫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希望先生今天晚上,也这么能说会道呢。”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路过随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便优雅地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庭院,朝着蝶屋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留下一个僵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中的代理主公,和八个拼命憋笑、脸都憋红了的柱。
直到蝴蝶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确认她真的走远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压抑已久的爆笑声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整个庭院!
炼狱杏寿郎笑得捶胸顿足:“唔姆!!!报应啊!哈哈哈!”
不死川实弥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用力捶打着地面:“妈的!笑死老子了!让你丫的恶趣味!现世报!”
宇髄天元笑得毫无形象,华丽的头饰都歪了:“何等……华丽的……作死现场!”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但笑声洪亮:“南无……总领大人……保重……”
伊黑小芭内背过身,肩膀剧烈抖动。
时透无一郎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空茫的眼神里似乎也多了一丝名为“好笑”的情绪。
而甘露寺蜜璃更是笑得直接瘫坐在地上,一边锤着地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啊啊啊不行了!肚子好痛!忍姐姐太可怕了!先生你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八个柱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场面一度失控。
他站在原地,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嘲笑声,感受着来自蝴蝶忍那句“晚上能说会道”的死亡预告,面具下的脸想必已经垮成了苦瓜。
完了……今晚怕是真的要“能说会道”到嗓子冒烟,甚至可能……不止是嗓子的问题了。
生活啊……果然充满了“惊喜”和“情趣”,只是这“情趣”的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