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内,檀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那是一种名贵而沉静的香气,能让人心情平和。李世民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遇到了烦心事。
御案是用整块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细腻,上面没有一丝瑕疵,在宫灯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御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端砚里磨着新鲜的徽墨,墨色黑亮,散发着淡淡的松烟香。湖笔笔锋饱满,宣纸洁白如霜。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窗棂上雕刻着缠枝莲纹,阳光穿过花纹,在御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那些泛黄的奏折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李世民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龙纹栩栩如生,龙鳞一片一片清晰可见,仿佛随时会从袍子上飞出来,腾云驾雾。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下巴上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份西域战报,战报是用加急的方式送来的,纸角都有些磨损,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书写者急着送出。
战报上写着西域战事吃紧,突厥残部蠢蠢欲动,联合了几个小部落,屡次骚扰边境,唐军虽奋勇抵抗,但粮草和军械消耗巨大,需要大量军费支援。结尾处 “军费不足,恐难支撑一月” 几个字,像一根锋利的针,刺得他心里发疼。
“唉,又是军费……” 李世民放下战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腹按在眉心处,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大唐虽然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国力日渐强盛,但四处征战,北击突厥,西平高昌,南讨百越,耗费巨大,国库早已捉襟见肘,像一个被掏空的口袋。
他看向御案另一侧,那里放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封面是深蓝色的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 “香皂税账” 四个字,针脚细密,字体端庄,显得十分精致。账本旁边还放着一块用锦盒盛放的香皂,那是李杰特意呈上来的,盒子是紫檀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账本是刚从国库送过来的,记录着这段时间香皂的税收情况。李世民原本没抱太大期望,毕竟香皂只是个新出的小东西,再火也有限,他随手拿过账本,翻开来看。
账本的纸页是特制的宣纸,厚实而光滑,上面的字迹是用小楷书写的,工整秀丽,一笔一划都十分认真。刚看了几页,李世民的眼睛就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像被春风吹化的冰雪。当看到账本末尾 “总计五千贯” 几个朱红大字时,李世民猛地一拍御案,白玉桌面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案上的湖笔都被震得滚落到地上。他眼中精光爆射,原本沉郁的面色瞬间变得红润,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五千贯!竟有五千贯之多!”
侍立在侧的太监总管李德全吓得一哆嗦,连忙弯腰去捡笔,手指触到冰凉的笔杆时还在微微发颤。他跟随李世民多年,从未见陛下因一笔税银如此失态 —— 当年平定东突厥时缴获的战利品入库,陛下也不过是颔首浅笑而已。
“李德全,” 李世民忽然扬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去年上半年的胡椒税,是不是也恰好五千贯?”
李德全捧着湖笔躬身回话,额角的汗珠顺着沟壑往下淌:“回陛下,确是如此。贞观六年上半年,岭南胡椒贡税折合铜钱五千零三十七贯,户部账册有明确记载。”
李世民哈哈大笑,笑声撞在太极殿的梁柱上,发出嗡嗡的回响。他起身踱了两步,龙袍下摆扫过案角的香炉,带起一缕青烟:“好一个李杰!半年前朕见他摆弄那些油脂草木灰,还当是孩童玩闹,没承想竟折腾出个与胡椒比肩的营生!”
他重新坐回御座,手指在香皂税账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 “西市便民皂坊日销千块” 的条目时,忽然指着纸面问道:“这便民皂坊每日售千块,每块作价两文,一月便是六贯。可账上算的月税却有八百贯,这税率竟是三成有余?”
李德全正要回话,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长孙无忌身着紫袍玉带,手持象牙笏板,稳步走进殿内。他刚在朝堂处理完漕运事务,听闻国库收了香皂税银,特意赶来觐见。
“陛下,臣听闻香皂税银入库,特来道贺。” 长孙无忌躬身行礼时,眼角余光瞥见案上的税账,顿时明白了陛下为何如此失态。
李世民将账本推给他:“辅机你看,这李杰是不是个奇才?一块巴掌大的皂,竟能卖出胡椒的价码。”
长孙无忌接过账本,指尖抚过 “贵族款香皂每块作价二十文,月销三百块” 的记录,眉头微微扬起。他久在中枢,深知长安贵族的消费习性 —— 去年波斯使者带来的龙涎香,一两便作价百贯,相较之下,添加了玫瑰精油的香皂确实不算贵。
“陛下您看这里,” 长孙无忌指着其中一页,“西市皂坊竟细分出五种品类:百姓用的粗皂加了松烟,洗衣去垢;妇人用的香皂掺了桂花露;甚至还有专供佛寺的无香皂,用的是菜籽油而非猪油。” 他合上册子时,眼中已满是赞叹,“这般心思玲珑,难怪能让贵贱妇孺皆掏腰包。”
李世民接过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串鲜红的总数,忽然想起三日前兵部递上的奏折 —— 西域都护府请求增拨两千贯军费,当时他望着空荡荡的国库,只能批复 “暂缓再议”。如今这五千贯摆在眼前,仿佛雪中送炭一般。
“传旨,” 李世民忽然拍板,龙椅的扶手被他按出轻微的声响,“让李杰即刻进宫。朕倒要问问他,这香皂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李德全刚要应声,却见李世民又摆手:“慢着。先让御膳房备些胡饼羊肉,朕要与他边吃边谈。”
当李杰踩着宫道上的青苔走进太极殿时,正撞见李世民将一块胡饼掰碎了扔进嘴里。御案上摆着两副碗筷,铜盆里的羊肉还冒着热气,混着胡椒的香气在殿内弥漫。
“李杰来了,快坐。” 李世民指了指对面的锦凳,目光落在他皂角味的衣袍上,忽然笑道,“你这身上的味道,比宫里的龙涎香还好闻。”
李杰躬身谢恩,刚坐下就听见李世民问道:“那贵族皂为何能溢价五成?莫非加了什么宝贝?”
“回陛下,” 李杰拿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滚烫的油脂烫得他直吸气,“不过是在皂基里加了些玫瑰汁罢了。长安贵妇追捧洛阳的玫瑰露,一瓶就要百文,臣用蒸馏法提取花汁混入皂中,既留香持久,成本又低了七成。”
李世民闻言抚掌:“好个蒸馏法!看来你这脑袋里,装的不止是种地熬皂的法子。” 他忽然压低声音,“西域战事吃紧,你这香皂税,能不能再涨涨?”
李杰正喝着酪浆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陛下若信得过臣,可将香皂收归官营。臣有三策能让税银翻倍:一是拓建工坊,改用蒸汽锅量产;二是开辟商路,让香皂顺着丝绸之路卖到波斯去;三是推出专供皇室的金箔皂,一块作价一贯,不愁王公贵族不买账。”
这话刚说完,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户部尚书戴胄捧着奏折闯进来,袍角还沾着尘土:“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 关于香皂官营之事!”
李世民看着撞在一起的两人,忽然觉得这场景颇有趣味。他示意戴胄呈上奏折,指尖划过 “官营可增税三成” 的字样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戴胄偷瞄了眼李杰,硬着头皮说道:“臣以为,香皂若由民间经营,难免有奸商掺杂使假。不如收归司农寺管辖,由李杰大人主持生产,定能……”
“你倒会顺水推舟。” 李世民打断他,忽然看向李杰,“若让你掌管官营工坊,你要什么条件?”
李杰起身躬身,影子投在金砖地上像株挺拔的青松:“臣只要三权:工匠任免权、原料采购权、定价权。若有官吏掣肘,臣恳请陛下赐一把尚方宝剑 —— 斩贪腐,不斩同僚。”
殿内瞬间死寂,连李德全倒茶的手都停在了半空。尚方宝剑?自武德年间以来,还没有哪个五品官敢提这般要求。
戴胄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刚要驳斥,却见李世民从墙上摘下一把镶嵌宝石的佩剑,“呛啷” 一声扔在李杰面前:“这是朕当年征战时用的定唐刀,赐你。工坊之内,生杀予夺,不必奏请。”
李杰双手捧刀,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映得他眼底一片清明:“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三年之内,必让香皂税银超过盐铁税!”
李世民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殿外的铜铃叮当作响。他忽然想起昨日西域使团的奏报 —— 波斯王愿以三座城池换大唐的丝绸配方。若让他们见到这能生金的香皂…… 他看向李杰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看待国之利器的郑重。
夕阳透过窗棂,将十箱白银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映到宫墙上。李德全望着那片晃动的银光,忽然明白 —— 这太极殿里的博弈,从来不止于朝堂之上。一块香皂掀起的波澜,或许比十万铁骑更能动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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