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部落伏击的失败,尤其是汉军“从天而降”的战术,彻底动摇了内陆部落联合抵抗的信心。
赤岩长老威望大损,酋长火熊的保守派重新占据上风,但部落内部裂痕已深,士气低落。
史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战机,决定不再给对方喘息之机,发动旨在彻底摧毁红石部落抵抗力量的“雷霆”行动。
行动方案经过与后方赵广、成公英的紧急磋商,最终确定为“分进合击”。
北线,由史柱亲自坐镇,以镇西堡为基地,集结主力步骑八千,辅以两千仆从军。他们将沿着主河道,在“铁牛”舰队的火力支援和运输保障下,正面推进,吸引红石部落主力注意力,并扫清沿岸所有抵抗。
南线,则由张任统一指挥。他已在南部通道建立了一个坚固的前进据点,命名为“定南堡”。此刻,他麾下有步卒四千,以及至关重要的、“风语者”部落提供的数百名精锐向导和斥候。
他们的任务是利用对复杂地形的熟悉,快速穿插,绕过红石部落正面的坚固防线,直插其位于内陆盆地边缘的核心聚居区——红石谷,断其退路,焚其粮秣,制造混乱。
“此战关键,在于张任将军南路能否成功渗透,以及两军能否按时会师于红石谷!”史柱在军议上,目光灼灼地扫过诸将,“北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南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诸君,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天启十八年,深秋。北路,史柱大军在“铁牛”舰队的轰鸣中,浩浩荡荡开出镇西堡。三艘“铁牛船”如同移动的堡垒航行在河心,床弩和投石机昂首指向两岸。
岸上,步兵方阵铠甲鲜明,骑兵游弋在两翼,仆从军负责侧翼警戒和开路。大军过处,烽燧传讯,沿途零星的小部落要么望风归附,要么仓皇远遁,根本无力阻挡这股钢铁洪流。
红石部落试图在几处险要河道设阻,或用火箭攻击“铁牛船”,但在汉军强大的远程火力和岸上部队的协同清剿下,所有抵抗都如同冰雪消融。
汉军稳步推进,每日不过二三十里,却带着无可阻挡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红石谷。
与此同时,南路,张任的行动则如同鬼魅。
在“风语者”部落向导的引领下,四千汉军舍弃了大部分辎重,只携带十日干粮和必要军械,悄然没入了南部连绵的丘陵与峡谷之中。
他们昼伏夜出,避开所有已知的部落聚居点和猎场小路,专走兽径险途。渴饮山泉,饥餐干粮,忍受着蚊虫叮咬和变幻莫测的山地气候。
“风语者”部落果然名不虚传,他们对山川地貌了如指掌,总能找到最隐蔽、最快捷的路径。甚至能通过观察鸟兽踪迹和风中气味,提前预警可能的危险。
在他们的帮助下,张任军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红石部落毫无防备的软肋。
七日后,张任军奇迹般地出现在红石谷西南方向,距离红石谷仅五十里的一处隐秘山坳。
斥候回报,红石谷内虽然加强了戒备,但主力部队已被史柱的北路大军吸引至前方防线,谷内留守的多是老弱妇孺和少量战士,防备相对空虚。
“将军,机不可失!”副将请战。
张任凝视着远处山谷中升起的袅袅炊烟,冷静地摇了摇头:“不急。史将军北路压力巨大,我等须待其吸引更多敌军,并约定信号。”
“传令全军,就地隐蔽,休整待命。派出所有斥候,仔细侦查红石谷防御虚实,以及粮秣囤积之所。”
又过了两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红石谷东侧的山峰时,三支巨大的、拖着浓烟的火箭(约定好的总攻信号)从北方天际缓缓升起,即便在白日也清晰可见!
“信号来了!史将军已发起总攻!”张任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全军听令!目标红石谷,突击!”
养精蓄锐已久的四千汉军,如同猛虎出闸,从藏身的山坳中汹涌而出,直扑红石谷!
留守的红石部落战士根本没想到敌人会从背后的群山中出现,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在汉军蓄势已久的猛攻面前不堪一击。
张任亲自率精锐猛攻谷口,阎行则分兵绕至侧翼,攀爬峭壁,突入谷内。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混乱的屠杀和纵火。汉军士兵点燃了沿途所有的草棚、粮仓,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惊恐的哭喊声、牲畜的嘶鸣声与汉军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红石部落的核心聚居地,瞬间陷入了地狱般的景象。
在那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红石部落的勇士们正与史柱率领的庞大军队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们挥舞着战斧和长矛,呐喊着战斗的口号,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然而,就在战况胶着之际,他们突然发现,远方的家园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仿佛连太阳都失去了光芒。
这一幕让红石部落的战士们心如刀绞,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普通的火灾,而是家园遭受了敌人的袭击。
火熊酋长,这位部落的领袖,他的眼睛因愤怒和绝望而瞪得几乎要裂开,他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然而,即使他心知肚明,却也无能为力,因为此刻的战局已经不允许他撤退去救援家园。
史柱抓住时机,下达了全线猛攻的命令,他的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红石部落的防线。红石部落的战士们在内外夹击的恐慌中迅速崩溃,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混乱和绝望。
一些战士开始溃散,逃离战场,试图回到家园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另一些则在无奈之下选择了投降,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而那些誓死不降的死硬分子,则被史柱的军队分割包围,一个接一个地被歼灭。
这场战斗成为了红石部落历史上最惨痛的一页。这场战争的失败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利,更是对部落精神和意志的沉重打击。
当史柱的主力与张任的奇兵在燃烧的红石谷外汇合时,标志着红石部落作为内陆强权的历史,彻底终结。
酋长火熊在乱军中战死,长老赤岩被俘。缴获的粮食、皮毛、玉石堆积如山,虽然大部分粮草已被张任焚毁。
史柱看着一片狼藉、余烬未熄的红石谷,以及垂头丧气的俘虏,对张任道:“此战,南路奇功!‘风语者’部落,当重赏!”
分进合击之策大获成功。汉军用一次经典的战术配合,以较小的代价,摧毁了向内陆扩张的最大障碍。
消息传回新常山,举城欢庆。赵广下令,擢升张任,重赏“风语者”部落,并将红石谷更名为“平虏寨”,作为汉军深入内陆盆地的又一个重要支点。
帝国的疆域,随着硝烟与“铁牛”的汽笛,坚定地向着明洲的腹地延伸。经此一役,内陆诸部落终于明白,面对强大的神州帝国,唯有归附或毁灭两条路。
一场更大规模的归化与征服浪潮,即将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