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谢恒舟的话,唐泽言眉头一拧,沉声道:“所以你怀疑慎王和苗疆派用蛊术害人?”
“不是怀疑是确信。”谢恒舟指尖轻捻,“当年苗疆派乱可没那么简单,再者既然他们能投入谢展元的阵营定是有其手段的。”
“的确。”唐泽言点点头,“历代苗疆派都不同外界打交道,前任宗主更是严禁族人出谷和严禁外人进入的,他有两个内门弟子一个统领五毒山一个统领万毒谷。十年前门中内乱,据说宗主死前曾有意传位给处在万毒谷的弟子也就是现任宗主沐声却不料五毒山沐华笙心生愤恨企图夺位毒杀前宗主,最终被诛杀……可我瞧苗疆派如今的行事做法不得不对他们对外宣称的说法持疑,我不见的前掌门当真会将宗门传给一个与宗门理念截然相反之人。”
谢恒舟冷笑一声:“历史向来由获胜一方书写,若此次败了,我们或许就成了世人眼中大奸大恶、弄权篡国之辈。”
“所以我才说最讨厌这些王权斗争的腌臜事,我还是老老实实当好我这一堂之主来得妙。”
唐泽言耸耸肩,叹了口气步伐又忙不迭往内殿深处抬步走去。
“苗疆派常年与外界脱离联系,即便言信堂对于这些玩虫子的也没有打探出多少消息来,若不是派中内乱,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门派呢。”
“咳咳咳——呛死我了!”
唐泽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垫床脚的书中抽出厚厚一本册子,确认没有拿错后抬步折返,一手将积了一层薄尘的册子递给悠悠坐在一旁的谢恒舟,一手随意扇着周围轻扬的轻尘。
“呐……你翻翻这本册子,里面记载着一些深居简出的门派之事,若这本册子都没有记载,那就当真寻不到了。”
“老堂主能这么放心当个甩手掌柜当真是心大随性的也不怕言信堂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谢恒舟掸了掸书面,唰唰的粉尘往下掉,他嘴角抽了抽,也难为他休养好才忍住没将手上脏兮兮的书册扔了出去。
唐泽言往旁边一坐,理直气壮道:“来得言堂光顾的可都是些江湖上活跃的门派,世人大多关注的都是些高门大宗的门中轶事。对于与世隔绝之地,一来是消息封闭,外人难以靠近;二来则人力有限自然难以深究也没有深究之必要,只需比常人略知一二就能保住言信堂招牌了。”
“我还当你是个来去随性,不慕功名利禄之人呢,原还不过是为了钱财折腰之人。”
谢恒舟一边翻着册子一边悠悠开口道。
唐泽言可不吃他戴高帽这一出,折扇一展,咧嘴笑的十分纨绔:“人生在世哪里有出尘绝世之人,人食五谷枕棉麻,哪个不用银子,更遑论我这言信堂万千弟子了,每一笔可都是笔不少的开销。”
谢恒舟并未回应,淡漠黝黑的眼眸在一页页的书页中飞快巡视,忽然,翻书的手一停,眸色一深,低声道:“找到了。”
唐泽言当即凑了上前,目光落到纸上寥寥几字上,眉头一拧:“苗疆派秘术——万毒蛊毒?他们竟如此丧心病狂给无辜之人下这种没有解法狠毒之至的蛊术!”
书页上赫然写着:苗疆派秘术唯有历代苗疆圣女以自身精血喂养加之万毒金蚕以百种毒物作引方可练出,此蛊一旦施行就无解蛊之法,直到蛊虫反噬将寄主吞噬成血水方能解脱。
蛊毒之术太过强劲不适宜施加在普通人身上否则蛊虫入体一瞬便会将寄主蚕食殆尽,若施加在武功高强之人体内,能短时间增强内力境界,相对的理性就会进一步丧失,待理智完全丧失之时便是体内蛊虫反噬之时。
“无解之蛊……”
谢恒舟兀自喃喃而后眸色一冷,“必须要在他们祸乱百姓之前将这万毒蛊捣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唐泽言脸色也沉重起来了,显然不难想象慎王下一步动作,他嘴唇微动,外院刮来一阵清风,一个言信堂的探子出现在殿外。
“有什么事?进来回话。”
探子闻言快步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只见他眼神闪过诧异,随即当即回复一贯神色,答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怎么了?”
谢恒舟见他一副踌躇迟疑的神色看向他,先一步开口。
“……我说了你可千万要冷静。”
谢恒舟端起一旁的茶盏,淡淡瞥了他一眼,“要说就说,磨磨蹭蹭做什么。”
唐泽言见他神色淡漠,一副泰山崩于顶都不慌的处事不惊模样才敢开口:“你的意中人怕是出事了。”
话音一落,殿内瞬间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刚刚还在那人手中的茶盏瞬间砰的一声爆裂开来碎成渣渣。
“你说什么?!”
嗓音冰冷若问万年不化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