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闻得此言,不解地问道:“袁前辈为何如此说?”
袁洪不理他,转头对武莫道说道:“武莫道,此事你听是不听,你若听了,便沾染了因果。你如今的武功,也足以知晓一些其中的秘密。”
只见武莫道面色阴沉地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迈着大步欲离开此地。显然,他心中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极为忌惮,根本不愿与之有过多纠葛。就在他即将踏出牢房门口之际,袁洪那低沉而又充满威慑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事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阁下难道真就如此铁石心肠?即便是不顾及祖上的荣耀,难道连朱元璋的性命都能置之不理吗?若真是这样,那你尽管安然离去便是!”
武莫道听到这番话后,身形猛地一滞。他心里清楚,这分明是袁洪故意使的激将之法,目的就是要留住自己。
可不知为何,当他听到“天下苍生”以及“朱元璋的性命”这些字眼时,内心深处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好奇心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最终,武莫道冷哼一声,虽脸上仍带着些许不满之色,但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牢牢钉在原地,再也未曾挪动分毫。
袁洪仿佛对此早有预料,微微一笑,接着开口道:“太白剑法近些年来横空出世,除花长老外无人习得,此剑法对人的悟性要求极高。如今江飞与小友二人也有所悟,说明你二人亦是天纵之才!可……”
袁洪顿了一下,继续沉声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凡是至强,都会被天道所弃。所以此剑法虽是世间顶尖武学,但少了淬炼心境的重要一步。如江飞练了七年,虽还未达到‘道’的境界,却在小辈当中难逢敌手。花神秀沉浸此剑法二十年,至少十五年里堪称无敌,江湖中无人能出其右,就连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一空大师与青冥子都是当世顶尖高手,前些日子二人联手竟也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武莫道闻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他可是被青冥子暴打过,如今的他虽已踏足“道”的境界,但想起那次被暴打的场景仍心有余悸,他可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敌得过青冥子,甚至自觉与对方还相差甚远。
李潜虽未说话,但瞳孔骤然收缩,显然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的花神秀,即便我三人联手,也必是惨败,或许他真的达到了那个境界!”袁洪感叹道。
“这么说不是好事吗?袁帮主为何说会天下大乱?”李潜不解地问道,武莫道则紧紧地盯着他。
“哎!此事追根溯源,责任在我。倘若当初我能对他稍加阻拦,想来如今局面也不至于如此糟糕。”袁洪恼怒地说道。
当初那倭人寻到他时,我便已察觉此人信不得。只可惜那时花神秀神功已成,在江湖中声名赫赫。彼时的帮主乃是江飞之父,他于花神秀有恩,亦将其引入盐帮。但那时他一心为盐帮弟子请命,与朱元璋周旋,对这事一无所知。而我则是盐帮的一个堂主,与花神秀私交甚好,他告诉我时,我正习武至关键时刻,因此耽搁了时间。等我赶到之时,二人早已乘船远航。
时光匆匆,一晃便是三个春秋过去。当花神秀再度现身时,众人皆被他的模样所震惊。只见他目光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然游离出窍,且有一股浓烈得令人胆寒的杀气萦绕周身。
就在那时,花神秀彻底失去了对自身情绪与行为的掌控。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冲进了盐帮总部,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杀戮。无人能挡其一合,一时间,盐帮总部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若非一空大师与其师兄一尘大师刚好在盐帮总部作客,后果不堪设想!这两位高僧皆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佛法精深,武艺高强。眼见花神秀如此癫狂,于是二人与我一同出手,向花神秀攻去。
经过一番艰苦鏖战,最终我们成功将花神秀制服。此时的他虽仍杀意未消,但总算暂时安静下来,不再继续肆虐。
花神秀清醒过来,看见眼前一幕顿时大惊,问我等是不是盐帮来了强敌,刚才的事竟是一点也记不得!等我三人跟他说了事情经过后,他心怀死志,竟让我三人杀了他,我三人怎忍下手。
还是一尘大师佛性深厚,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问其武功来路,花神秀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武功说与我三人听,我三人听后顿时惊为天人,世间竟有人将书法、算术、脉络此三样合为一套绝世武学,当真叫人不可思议,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只学得其中一种便耗尽心力,更何况三种不同的流派?
但很快一尘大师便发现了剑法的弊端,他念了个佛号后,对花神秀说道:“阿弥陀佛!此等武功,如若不是心思机敏、惊才艳艳之辈,谁人可参透其中奥秘?正所谓攻乎异端,斯害也已。若无正确的引导,若不修习佛法或者道法,以此来提升自身的定力,如花施主只顾修炼其中的武功,最终将会害人害己。”
花神秀虽听了进去,但依旧心存死志,对于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谁也不知道在过去的整整三年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何种事情,才会让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们曾多次尝试询问他其中缘由,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他一言不发的沉默回应,最终一尘大师让其去少林寺修行一段时间佛法,花神秀本来已经答应。
此时正巧传来老帮主被朱元璋杀害的消息,花神秀一听,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他在那里足足待了一夜。
而另一边,那两位大师因为寺庙中的事务繁忙,无法在此地久留。于是,一尘大师在临行前,将一本珍贵的《金刚经》交到我手中,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本经书蕴含着无上佛法,希望能对花施主有所助益,记住!让花施主有空定要去一趟少林寺。”说完,一尘大师便携同师弟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