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潜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想起昨夜自己的失态,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花神秀的酒量委实惊人,他一人不仅喝了大半,且在李潜倒下的最后一刻,花神秀一人仍旧端坐其中,眼神清明,无丝毫醉意。
“师兄,别打了!”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白悠悠的惊呼,还有铁剑交响之声不绝于耳。
“公子,老奴不想伤你,还请罢手吧!”李木鱼的声音含着一丝焦急与怒意。
李潜匆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屋外疾行而去。刚一出门,他就瞧见江飞正和李木鱼激烈地缠斗在一处。这两人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闪烁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细细观之,他们二人的剑法竟不相上下。但李木鱼的内力显然要更为深厚一些,若他不是秉持着不以大欺小的原则,恐怕江飞早就支撑不住败下阵来了。
李潜并没有出声制止这场争斗,反倒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观察起来。经过一番留意,他注意到江飞出剑时,虽每一招都极为狠辣无情,但实际上却是招招都留有余地,仿佛并不是真心想要击败对方,倒更像是借由这一场比斗来宣泄自己内心深处的愁苦烦闷之情。
再看那李木鱼,只见他攻守兼备、进退自如,剑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时而舒缓轻盈,时而迅猛凌厉。眨眼之间,二人已然拆解了数十招。武当剑法虽说不像太白剑法那样神奇玄妙、飘逸洒脱,但在招式运用方面可谓是近乎完美,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可寻。
“大哥,快制止他们!”白悠悠焦急地喊道,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慌张和担忧。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正在激烈交手的两个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可站在一旁的李潜却面带微笑,气定神闲地看着白悠悠,轻声劝说道:“别急,这二人不过是相互切磋一下技艺罢了。”
听到这话,白悠悠不由得愣住了,心中满是疑惑。“啊?!”她惊呼出声,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她看来,那两人之间的打斗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切磋,招式凌厉凶狠,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有人受伤。
李潜问道:“花前辈是不辞而别了吗?”
“嗯?!大哥怎么知晓?”白悠悠疑惑地问道。
“唉,就让江飞好好地发泄一下吧,李前辈肯定不会真伤害他的。毕竟你这位师兄最近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李潜望着远处正在激烈比斗的两人,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万千地说道。
白悠悠站在一旁,听到李潜的话后,她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时光匆匆,在不经意间,太阳已然高悬,洒下光芒,照亮大地。然而,江飞与李木鱼之间的比斗,未见丝毫停歇的迹象。此时,李潜和白悠悠正端坐于樱花树下,静穆地观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白悠悠或许是因为起得太早,亦或是被这漫长的比斗弄得有些无聊,只见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都会昏睡过去。相比之下,李潜则显得兴致勃勃,眼睛紧紧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看得津津有味。而且,他还会不时地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和评论。
江飞功力尚浅,若其内功更上层楼,适才那招“太白初现”,足可定此比试胜负。咦!不对不对,这李前辈似乎在有意试招,他并未全力以赴!果真是武当派高手,这剑法实乃精妙无比。你看他现在的招式,貌似仅为寻常防守,实则后续变化至少五六种!”李潜一边认真观察,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大哥!他们俩的争斗比师兄和柳姐姐那次出招更快,现在你怎么能看的懂了?”白悠悠不解道。
“唔?我也不知,只是感觉两人的出招似乎慢了许多。”李潜诚实地说道。
“啊?!那大哥岂不是能打败他们了。”白悠悠惊讶道。
李潜摇了摇头道:“看懂和自己动手是两种区别,我虽心内知晓破解两人的招式,但奈何内力低微,根本无法近身二人身边。”
“大哥,切莫灰心,师父临行前特意留了一封信。信中说,这天下即将大乱!常言道,乱世出英雄,依我之见,大哥您必能成为一位令人敬仰的豪杰!”白悠悠目光坚定,一脸诚挚地宽慰着面前神色略显落寞的李潜。
李潜闻此,眉头却紧紧皱起,神色凝重且认真地说道:“若是天下大乱,方可引出所谓英雄,如此英雄,不当也罢!”
白悠悠听了这话,小嘴顿时一撇,露出一丝不满。但她转瞬忆起师父书信中的内容,便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面带些许不舍之色,接着说道:“大哥,不瞒你说,我和江飞即将离去。师父临走时给您留下了一件信物。此外,就连李老也要离开了。师父有言,这座宅院往后就交由大哥代为打理了。”
李潜眼中落寞之色一闪而逝,接着问道:“是去北方吗?”
“咦?大哥怎么知道?”白悠悠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正当此时,江飞把剑一丢,气呼呼说道:“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还没分出胜负,公子为何收手?”李木鱼刚打到尽兴之时,自然不想就此罢手,于是急切地问道。
江飞也不理他,径直来到李潜身边,坐在李潜与白悠悠二人之间,说道:“大哥,应天府步步危机,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袁帮主很可能会步我爹的后尘,朱元璋此人言而无信,我怕大哥留在此地会遭遇不测。我们三人一起闯荡江湖多好?”说完,满脸期盼地看着李潜。
“贤弟莫非要陷我于不义?我既答应了花前辈,自当会信守诺言,犹死无悔!”李潜斩钉截铁道。
“可我实在是不放心!”江飞担忧地说道。
李潜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棵樱花树所吸引。他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中一朵樱花已经悄悄地绽放开来了。但这朵樱花的颜色鲜艳夺目,红得如同鲜血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