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的后院,宁静而雅致。经过数日精心调养的李潜已完全康复,他身上原本严重的伤势,在柳卿卿高超医术的医治下,竟然连一丝疤痕都未留下。此刻的李潜,手捧着一本古籍,斜倚在榻上,看的如痴如醉。
就在此时,房门轻轻推开,白悠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汤走了进来。李潜见此情形,连忙放下手中书籍,起身相迎。
“不用客气,兄长,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白悠悠将鸡汤放在桌上,关切地问道。
李潜微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嗯,多亏了柳姑娘妙手回春,我的身体已然无恙。”
白悠悠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吧!”说罢,她仔细地观察着李潜的反应。
李潜微微一愣,随口应道:“哦!”就在这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抬头望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柳姐姐今天是不会来了。”似乎是看穿了李潜的心意,白悠悠取笑道。
听到这话,李潜先是一阵窘迫,不过随即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不知柳姑娘今日为何没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缠身?”往日里,负责给李潜换药的都是柳卿卿,今日属实蹊跷。
“没想到兄长竟是见色起意之人,枉我师兄和我对你如此敬重,你却丝毫不关心他的安危。”白悠悠怒斥道。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潜听后方寸大乱,急忙问道:“江兄弟怎么了?难道被柳姑娘所伤,我早就向二人解释过了,此事就是误会而已,咳咳…咳…”说到这牵动伤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哎呦,兄长,你千万别急嘛!都是师兄出的主意,非让我来试探一下你的反应。”白悠悠一边轻柔地拍着李潜的背部,一边满脸慌张地解释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歉意和无辜,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就在此时,一直在门外偷偷听着里面动静的江飞,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讪笑,慢慢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只见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哎呀,这事可真不关我的事啊!是白悠悠非要跟我打赌,我实在推脱不过,就只好答应啦。怎么样?请我喝酒去吧!”说完,江飞也不等李潜回应,伸手一把拉住白悠悠,转身撒腿就跑。
两人跑得飞快,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边跑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快走,快走,那只母老虎就要来了!要是被她逮到,咱们可就惨了!”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留下一脸无奈的李潜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哭笑不得。
过了须臾,一阵轻微的响动自门外传来。李潜耳朵微微一动,仔细聆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已然明了,必是柳卿卿前来给自己换药了。他赶忙放下手中紧握的勺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至榻前,伸手抄起一本摆放在枕边的书籍,而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榻沿之上,摆出一副认真阅读的模样。
不多时,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柳卿卿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她一眼便瞧见桌上摆放着的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不由得轻笑道:“好香啊!想必又是白姑娘熬制的吧?你这无礼书生倒是有福气得紧呢!”
说着,她将手中的药盘搁在了一旁,顺手拿起李潜刚刚放置好的勺子,毫不犹豫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品尝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嗯,真香!不过你这是内伤,本姑娘早已替你瞧过了,根本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地进补身子,再过两日便能痊愈啦。”
李潜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的柳卿卿,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原地,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待到柳卿卿心满意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汤后,他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小声嘀咕道:“姑……姑娘,那勺子……我用过了。”
“什么?”柳卿卿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眸怒视着李潜,惊怒道:“呸呸呸!你这登徒子怎地不早些讲?竟让本姑娘喝下了你喝过的东西,沾染了你的口水!呸呸呸!”说话间,她那弯弯的柳叶眉高高竖起,满脸皆是怒意,若不是看在李潜此刻伤病未愈的份上,只怕她定会扬起手掌,在那面庞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
见此情形,李潜不禁感到有些委屈,嗫嚅着说道:“姑娘,你也未曾询问于我呀……”
“那为何等我喝完后跟我说?啊呸!分明是居心不良。”柳卿卿狐疑道。
李潜急忙解释道:“我看你喝的挺香的,不忍心打扰。”
“李公子伤的是左肩对吧?”柳卿卿笑着问道。
李潜看着她的笑容渐渐痴迷,忽听“啊”的一声,李潜疼得冷汗直冒,原来是柳卿卿趁他不备,伸手在他的左肩的伤口狠狠按了一下。
红叶书斋门口,江飞听到李潜的惨叫声打了个冷颤,对着白悠悠说道:“我们还是别回去了,那母老虎武功太厉害,大哥怕是压不住此女,以后要遭殃了。”
白悠悠听完之后,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哼!柳姐姐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啦!只不过她平日里所接待的客人多数为男子罢了。她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却要每日在外抛头露面,还得独自撑起整个门面,其中艰辛又岂是你能知晓的呀!再说了,你凭什么认定柳姐姐一定会钟情于兄长呢?”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白悠悠与柳卿卿之间已然结下了深厚情谊。要知道,一个乃是盐帮的咸盐史,另一个则是孤身一人操持着如此偌大书斋生意的奇女子,两人皆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故而相互间能够惺惺相惜、彼此理解。
此时,只听得江飞嘿嘿一笑,开口说道:“你有没有去看过戏啊?咱们这位兄长,就好似那戏文里的刘备一般。表面看上去或许有些柔弱,实则内心却是无比刚强。虽说他相貌平平无奇,但是却有着一副侠骨柔肠,胸襟宽广,一身正气,凡事都替他人考虑在先,并且足智多谋、决断果敢。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太白剑法传授给他,这样优秀出众之人,简直就是魅力四射,无处不吸引人心!”
江飞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再来打个赌如何?我敢断言,那只‘母老虎’迟早会深深爱上兄长的!”
“赌什么?”白悠悠听了江飞的话虽也有些认可,但也好奇江飞的赌注是什么。
““刚才只赌了一顿酒,这次我们赌一辈子的酒你敢不敢?”江飞双手抱胸,满脸自信地看着白悠悠,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白悠悠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动:一辈子的酒,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要在一起喝一辈子的酒?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本姑娘跟你赌了。”
江飞见白悠悠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心生疑虑。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悠悠,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出一些破绽来。然而,任凭他如何审视,白悠悠除了脸色微红、心跳加速之外,并没有露出任何异常之处。
白悠悠被江飞盯得心慌意乱,忍不住娇嗔道:“你到底赌不赌嘛?”
江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赌!当然赌!不过我可有点担心你到时候会耍赖,要不咱们击掌立誓吧。”
“哼!击掌就击掌!谁怕谁呀!”白悠悠嘴上虽然强硬,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她迅速伸出手,与江飞重重地击了一下掌。
击掌过后,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各自的笑容背后都隐藏着不同的心思。江飞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赢得这个赌约,而白悠悠则憧憬着能与江飞共度一生,哪怕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开始。
红叶书斋的后院,李潜一脸愁苦,面前摆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那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小口,瞬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药汤的味道简直难以形容。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喝完这一大碗。
仔细看那碗中的药汤,里面漂浮着几片熟悉的草药——黄连、龙胆草和穿心莲。这些都是极苦的药材,这样的组合真能治好他的内伤吗?此刻柳卿卿正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
无奈之下,李潜认命似的深吸一口气,紧紧捏住鼻子,闭上眼睛,猛地将整碗药汤一饮而尽。那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蔓延,让他差点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滴药汤后,他放下碗,大口喘着粗气。
柳卿卿走上前来,娇声问道:“李公子,这药苦吗?奴家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为你精心熬制的呢。”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李潜强忍着口中残留的苦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答道:“不苦……”
听到这个答案,柳卿卿掩嘴轻笑起来,接着又调侃道:“那就好,你这人其实还不错,除了有点好色之外,倒也并非毫无优点。”说完,她眨眨眼,目光流转间透着几分俏皮。
“好色?!”李潜闻言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