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武功,而是修道之术。”沈诗诗淡淡开口,所说的话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修道之术?”
“他资质尚可,你并无道心。”沈诗诗一手指着李潜对李木鱼说道。
“也不见得你有多厉害!”李木鱼很是不服,他通读道家典籍,并且修道已经多年,如今垂垂老矣,竟被人说没有道心。
“我只修行一年。”沈诗诗说道。
“修行是何意思?习武吗?”李潜不解。
“天山不叫习武,就叫修行。”沈诗诗道。
“如何修行?”李木鱼问道。
“打坐!”
“打坐便能练成这般武功?若是这般容易,天下间的高手岂不遍地都是!”李木鱼摇了摇头,明显不信。
沈诗诗不再答话,其实她不愿做这些无意义的回答,但似乎也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比起在天山时的冷寂,她更喜欢现在这样。
“天山守墓人是神境高手吗?”李木鱼再次问道。
“不知道!”沈诗诗冷冷的回答道。
“你……”
“咻”的一声,沈诗诗再次消失不见,这次就连李木鱼也未捕捉到她的踪迹,仿佛这女子真的同这天地融为一体,李木鱼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得震惊起来,或许沈诗诗所言并没有夸大,因为短短几天时间,这女子的实力似乎又有突破……
李潜微微垂首,双眸凝视着地面。他的眉头微皱,心中思潮翻涌,回想起曾经与江飞的那次探讨,关于习武之境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对于武学更高层次追求的大门。神境是否就是武道的巅峰?而在这神境之上,又是否真有那些超凡脱俗的存在呢?太白剑法和小桃花剑,当将它们修炼至极致时,难道仅仅只是一种高超的武功技巧而已吗?
这些问题远非现在的他所能达到的,他只是摇了摇头,便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尽数驱散,然后继续踏上前行的道路。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十来个日夜。这期间,那两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前行着,终于成功穿越了雄伟壮观的大巴山脉。紧接着,他们踏入了广袤无垠的陕西大地。
经过长途跋涉,二人逐渐靠近了闻名遐迩的秦岭一带。需要说明一下,虽然如今的秦岭位于甘肃省境内,然而在那个时候,其大部分区域都归属于陕西布政使司所管辖,尚未完全独立设省。
秦岭之后,距离目的地昆仑山便越来越近!而在二者之间,仅仅只相隔了一个青海。
值得一提的是,在陕西境内,李潜并未前去华山,而是专程前往了聂天远的墓前拜祭一番。昨日之事历历在目,清晰无比地浮现在眼前,若非江飞,自己一生想必会碌碌无为,如何能经历如此奇特之事。
聂天远的坟头草已有三尺多高,因怕逝者不得安宁,墓前并未立碑。李潜清理了杂草后,又给其买贡品,烧纸钱,行磕头之礼,代江飞尽孝道。
李木鱼在盐帮多年,与聂天远虽只是点头之交,但也敬佩其为人,也为他添了一柱香,心中则暗自感慨自己年事已高,不知自己殡天后会不会有这般体贴的后辈来祭拜自己……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是唐朝王维《终南山》中的诗句,便是用来形容秦岭:远处的山峰在云雾缭绕中时隐时现,恰似那高耸入云接近天帝居所的“太乙”,其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山峦起伏,一座连着一座,仿佛没有尽头,一直绵延至海角天涯。
这诗句虽然有些夸张,但真实的秦岭山高林密,谷深险阻,河水湍急,不过由于地形复杂,常有匪患,过往行商还是有的,所以为了保障道路安全,官府会定期派兵巡逻,维持治安。
李潜与李木鱼行走林中,沈诗诗已然不见踪迹,她隐匿身形的功夫越来越高深,就连李木鱼也感知不到她的踪迹,但此女行事也是光明磊落,李木鱼并不担忧,而他正在给李潜普及着关于青海的知识。
洪武年间,青海名为乌思藏,此地居民多为藏族。朱元璋曾迁徙部分汉人至此,欲推行一体化政令。虽本地人虽认可他的地位,但实则掌控力微乎其微。因此地宗教信仰殊异,文化差异悬殊,政令实难施行。但此等困境,又怎会难倒朱元璋?他以册封当地宗教领袖(如封授法王、王等称号)之法,强化对该区域的统治。宗教领袖唯有得明朝册封,方具合法性,亦有义务协助明朝管理当地事务,涵盖维护地方秩序、缴纳赋税等职责,遂使明朝对这地区实现有效管辖。
正当李木鱼滔滔不绝之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这笛声空灵婉转,似有一种魔力,让人的心瞬间沉静下来。
李潜和李木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顺着声音寻去。只见沈诗诗正站在一片花丛之中吹奏笛子,周围的花草随着笛音轻轻摇曳,仿若起舞。
“你还会吹笛?”李潜忍不住问道。
此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不对劲!”李木鱼突然说道。
起初,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哒哒”的声响,若有若无地敲打着耳膜。过了一会儿,马蹄声逐渐清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远方的山谷中被敲响,“哒哒哒”,节奏逐渐加快。最后如同雷鸣般在耳边炸响,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抖。
没过多久,李木鱼和李潜两个人就发现自己已经身陷重围之中!定睛一看,这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竟是山中那臭名昭着的土匪!只见这群土匪面露狰狞之色,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俩。
为首的那个土匪头子更是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李木鱼和李潜,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
原来刚刚沈诗诗吹笛正是在提醒二人,李木鱼与李潜神色不变,目光沉稳而锐利,紧紧地盯着那名土匪头子。
“老大,两只白羊,看样子并无多少油水!”一名瘦弱的土匪说道,他的声音尖细,脸上带着谄媚和讨好的神情,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上下打量着李木鱼和李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