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盐帮之主袁洪,只见他怒容满面,一声暴喝响彻云霄,双拳齐出。刹那间,金色拳影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密密麻麻地涌向武莫道。那拳影层层叠叠,相互交织,携着雷霆万钧之势,仿若要将武莫道彻底吞噬在这狂猛无比的攻击之中。
武莫道长枪在握,瞬间,一股凌厉至极的气势汹涌而出。他紧紧攥住长枪,整个人与枪仿佛天然合一,契合无间,宛如天生的搭档,相互依存,难以分割。枪尖闪烁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冷冽光芒,其锋利如刃,森寒似冰,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冲破世间一切阻碍。
“道”之境界!
“咦!”只听得袁洪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惊疑,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全然超出了他的预想。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李潜也是心头猛地一惊,其瞳孔骤然收缩。方才武莫道所展现的武功虽说高强,但距离“道”之境界分明还差一线!可不知究竟是何缘由,这武莫道居然在转瞬之间宛如脱胎换骨一般,直接抵达了“道”的境界。
袁洪所修习的乃是棍法,不过他的拳法亦不逊色,况且他早已领悟“道”之境界。于是收起杂念,认真地与武莫道切磋起来。他的拳法虽不似一空和尚那般一拳破万法的磅礴气势,但他的内功刚猛至极,故而每一拳轰出皆有开山裂石之威。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牢房内劲气纵横,石屑纷飞。
须臾之间,袁洪原本沉稳的身躯猛地一抖,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势从他体内喷薄而出!遭遇如此骇人的气势威压,武莫道面色骤变,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只见袁洪身形一晃,犹如幽灵般瞬间闪至武莫道跟前。他手臂挥动,“砰砰砰”三声巨响震彻苍穹!这三拳刚猛绝伦、迅如闪电,武莫道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此时此刻的武莫道已然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只能左支右绌地竭力抵御着袁洪的攻势,原来道与道之间亦存差距!
这时袁洪却突然收手而立,并放声大笑道:“恭喜阁下!自此鱼跃龙门,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武莫道此刻眼中战意熊熊,尽管明知不是其对手,但依旧渴望与此人一战。
李潜见二人停手,眼中满是炽热,来人身份他凭借对方的武功心中已有猜测,于是躬身说道:“拜见袁前辈!”
袁洪并不意外,冲他摆了摆手,继而对武莫道说道:“此境非凡俗之辈可触及,唯有吞吐天地之壮志、冠绝古今之勇魄、包纳四海之度量者方能感悟。你既已通透,自是与我辈侠义同心。只是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莫非还要继续委身于朝堂,依附权贵?”
袁洪身为盐帮之主,对江湖中的各类人物和事迹皆了如指掌。关于武莫道的过往经历,他更是知晓得极为详尽,本以为此人因心境缘故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此境,但此人着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意外。
只见武莫道面色阴沉,犹如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他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他微微颤抖着嘴唇,缓缓地张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又沉重地道:“我的一切皆是得益于他。倘若我在此刻离他而去,那么我的心境必然无法达到圆满之境。江湖之中向来传闻袁帮主仁义无双,难道今日竟要逼迫老夫去做那违背信义之人吗?”
袁洪闻言,双目瞪得滚圆,怒发冲冠,大声斥责道:“我辈习武之人,一生最为看重的便是恩怨情仇!你的所作所为虽说情有可原,但如此行径实在有悖天道之和!你若真心在乎自己祖上的荣耀,就不应该继续协助朱元璋去残害那些无辜之人!”
听到这话,武莫道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怪异,仿佛见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一般。他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李潜,不解地问道:“此子莫非并不是你盐帮之人?”
此时,袁洪的心中也是思绪纷杂。他不禁暗自思忖起来:“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对这件事情产生如此大的疑虑?看来此次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啊……”想着想着,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在了一起。
这时李潜突然说道:“袁帮主,花前辈曾经托付我给您带一句话。他说如若事不可为,还请帮主不可逆天而行,顺其自然即可。”
袁洪闻得此语,面色陡然剧变,犹如遭受了晴空霹雳一般,他那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瞬间被焦虑所淹没。只见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急切地望着李潜,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大声问道:“花长老如今身在何处?还望小友速速如实相告,切莫有丝毫的隐瞒啊!此事关乎重大,若是耽误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那袁洪一脸肃穆,神情凝重至极,仿佛心头正压着千钧重担。李潜见状,心中不禁一动,原本他就打算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告知袁洪。因为江飞、白悠悠还有他见花神秀的时候,花神秀的行为举止中便透着几分古怪,但碍于江飞与白悠悠的情面,李潜不曾详问。如今想来,可能花神秀的突然离开另有隐情,于是他便向袁洪讲述自己这一路的经历。
李潜缓缓道来,将自己与花神秀相遇之后的种种经历,事无巨细地讲给袁洪。袁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忧色愈发浓重。
待李潜说完,袁洪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长叹出一口气来,那叹息声仿佛包含着无尽的忧虑。只见他缓缓地沉下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问道:“花长老果真去了日本?”
李潜默默地点了点头,看到李潜如此回应,袁洪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就如同那夏日里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花朵一般,青一阵紫一阵的,甚是怪异。
沉默片刻之后,袁洪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但这次他的语调却显得格外悠长而又低沉,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一声哀叹:“这天下恐怕从此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