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你打成这样?明天我一定带你去讨回公道。”江飞愤愤不平道。
“没事,没事!是为兄不小心摔倒的。”李潜赶紧摆手,只见他脸上的巴掌印甚是清晰,摔出来时还不幸磕伤了额头,以至于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是狼狈,他也没想到那姑娘的武功竟如此精湛。
江飞疑惑道:“哦?!”他知李潜不会说实话,只当这位兄长受了欺负,打算明天偷偷跟踪一探究竟。
二人同处一个房间,江飞鼾声渐起,李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想明日我定去解释清楚,省的那女子认为我是个登徒子。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再次见到了的那个女子,二人如同诗经中《关雎》的初次会面时场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两人于风景如画的伊水河畔不期而遇。彼时,那女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身姿婀娜,宛如出水芙蓉。她肌肤胜雪,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面含浅笑,嫣然动人,恰似春日盛开的桃花。
而站在她对面的,则是一名进京赶考的过路秀才。只是匆匆一瞥,秀才的心便如鹿撞,瞬间被眼前这位女子深深地吸引住了。女子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次眼波流转,都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底深处。
从那日起,思念就像一种噬骨的毒药,在秀才的心中蔓延开来。他食不知味,夜不成寐,满脑子都是那女子美丽的倩影和迷人的笑容。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寄居在本地的一座破旧庙宇之中,但每日必定会前往伊水河畔,满心期盼着能够再次与那女子邂逅。
然而,时光荏苒,这姑娘却仿若天上的神仙一般,自那日初见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秀才如何苦苦寻觅,始终未能再见佳人一面。随着进京赶考的日期日益临近,秀才心知肚明,也许从今往后,自己与这女子将再无交集。每每想到此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便涌上心头,令他不禁潸然泪下。
正当他怀着低落的心情又一次路过伊水河畔时,那位魂牵梦绕的女子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刹那间,秀才心头涌起一阵狂喜,所有的忧愁烦恼都在瞬间烟消云散。此时此刻,什么科举考试,什么功名利禄,统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当他鼓足勇气,准备上前与那女子搭讪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兄长怎么哭了?”
好梦被搅,李潜顿时睡意全无,抬头望去,只见天色已经大亮,李潜顿时大惊,他本想今日大早便去与那女子解释道歉,此时已接近正午,不知那女子是否还在店里?
想到这他慌忙洗漱整理,李潜今天把江飞给他买的那件宋锦袍子也披在了身上,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衣服穿在李潜身上,顿时让他多了三分气质。
江飞好奇的打量着他,之前那件袍子李潜说什么都不肯穿,现在竟然主动穿在身上,江飞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无高烧现象,也让其不禁为之困惑。
待到李潜离开不久,白悠悠找到了江飞,正要拉着他一起逛街,江飞小声在白悠悠耳边嘀咕几句,二人相视一笑,便偷偷的跟在李潜身后……
李潜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赶来,走到红叶书斋门口,却迟迟不敢入内,在门口演练了许久,方要踏入,却见那女子一身劲装,悄然推门而出,两人碰面,江飞顿时紧张不已,正要开口解释,忽听那女子道:“又是你这登徒子,讨打!”
“不是……!”李潜还未来得及开口,女子右手高高扬起,手掌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掌风,朝着李潜的左脸就挥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李潜的左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掌印,与昨天右脸的掌印刚好对称。
李潜欲哭无泪,女子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弃李潜离去时,江飞与白悠悠这时已经赶来,恶狠狠道:“就是你这泼妇欺负我兄长的?”
“泼妇?!”那女子闻言大怒,她柳眉倒竖,眼中似有怒火在烧。
“有种跟我打,欺负好人有什么意思?”江飞自觉有理,大声呵斥道。
“看来你们是一伙的了?”女子冷冷道。
“一伙?他是我兄长,你这么说也对,你欺负他就等于欺负小爷,我从不跟女人打,把你家大人叫来。”江飞不屑道。
“不是,你听我说……”李潜急忙道。
“兄长,我知道你心善,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处理!”江飞打断道。
“找死!”女子听到这时已无顾忌,不过凭她的眼力也能看出江飞也有武功傍身。
江飞目光冷冽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只见她那白皙如玉的手掌高高扬起,显然是想故技重施,再次以掌掴之法来攻击自己。江飞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轻松地避开了对方的这一击。
然而,那女子却并未因此而有所气馁,反而轻声娇笑起来,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她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出,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而且目标依旧是江飞的左右脸颊。
江飞心中暗惊,脚下步伐不停,将早已领悟透彻的太白步法施展到极致。他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在狭小的空间内穿梭自如,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速度极快。尽管如此,那女子的武功路数着实诡异非常,令人难以捉摸其出处门派。更让江飞感到心悸的是,她的每一掌似乎都经过精心算计,无论角度、力度还是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两人之间的交手越来越激烈,江飞凭借身法与那女子周旋,二人身法招式隐隐难分高下。
江飞始终不愿意主动出击,白悠悠与李潜看的大为着急,白悠悠担忧江飞,李潜则是担心二人,又怕江飞伤了女子,又怕女子伤了江飞,但二人激斗正酐,他不敢出声阻止,生怕自己影响了二人,只等二人罢手时阻止。
“泼妇,快退开!再不退去我要还手了。”江飞怕自己用出剑法伤到此女,于是提醒道。
“泼妇?你才是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女子已气疯,口不择言道。于是拿出腰间长鞭势要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一些教训。
看女子拿出长鞭定要施展绝技,江飞也知此时若不还击,定会被女子伤到,于是抽出腰带准备应付,书斋内并无几个顾客,此时都聚集在门口看热闹。
“谁惹柳姑娘了?柳姑娘上次出手是在一年前吧,记得上次是一个过路客商,还带了不少镖师,被柳姑娘一人手握长鞭抽了个人仰马翻……”
“还有更惨的呢!上次有一个采花贼,衙门通缉了许久未露踪迹,最后却被柳姑娘擒下刺面挂于城头之上……”
…………
江飞原本笃定地认为,只要自己使出太白剑法,不论眼前这位女子有何诡异手段,都必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击溃。然而,事实却与他的预期大相径庭。
只见江飞身形迅疾如电,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剑式凌厉且多变,每一招都蕴含着雄浑的内力与精湛的技法。可是,那名女子却毫不退缩,她手中的长鞭恰似一条矫健的灵蛇,在空中蜿蜒盘旋,巧妙地化解着江飞的攻势。
两人互不相让,激烈对抗,一时间胜负难分,江飞心中不禁暗自惊诧。
更为让江飞惊愕的是,这名女子对于招式的算计竟然精准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尽管她所用的武器是一根长鞭,但稍加留意便会察觉,实则她所施展的招数俨然就是一套独树一帜的剑法。这套剑法不仅招式奇异、变幻莫测,更是江飞前所未闻的。面对如此劲敌,江飞深知自己绝不能再有半分的懈怠之意。于是,他沉凝心神,深吸一口气,聚精会神地应敌。
李潜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焦急,因为他清楚再不赶紧制止这场争斗,这两个人当中必定会有人身受重伤。然而,眼前的战况让他感到一阵无力,两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到他根本无法看清其中的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已经缠斗了百十招。就在这时,李潜突然发现了一个看似破绽的地方,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脚便朝着那个方向迈了过去。正在全神贯注打斗中的二人见状,同时大声喊道:“小心!”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李潜已然踏入了这个陷阱之中。原来,这个所谓的破绽竟然是二人故意露出用来诱敌深入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一举击败对手。谁也没有想到,李潜居然会如此莽撞地冲进来。
刹那间,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一道血光从李潜的身上迸发而出。只见一条长鞭和一柄利剑同时击中了他的身躯,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李潜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倒地不起,生死未卜。
“你怎么不先停手?”女子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
江飞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与这女子争论。只见他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扣住李潜的身体,急匆匆地背起李潜就朝着前方奔去,想要尽快找到大夫救治。一旁的白悠悠也不敢耽搁,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神色紧张万分。
女子见状,气得一跺脚道:“哼,把他背进来吧!我这里就可以医治。”然而,江飞却仿若未闻,脚下步伐不停,依旧背着李潜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就在这时,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说道:“年轻人,卿卿姑娘可是咱们这儿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你还是赶紧把伤者送进去吧。”老者话音刚落,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异口同声地附和起来。
说来也巧,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潜此时竟突然咳嗽了一声。虽然身受重伤,但他的意识尚存,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人们的对话,得知这位女子名叫柳卿卿,李潜在重伤之余不禁心中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