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
人间如此美好,她想要活得久一点!
她伸手轻抚了一下已经有些鼓起来的小腹,孩子是她的,她一个人的,与裴玉珩没有任何关系。
她想起那时裴玉珩对明远舟和执剑说的话,自嘲一笑。
她睡了他又瞒着他是她不对,但是他也太看轻她了。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不合适,这事她一早就知道。
是她自己蠢,没能控制自己的心,贪图美色和他短暂的温柔,对他动了心。
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倒也没有多恨裴玉珩,他只是不适合她罢了。
沈云深见她靠在那里发呆,知她必定在想裴玉珩。
他的眸光暗了暗,什么都没有说,只将暖炉塞到她的手中:“天冷,别冻着了。”
西面的冬天,比起京城要来来得早很多,如今这里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寒风吹过来,已经有些刺骨。
叶青芜接过暖炉,朝他微微一笑:“谢谢。”
两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小镇。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沈云深索性整个包了下来。
掌柜看到他们浑身是血的样子便问缘由,沈云深说了句:“遇到山匪了。”
掌柜的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你们该不会遇到鸡鸣山上的那些山匪了吧?”
沈云深回答:“我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那座山是不是鸡鸣山,还请掌柜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
他们这一次差一点就被人杀了,沈云深记仇,若有机会,这仇得报了。
掌柜看到他们的眼神变了变,见他们这一行人几乎个个都受了伤,却个个身材高大,手里有武器。
他知道落雪山上的那队悍匪有多凶残,他们能活着回来,就十分不简单。
他便道:“逢雪山的那群山匪是三年前到这里的。”
“不过他们平时并不劫掠附近的百姓,却会劫掠行商。”
“他们对行商下手极狠,一旦遇到,都是全部杀光,然后将货物全部劫走。”
“你们还是我见到的第一队,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人。”
沈云深微微皱眉:“不劫掠百姓,只劫掠行商?”
掌柜点头:“逢雪山是去西蒙的必经之路,每年都有不少的行商路过。”
“那些行商几乎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过鸡鸣山。”
沈云深一听这话便明白,他们人多,马车上又装了不少的东西,这是被那些劫匪当成行商了。
叶青芜问:“他们为什么只劫掠行商?不劫掠百姓?”
掌柜回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听人说,他们在做山匪前,是一队兵败的士兵。”
沈云深起一件事,三年前朝廷和西蒙打过一仗,当时朝廷大败,涉事的将领都被重罚:
抄家、发配,还斩了不少人。
对这件事情,沈云深不知道内情,不好评断,但是这些山匪十分凶悍是事实。
叶青芜问:“山匪杀行商,阻断商路,朝廷不管吗?”
掌柜叹气:“管不了,县衙里里的差役人数还没有他们多,更没有他们能打。”
“县太爷曾报到府衙,府衙派人过来剿过一次,被这些山匪打得落花流水。”
“自此之后,这些山匪盘踞于此,再没人敢管。”
“只是他们不对寻常百姓下手,对寻常人影响不大。”
“就是对我们这们这种开客栈的影响有点大,现在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住店,我这客栈快快不下去了。”
他说完便去忙了。
叶青芜觉得这队山匪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是个有底线的。
他们行事的风格给她的感觉和谢知秋有点像,不知道她“死”了之后,谢知秋的国师还做不做得成。
还有叶圆圆,她突然“死”了,不知道裴玉珩会如何对叶圆圆。
等她身体好一些后,还得想办法将叶圆圆从秦王府里接出来。
她刚醒,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身体十分困倦,便回房休息。
她睡醒时,一睁开眼,便看见沈云深那张担心的脸。
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我房间里?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云深松了一口气道:“你已睡了三天三夜,我很担心你。”
叶青芜也有些意外:“我竟睡了三天三夜?”
沈云深点头,叶青芜略想了一下,便知道这应该是她动用禁术的后遗症。
她伸手按了按眉心道:“我可能接下来这段时间,每次睡着的时间会比较长,你不用担心。”
“哦,还有,你往后尽量离我远一点。”
沈云深不解地问:“为什么?”
叶青芜哭丧着一张脸道:“我这一次动用了道门禁术,会倒霉三年。”
“这三年内,谁跟我走得近,可能都会沾染霉运。”
沈云深:“……”
他轻咳一声道:“那来不及了。”
叶青芜看向他,他轻笑了一声:“我把你从棺材里抱出来,这一路上又一直和你在一起。”
“若你的霉运会被沾染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已经沾染上了。”
难怪这段日子他不管做什么,都不太顺利,若遇到有几个结果的事情,他一会遇到最坏的结果。
叶青芜有些愧疚地道:“对不起啊!”
“若你沾染的是别人的霉运,我还能为你化解。”
“可你沾染的是我的,我自己的霉运,我是没法化解的。”
沈云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我们这算不算是有祸有当,有霉同享?”
叶青芜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道:“算是吧,是我拖累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补偿你。”
沈云深笑弯了眉眼:“好。”
叶青芜有些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知道自己要倒霉了,还这么开心。
她问他:“京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云深脸上的笑容敛去,答道:“我离开的时候,元昭帝死了,秦王杀了太子。”
“三皇子手里有元昭帝的传位圣旨,鸣雌侯扶他登基。”
“四皇子对外宣称元昭帝是被三皇子所杀,三皇子不配为君。”
“朝中的大臣分成好几派,支持不同的皇子。”
“三皇子有元昭帝为他留的大臣们支持,秦王有镇国公府一系的支持,四皇子有曾经太子一派的支持。”
“整个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