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回响
苏临小队带着墟核被毁、但苏临疑似被寂灭意志侵蚀的消息,撤回“巡天戟”号,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经过紧急检查和几位炼虚副统领的联手探查,确认苏临神魂稳固,道心坚定,并未被寂灭控制,反而似乎因祸得福,对寂灭之力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抗性,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甲-玖星域的墟界能量在失去源头后,开始缓慢消散,危机暂时解除。巡天戟号与后续赶到的援军一起,开始清理残余墟兽,修复空间,建立更加稳固的永久防线。
然而,苏临带回的关于虚无暗殿催化墟界爆发,以及那寂灭意志碎片的消息,却让巡天殿高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虚无暗殿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引导寂灭大劫,他们很可能在试图……掌控甚至成为寂灭的一部分!
这无疑是更加疯狂的举动。
鉴于苏临在与寂灭意志对抗中展现出的独特能力与坚定道心,巡天殿最高层经过决议,授予她更高的权限,并委托她一项绝密任务——根据玉简中记载的、可能与寂灭起源相关的古老遗迹坐标,进行深入调查,寻找应对甚至化解寂灭大劫的线索。
这些遗迹大多位于诸天万界已知疆域的边缘,或者某些极度危险、人迹罕至的绝地。
苏临没有推辞。她知道,这不仅是任务,更是她探寻自身之道,应对未来危机的必经之路。
她将先锋军的指挥权交还给天刑殿主,只带了厉锋作为副手(凌战、妙音等人需留下协助防线建设),乘坐一艘小型高速侦察舰“星梭”,悄然离开了甲-玖星域,驶向了茫茫星海深处。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无尽深渊”边缘的一处遗迹——“归亡者之碑”。
无尽深渊,并非实体,而是一片传说连接着诸天万界所有“终结”与“死亡”概念本源的奇异维度,是连炼虚大能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对禁区。而归亡者之碑,据记载,是某个早已消亡的、信奉“万物归亡”的文明留下的遗迹,可能记录着关于终极虚无的古老知识。
星梭在扭曲混乱的维度间隙中航行数月,终于抵达了无尽深渊的边缘。
透过舷窗望去,前方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虚无”。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不存在”之感。那便是无尽深渊。仅仅是凝视,就感觉自身的存在都在被否定、被吞噬。
而在那深渊的边缘,一块巨大无比、残缺不堪的黑色石碑,如同墓碑般孤零零地矗立着。石碑表面刻满了无法理解的扭曲文字和图案,散发出苍凉、死寂的气息。
这就是归亡者之碑。
苏临与厉锋穿上特制的防护服,离开星梭,小心翼翼地靠近石碑。
越是靠近,那股否定存在的力量越是强大。厉锋脸色发白,不得不全力运转刀意抵抗。苏临则相对从容,混沌归墟洞天自行运转,将那股力量排斥在外,甚至她识海中的那丝寂灭意志碎片,还与石碑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她将手掌按在冰冷的碑面上,神识缓缓探入其中。
刹那间,她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只有黑白二色的世界。无数文明的兴衰、星辰的诞生与死亡、生命的欢笑与哭泣……最终都化为了一曲宏大而悲凉的归亡挽歌,在她神魂中回荡。
“万物皆逝,唯亡永恒……”
“存在是短暂的幻觉,虚无才是最终的归宿……”
“拥抱归亡,方得解脱……”
种种极端悲观的理念冲击着她的心神。这石碑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归亡道则。
苏临紧守本心,不为所动。她的道,早已坚定。
她仔细感悟着这些归亡道则,与自身寂灭意志碎片相互印证。她发现,这归亡道则虽然同样指向终结,但更侧重于“过程”与“宿命”,带着一种悲观的认命感。而她所理解的归墟与寂灭,则更侧重于“现象”与“力量”本身,更显绝对与霸道。
“不对……这归亡道则,似乎……并不完整,或者说,被扭曲过……”苏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协调。
她集中神识,追溯着这归亡道则的源头,深入石碑的核心。
就在她的神识触及石碑核心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石碑核心处,一点与侵入她识海同源、但更加凝练、更加狡诈的寂灭意志,如同潜伏的毒蛇,猛地顺着她的神识反噬而来!同时,整个归亡者之碑爆发出滔天的黑光,无数由归亡道则凝聚的黑色锁链从碑体中射出,缠绕向苏临与厉锋!
这是一个陷阱!虚无暗殿,或者别的什么存在,早已在此地布下了后手!
“小心!”苏临厉喝,归墟龙雀瞬间出现在手,斩向那些锁链!灰蒙蒙的剑光与黑色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厉锋也怒吼着挥刀劈砍。
然而,那反噬而来的寂灭意志极其强大,瞬间冲破了苏临的神识防御,再次涌入她的识海!与之前那碎片不同,这道意志充满了主动的攻击性与恶意!
“桀桀……又一只迷途的羔羊……成为寂灭的使者吧……”
冰冷的意念带着蛊惑,疯狂冲击着她的元神。
外有锁链困缚,内有意志夺舍,苏临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非但没有抗拒那入侵的意志,反而主动放开了部分心神防御,引导着这股意志,冲向了她识海深处那枚被初步收服的……寂灭意志碎片!
“你想吞噬我?那就看看,谁吞了谁!”
她要以身为战场,让这两股同源却不同属性的寂灭意志,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