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笑着追问。
“不对,我刚才听到的是二声,不是四声。”
胡若曦脸蛋微微红了一下,轻轻抚摸着张浪的脸颊,声音温柔。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带你去疗伤,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张浪的目光还停留在不远处那滩泛着腥臭的黑水之上,那是蜈蚣精消散后的痕迹。
微风拂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气,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复杂情绪 —— 有惋惜,是为曾经师徒一场的情分;更有遗憾,是为没能从蜈蚣精口中问出解药的下落。
他指尖微微蜷起,脑海里反复浮现赵东飞为救郝建时,那毫不犹豫挡在前面的背影,以及随后毒素蔓延、面色发黑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发闷。
身旁的胡若曦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柳絮,缓缓开口。
“说到底,他曾经是你的师傅,亲手了结这段因果,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张浪闻言,缓缓收回目光,语气里满是怅然。
“不管怎么说,我们师徒一场,那些年的相处,总归是有些情分在心里的。”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添了几分急切与担忧。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赵东飞为了救郝建,身中剧毒,现在危在旦夕,我本来还想从蜈蚣精那里要解药,可现在……”
话未说完,满是无奈。
胡若曦见他这般模样,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浅笑,随后伸出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朵花。
那花刚一显露,便让周遭的氛围都变得柔和起来 —— 花瓣共有七片,每一片都有着不同的色彩,却又过渡得极为自然,红似烈火般热烈,橙如朝阳般温暖,黄像蜜蜡般温润,绿若翡翠般鲜亮,青似碧波般澄澈,蓝如深空般静谧,紫若云霞般雅致。
花瓣边缘带着一圈淡淡的光晕,仿佛是被月光浸润过,在光线下轻轻晃动时,还会洒下细碎的光点,如同星子坠落。
花芯是晶莹的白色,上面点缀着细小的金色花蕊,凑近了看,还能看到花蕊上沾着的微量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更特别的是,这朵花还散发着一种暖暖的气息,不是那种灼热的温度,而是如同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棉被,又像是母亲怀抱的温度,裹着淡淡的清香,那香气不浓烈,却格外沁人心脾,吸入鼻腔后,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焦躁与不安,让人瞬间平静下来。
胡若曦将这朵七色彩莲轻轻塞进张浪的手里,指尖触碰到花瓣时,还能感受到一丝柔软的暖意。
“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上有七色彩莲,这可是人间至宝,能治百病,自然也能驱散各种毒素。你摘下一朵花瓣,让赵东飞吃下,他身上的毒素自然可解。”
张浪握着手中的七色彩莲,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紧紧盯着这朵美丽的花,鼻子不自觉地嗅了嗅,那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他一时竟分不清,这香气是手中的七彩莲花散发出来的,还是从身旁胡若曦身上传来的。
只觉得此刻手中的花,不仅能解赵东飞的剧毒,更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带着之前的惋惜与遗憾,都淡了许多。
张浪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到广场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他和胡若曦同时抬头,只见广场中央的空地上,一道淡蓝色的光门缓缓出现。
光门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空间波动,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面容温和的男子,从光门中走了出来。
男子周身散发着纯净的气息,眼神中带着洞察一切的智慧,他正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守护者,王泽。
王泽落地后,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地上那滩泛着腥臭的黑水之上,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语气带着几分淡然,又似有若无地透着一丝威严。
“看来你们已经把活干完了,也就不用我再出手了。”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转向胡若曦,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但是胡若曦,你吸取了月神之力后,身上的力量已经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胡若曦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恐。
她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下一秒,“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声音带着哭腔向王泽请求。
“大人,求您了,不要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走……”
王泽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却依旧坚定。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这是天道的规矩,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遵守。到了另一个世界,你一样可以快乐的生活,那里也有不一样的风景。”
“不,我不要去别的地方!”
胡若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用力摇着头,声音哽咽。
“我可以不使用这种超越天道的力量,我甘愿做一个平凡的人类,留在这里就好,求您成全!”
可王泽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没有丝毫松动。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说什么也要把你带走,这是我的职责。”
胡若曦见求情无望,只好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绝望。
王泽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警告。
“你最好不要和我动手,你自己知道,以你现在的力量,和我动起手来,你毫无胜算。”
就在这时,张浪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胡若曦身前。他双眼瞪得通红,布满了血丝,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但他依旧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向王泽走去。
王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眉头微挑,还以为他是打算不顾一切和自己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