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腿都软了
林婉晴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
“到时候你少说话,尽量装得自然点,别露出破绽就行。”
可张浪心里依旧心惊肉跳,他喃喃自语道。
“负责打假的警察,主要是和各种各样的骗子打交道,20 年啊,太可怕了,真是不敢想象他见过多少骗局,我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肯定不堪一击。”
他越想越害怕,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是恐惧。
林婉晴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也别太紧张,我爸虽然厉害,但他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别表现得太心虚,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说着,又把资料往张浪面前递了递。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再把这些重点内容看一遍。”
张浪硬着头皮拿起资料,可眼神却有些涣散,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到时候该怎么应对,火车 “哐当哐当” 的声音,在他听来都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 “考验” 敲警钟。
林婉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张浪拉到小区门口。张浪的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踉跄着,脚尖在水泥地上蹭出 “沙沙” 的声响。
他盯着小区大门上 “幸福家园” 四个烫金大字,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你倒是走啊。”
林婉晴回头拽了他一把,发现这家伙浑身僵硬,手心里全是冷汗。她低头一看,张浪的膝盖都在打颤,若不是自己死死攥着他的胳膊,他恐怕真能顺着墙根瘫成一滩烂泥。
“我…… 我腿软。”
张浪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区里来往的行人,总觉得每个人都长着和林婉晴爸爸一样的 “火眼金睛”。
林婉晴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
“含着,提神。都到家门口了,现在打退堂鼓?像个爷们行不行?”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抛诱饵。
“表现好了,我给你加五百块奖金,现金结账。”
张浪的喉结滚了滚,薄荷糖的清凉顺着喉咙往下窜,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他刚要咬着牙抬腿,就见对面树荫下走过来个挎菜篮子的中年妇女 —— 烫着利落的短发,蓝布衫上沾着点面粉,菜篮子里露出半截翠绿的黄瓜。
“妈!”
林婉晴眼睛一亮,突然松开张浪的胳膊跑过去。
中年妇女立刻笑开了,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暖意,伸手拍了拍林婉晴的胳膊。“你这孩子,总算到了。”
她的目光扫过跟在后面的张浪,带着点好奇,却没多问。
“小健刚才打电话,说他女朋友爱吃海鲜。”
妇女掂了掂菜篮子。
“我正打算去菜市场挑点活螃蟹,再称两斤基围虾,晚上给孩子们做油焖大虾。”
“我跟你一起去!”
林婉晴赶紧去抢菜篮子,却被母亲按住手。
“不用不用。”
妇女笑着摆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捏了捏。
“你爸在家等半天了,说要考考你带回来的‘男朋友’。快回去吧,我买了就回。”
“我爸也在家?”
林婉晴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亮得像星星。
话音刚落,就听 “噗通” 一声闷响。
林婉晴回头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呛到 —— 张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听得人牙酸。他双手撑着地面,薄荷糖从嘴里滚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
“你、你咋跪了?”
林婉晴赶紧去拉他,却发现这家伙浑身抖得像筛糠。
“我爸又不会吃了你!”
张浪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他本来就怕那个 “打假 20 年” 的警察岳父,刚才听说对方已经在家 “等着考他”,脑子里 “嗡” 的一声,双腿突然就没了力气。
此刻他看着林婉晴母亲关切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
“阿、阿姨好…… 我、我给您拜个早年……”
林婉晴的母亲愣了愣,随即捂着嘴笑起来。
“这孩子,真有意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么早拜的哪门子年啊!是快起来吧,地上凉。”
她弯腰想去扶张浪,却被林婉晴一把拦住。
“妈你先去买海鲜,我带他回去!”
林婉晴拽着张浪的胳膊往上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咬牙。
“张浪你丢不丢人!再装死我扣你工资!”
张浪这才像突然回魂,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沾着层灰,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跟着林婉晴往小区里走,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完了,还没见着警察岳父,先在岳母面前丢了半条命。
张浪被林婉晴拽着胳膊,像只被拎住后颈的鸡,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浅痕。他脑袋耷拉着,嘴角撇得能挂住油瓶,声音里带着哭腔。
“晚晴大姐,我求求你了,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放我走吧,我现在就买票回城里,保证绝不露面。”
林婉晴的手像铁钳似的攥着他,胳膊上的肌肉都绷起来了。
“都到这时候了还打退堂鼓?晚了!”
她喘着气把人往楼道里拽,高跟鞋在台阶上磕出急促的声响。
“当初收我资料的时候怎么不说怕?现在想跑,门儿都没有!”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惊醒,暖黄的光落在张浪惨白的脸上。他看着眼前紧闭的防盗门,突然往地上一蹲,任凭林婉晴怎么拽都不动。
“晚晴大姐,我给你两千块!不,三千!就当我买条生路行不行?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是真怕你爸把我当骗子抓起来啊!”
他说着,眼睛都红了,活像要被送去屠宰场的猪。
“你早干什么了?”
林婉晴被他磨得没了耐心,抬脚就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力道却没敢太重,“都到门口了才说不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话音刚落,她突然愣住了。“都到了门口才说不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句话在空旷的楼道里荡了荡,怎么听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