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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油站的意外同行

大阪府警本部的警车在国道旁的加油站停下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大泷悟郎警部挂掉总部的电话,眉头拧成个疙瘩,转身看向后座——服部平次正把头探出窗外,对着不远处的便利店大喊“和叶,给我买个鲷鱼烧”,远山和叶举着钱包回头瞪他,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个气鼓鼓的弧度。

“警部,到底什么案子啊?”服部平次凑过来,黑皮肤在晚霞里泛着光,“刚才听你打电话说什么‘吸血鬼’,难道是怪盗基德的新花样?”

大泷警部揉着太阳穴,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照片:“半年前,在纪伊半岛的深山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被倒绑在木桩上,脖子上有两个小洞,皮肤白得像纸——现场找不到任何血迹,法医也查不出失血原因。”他指着照片里的洋房,“尸体就在这栋洋房附近的森林里,死者是这里的女仆,叫清水早苗。”

柯南踮起脚偷看照片,瞳孔微微收缩:“倒绑在木桩上?这姿势有点奇怪,像是某种仪式。”

“何止奇怪,”大泷警部叹气,“当地流传着吸血鬼传说,说这栋寅仓家的洋房里,藏着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半年前的案子没破,今天早上,洋房的管家又报了警,说家主寅仓破弥失踪了,房间里留下了血迹。”

“吸血鬼?”毛利小五郎突然精神起来,扒着车窗往外看,“正好让本侦探揭穿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兰,快把我的侦探徽章带上!”

兰无奈地扶额:“爸爸,我们是来送服部同学他们的,不是来查案的。”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落在照片里那栋哥特式洋房上,尖顶的塔楼在森林里若隐若现,像只蛰伏的怪兽。

工藤夜一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本关于欧洲中世纪传说的书:“寅仓家在明治时期就以收藏古董闻名,尤其是和吸血鬼传说相关的藏品。我在书上看到过,他们家有个‘血玉盏’,据说能吸附血液。”

灰原哀站在加油机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加油枪的按钮:“血液突然消失的话,可能是用了某种化学试剂加速分解,但皮肤异常白皙……或许和低温有关。”她抬头看向深山的方向,暮色正从那里漫过来,“那片森林的海拔很高,夜间温度能降到零度以下。”

“你们都别瞎猜了!”服部平次拍着胸脯,“等本侦探到了现场,保证一小时内破案!”他突然凑近柯南,压低声音,“工藤,这案子听起来比早上的密室有意思多了,你肯定不想错过吧?”

柯南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倒绑的尸体、消失的血液、吸血鬼传说……这些元素凑在一起,绝不可能是简单的意外。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拔出加油枪时,服部平次突然拉着和叶钻进警车后座:“大泷叔,反正你一个人去也无聊,我们陪你呗!”和叶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鲷鱼烧已经被他咬了一大口。

“还有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光彦举着笔记本,元太捧着刚买的鳗鱼饭,步美拽着兰的衣角,“兰姐姐,我们也想去看看嘛!”

大泷警部看着突然塞满车厢的人,无奈地叹气:“你们这是……集体春游吗?”

毛利小五郎已经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别磨蹭了!再晚赶不上晚饭了!”

兰看着这群兴致勃勃的“侦探”,只好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好吧,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她转头看向夜一和灰原,“你们也一起来吗?”

夜一合上书,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正好看看传说中的血玉盏是不是真的存在。”灰原哀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警车重新启动时,暮色已经漫过山林。柯南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服部平次在旁边翻着寅仓家的资料,夜一和灰原低声讨论着血液分解的化学方程式,兰在后排给步美讲着注意事项——这场意外的同行,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往那栋藏着秘密的洋房驶去。

二、棺材里的家主

寅仓家的洋房比照片里更阴森。尖顶塔楼刺破夜空,哥特式的窗棂里透出昏黄的光,像怪兽的眼睛。管家田中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黑色燕尾服,领结系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

“各位请进。”田中管家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家主……已经三天没露面了。”他引着众人穿过玄关,大厅中央的水晶灯蒙着层灰,照得一切都灰蒙蒙的。

墙上挂着寅仓家的全家福,中间的老人留着络腮胡,眼神锐利,正是家主寅仓破弥。他两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着华丽的和服,旁边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表情拘谨。

“这是次男寅仓修,长女寅仓静,还有远房侄子羽川条平。”田中管家介绍道,“半年前清水小姐死后,他们就很少回这里了,今天接到消息才赶回来。”

柯南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阴影里。“那位是?”

田中管家的眼神暗了暗:“是家主的妻子,三年前病逝了。”

晚饭在餐厅进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却没人有胃口。寅仓修不停地喝酒,酒杯碰到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寅仓静用手帕捂着嘴,时不时看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羽川条平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带着种说不出的审视。

“家主还没下来吗?”兰忍不住问,窗外的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有人在哭。

田中管家摇头:“从三天前起,家主就把自己关在塔楼的卧室里,说要研究新得的古董。按规矩,这个时间该请他用餐了。”他看向兰和和叶,“两位小姐方便去叫一下吗?家主对年轻女性比较客气。”

和叶咽了口唾沫:“塔楼……就是那个尖顶的房间?”

“是的,从西侧楼梯上去,最顶层就是。”田中管家递过一盏黄铜灯,“里面没通电,用这个照明吧。”

兰接过灯:“我陪和叶一起去。”

两人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楼梯两侧的墙上挂着油画,画的都是中世纪的吸血鬼传说,血色的月亮下,穿着斗篷的人影咬着少女的脖子。和叶紧紧抓着兰的胳膊:“兰,你不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吗?”

“别怕,只是传说而已。”兰嘴上安慰,心里却有点发毛。塔楼的门是橡木做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某种封印。她推开门,一股灰尘混合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里果然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狭小的窗子里照进来,照亮了房间中央的大床——那床居然是棺材的形状,黑檀木的表面镶着铜边,棺盖紧闭着。

“寅仓先生?”兰喊了一声,没人应答。她举起灯照向棺材,忽然发现棺盖的缝隙里,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来,顺着木纹往下流。

“那是什么?”和叶的声音发颤。

兰走近几步,心跳得飞快。她伸手推了推棺盖,出乎意料地轻,棺盖“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躺着一个人,正是寅仓破弥,他穿着黑色的睡袍,胸口插着一根粗壮的木桩,木桩周围的布料被血染成了黑红色。他的皮肤白得像纸,眼睛圆睁着,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啊——!”兰和和叶同时尖叫起来,黄铜灯掉在地上,火光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熄灭了。

楼下的人听到尖叫,立刻冲了上来。服部平次一脚踹开房门,柯南举着手电筒照过去,棺材敞开着,里面却空空如也,别说尸体,连木桩和血迹都不见了,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怎么回事?”服部平次皱眉。

和叶指着棺材:“里面明明有尸体!胸口插着木桩!”

兰也点头:“我们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错!”

大泷警部检查着棺材内部:“没有血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不可能!”和叶急得快哭了,“那尸体的脸我记得很清楚,就是照片上的家主!”

柯南蹲在棺材旁,用手电筒照着棺底。黑檀木的纹理很密,但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像是可以活动的。他伸手敲了敲,声音是空的。“这棺材有问题。”

服部平次也发现了异常:“棺盖的内侧有磁铁的痕迹,而且边缘很光滑,像是经常被打开。”他看向田中管家,“家主为什么睡在棺材里?”

田中管家脸色苍白:“家主说,这是模仿中世纪贵族的习惯,有助于‘保存精力’。”

“保存精力?我看是方便装神弄鬼吧!”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突然大喊,“我知道了!是吸血鬼!吸血鬼把尸体带走了!”

这话一出,步美吓得躲到夜一身后,元太握紧拳头:“我才不怕吸血鬼!看我用鳗鱼饭砸晕他!”

灰原哀走到窗边,窗户是从里面闩住的,锁扣上没有撬动的痕迹。“如果尸体真的存在过,不可能凭空消失。”她指着窗台上的灰尘,“这里有新鲜的脚印,是男人的皮鞋印,朝向窗外。”

窗外是陡峭的墙壁,爬满了常春藤。柯南探头看了看,离地面至少有十米高,墙壁上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除非会飞,否则不可能从这里逃走。”

“会飞……”和叶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更白了,“传说里的吸血鬼,不是会飞吗?”

兰也觉得后背发凉:“刚才我们看到的,难道是真的……”

“别自己吓自己!”服部平次拍了下手,“肯定是有人搞鬼!我们分头搜查,仔细检查每个房间!”

众人散开时,柯南注意到田中管家的嘴角,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看向那口棺材,棺盖的阴影里,藏着某个秘密的开关,正等着被发现。

三、大蒜与镜子里的影像

晚饭在一片恐慌中结束。毛利小五郎坚持要在门口挂十字架,元太把鳗鱼饭的盒子堆在窗边,说吸血鬼讨厌鱼腥味,步美则拉着夜一和灰原,一遍遍地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我听说吸血鬼怕大蒜!”和叶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兰往厨房跑,“我们去找点大蒜,挂在脖子上!”

厨房的储藏室里果然有大蒜,紫皮的,饱满得像颗颗小球。和叶剥开两瓣,塞给兰一瓣:“快拿着!听说咬在嘴里效果更好!”

兰哭笑不得地接过:“和叶,这只是传说……”话没说完,就被和叶硬塞进嘴里,辛辣的味道瞬间呛得她眼泪直流。

两人拿着大蒜回到大厅时,正赶上田中管家提议:“为了确认大家都在,不如拍张全家福吧?以前家主很喜欢在这个时候拍照。”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台老式相机,“这是家主的藏品,胶片机,需要手动冲洗。”

服部平次挑眉:“现在还有人用这个?”

“家主说,数码照片没有灵魂。”田中管家调试着相机,“就站在壁炉前吧,那里光线好。”

众人排好队,田中管家调整好角度:“好了,看镜头——”

兰站在中间,嘴里还含着大蒜,脸颊鼓鼓的。她下意识地看向壁炉上方的镜子,镜子里映出所有人的身影,却在最后排的角落里,多出一张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皮肤,深陷的眼窝,嘴角似乎还沾着血丝,正是寅仓破弥!

“啊!”兰吓得把大蒜吐了出来,指着镜子,“那里!镜子里有……”

众人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镜子里的影像也恢复了正常,只有他们自己的倒影。

“兰姐姐,你看到什么了?”步美怯生生地问。

“我看到家主了!就在镜子里!”兰的声音发颤,“他的脸好吓人……”

和叶也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没有啊,是不是你看错了?”

田中管家放下相机:“这面镜子有些年头了,有时会反光出错。别在意,我们继续拍照吧。”

兰半信半疑地重新站好,拍照时眼睛一直盯着镜子,却没再看到异常。相机“咔嚓”响了一声,闪光灯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包括角落里那盆蔫掉的大蒜。

照片冲洗出来时,已经是深夜。田中管家把照片放在桌上,昏黄的灯光下,所有人都凑了过去——照片里的壁炉镜子里,果然有个模糊的人影,穿着黑色斗篷,脸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两点猩红的光,像吸血鬼的眼睛。

“真的有!”光彦的声音发抖,“兰姐姐没看错!”

毛利小五郎吓得躲到椅子后面:“完了完了,真的是吸血鬼!我们都会被吸干血的!”

柯南拿着照片,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看。人影的边缘有些模糊,像是后期叠加上去的,但角度很巧妙,正好在众人身后的空隙里。“这张照片被动过手脚。”他低声对服部平次说,“你看镜子的反光,人影的位置和光线角度不对。”

服部平次点头:“应该是用了双重曝光,先拍一张镜子里的人影,再拍我们,这样冲洗出来就会重叠。”他看向田中管家,老人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夜一走到镜子前,用指尖敲了敲镜面:“这是双面镜,背面涂了特殊的银层,可以透过特定角度看到对面。”他指着镜子边缘的缝隙,“里面是空的,有人躲在后面。”

灰原哀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照向镜子下方的地板:“有新鲜的鞋印,和塔楼窗台上的一样,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就在这时,大泷警部的手机响了,是鉴识课发来的消息:“半年前女仆清水早苗的尸体,颈部的小洞不是牙印,而是被细长的金属针刺的,皮肤异常白皙是因为注射了过量的肌肉松弛剂,导致血液循环变慢。”

“果然不是吸血鬼。”柯南心里松了口气,“是人为制造的假象。”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寅仓破弥的尸体消失,镜子里的影像,都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吸血鬼传说……背后一定有人在策划这一切。”

突然,步美指着窗外:“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冲到窗边,只见夜空中有个黑影掠过,翅膀展开有两米宽,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像是巨大的蝙蝠。黑影盘旋了一圈,朝着塔楼的方向飞去,消失在尖顶后面。

“是吸血鬼!他有翅膀!”元太吓得捂住眼睛。

兰握紧拳头:“不可能……那一定是某种装置,比如滑翔翼。”

夜一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塔楼的顶部有个平台,适合起飞和降落。”

灰原哀打开手机,调出天气预报:“今晚风速三级,适合滑翔运动。”

服部平次突然笑了:“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吸血鬼’,还挺懂物理的。”他看向柯南,“工藤,我们去塔楼看看?”

柯南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斗志。这场披着传说外衣的阴谋,已经露出了破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住那个藏在蝙蝠翅膀后面的人。

四、群组讯息与次男之死

凌晨两点,所有人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是一条群组讯息,发件人显示为“寅仓破弥”:“速到大厅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关于遗产的分配。”

“家主还活着?”寅仓静惊讶地看着手机,脸色苍白。

寅仓修把酒杯摔在地上:“肯定是恶作剧!他明明已经……”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眼神闪烁。

羽川条平推了推眼镜:“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去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来到大厅时,壁炉里的火已经快灭了,只剩下几点火星。田中管家端来咖啡,手微微发抖:“我没有家主的联系方式,这讯息……”

“别装了!”寅仓修突然指着他,“肯定是你搞的鬼!你想独吞家产!”

“我没有!”田中管家激动地反驳,“我在寅仓家工作了三十年,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远。

服部平次冲到窗边,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照到庭院的石板路上——那里躺着一个人,背朝上,一动不动,正是寅仓修!

众人赶到时,寅仓修已经没了呼吸。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小洞,和清水早苗的死状一样,皮肤白得吓人。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攥着一片黑色的羽毛,像是从翅膀上掉下来的。

“是吸血鬼杀了他!”寅仓静尖叫着瘫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那羽毛是吸血鬼的翅膀上掉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寒风卷着落叶掠过尸体,那两个血洞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四、群组讯息与次男之死

凌晨两点的钟声从塔楼传来,沉闷得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寅仓修的尸体被抬回大厅时,壁炉里的火星终于彻底熄灭,寒意顺着地板缝隙往上爬,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冻住了。

“羽毛……黑色的羽毛……”寅仓静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反复摩挲着那片从寅仓修手里取下的羽毛。羽毛边缘泛着油光,根部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碎屑,柯南用镊子夹起碎屑放在鼻尖轻嗅,隐约有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

“这不是鸟类的羽毛。”灰原哀凑过来,用随身携带的便携显微镜观察,“纤维结构是尼龙的,表面有层聚氯乙烯涂层,是人工合成材料——更像是某种滑翔翼或翼装的尾翼部件。”

服部平次蹲在尸体旁,指尖划过寅仓修脖子上的小洞,洞口边缘整齐得像被精密仪器钻过:“和清水早苗的伤口一致,凶器应该是同一把细长的金属针。但这次不一样,”他掀起寅仓修的衣领,“后颈有擦伤,像是被拖拽过。”

工藤夜一正检查大厅通往仓库的门,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木屑散落一地。“仓库里少了一卷高强度尼龙绳和一个小型液压钳。”他指着门后的挂钩,“这里原本挂着两把钳子,现在只剩一把了。”

田中管家突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枯瘦的手抓着地毯边缘:“是家主……一定是家主回来了……”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三年前夫人病逝,家主就变得不正常了,总说要‘让那些害了夫人的人付出代价’……”

“害了夫人?”兰扶住摇摇欲坠的田中,“夫人不是病逝的吗?”

“是病逝,但……”田中喉结滚动,“夫人有心脏病,需要特殊药物维持,半年前那批药突然断了货,找遍全城都没补上,夫人就是那时候……”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家主那时候就说,是寅仓修和羽川条平搞的鬼,他们嫌夫人的药太贵,想早点分家产……”

柯南心里一动,转身冲向塔楼的棺材。服部平次立刻跟上,两人合力掀开棺盖——棺材底部果然有块活动的木板,掀开后露出黑漆漆的通道,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密道。”服部平次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下去,阶梯上有新鲜的脚印,“有人从这里走了。”

就在这时,羽川条平匆匆从外面进来,外套上沾着草屑,眼镜片上甚至有片枯叶。“我刚才去院子里检查了,”他喘着气,“没看到可疑人影,不过西边的围墙有处栏杆断了,像是被人撞开的。”

“是吗?”柯南盯着他的鞋跟,那里沾着的泥土里混着一点银白色粉末,和仓库里液压钳上的防锈漆碎屑一模一样,“羽川先生刚才去哪了?收到讯息后我们一直在大厅等,没见你出门啊。”

羽川条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我……我去了趟洗手间,别墅太大,绕了点路。”

“洗手间在东边,西边围墙离这里至少三百米,”工藤夜一突然开口,手里捏着个证物袋,里面是半片撕碎的标签,“仓库里少的液压钳,标签和这个吻合。而这种防锈漆,只有大阪的‘铁工堂’才卖,上个月羽川先生去大阪出差,正好去过那家店吧?”

羽川条平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寅仓修的尸体一样白。

五、密道里的对峙

密道比想象中长,阶梯陡峭得几乎垂直,手电筒的光束在潮湿的墙壁上晃动,照出满墙的霉斑和划痕。“这些划痕是新的,”服部平次摸着墙壁,“有人经常走这条路。”

灰原哀用荧光笔在墙上做标记:“空气流通很好,应该有多个出口。”她忽然停在一处转角,地面有几滴凝固的血迹,“寅仓修的尸体被拖拽过这里。”

柯南注意到血迹旁有个不起眼的按钮,按下去后,侧面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后是间密室,借着光可以看到里面堆着不少东西——几套不同尺寸的黑色翼装,墙角的金属架上摆着十几根细长的金属针,针尖泛着蓝幽幽的光,旁边还有个遥控器,上面贴着张便签:“磁吸开关,对应棺材盖\/密室门\/西墙出口”。

“这是寅仓破弥的工作室。”工藤夜一拿起桌上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复仇计划:先用肌肉松弛剂让清水早苗失去力气,再用金属针刺穿颈动脉,伪装成吸血鬼咬痕;棺材里的磁铁装置由遥控器控制,方便他随时进出;甚至连羽川条平的性格弱点都写得清清楚楚——“贪利,可诱之”。

“原来如此,”服部平次恍然大悟,“寅仓破弥根本没死!他躲在密道里执行复仇计划,先杀了清水早苗——也许她是当年断药事件的知情者,然后想嫁祸给寅仓修和羽川条平。”

“但他没算到羽川条平会反杀。”柯南指着笔记本里被圈住的句子,“‘条平贪财,可许以三成家产诱其协助’,看来羽川条平答应帮忙后,又想独吞家产,于是先下手杀了寅仓修,再想办法除掉寅仓破弥。”

突然,密室深处传来响动,像是有人踢到了工具。众人立刻熄灭手电,黑暗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片刻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摸索着从阴影里走出,手里还攥着把沾血的金属针——正是本该“失踪”的寅仓破弥。他的脸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窝深陷,看到众人时先是一愣,随即疯了似的扑过来:“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静江(寅仓夫人)!”

服部平次侧身躲过,顺势将他绊倒。寅仓破弥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那批药是寅仓修换的!他把真药换成了生理盐水!羽川条平帮他做的假账!我夫人明明可以活的!”

就在这时,密道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羽川条平举着液压钳冲了进来:“老东西,别乱说话!”他显然是循着声音追来的,却没注意到柯南提前放在地上的滑轮陷阱,脚下一滑,液压钳脱手飞出,正好砸在石壁的按钮上——密室的门开始缓缓关闭。

“不好!”兰和和叶从外面冲进来,死死抵住门板,“快!门要关上了!”

羽川条平见状,爬起来就想从窄门逃出去,却被工藤夜一伸脚绊倒。灰原哀迅速将翼装的尼龙绳缠在他脚踝上,服部平次顺势一拉,他重重摔在地上,正好卡在窄门处——这里的尺寸是寅仓破弥按自己的身材设计的,比羽川条平窄了整整十公分,他越是挣扎,卡得越紧。

“你杀寅仓修,是怕他泄露断药的事吧?”柯南蹲在他面前,举起那半片液压钳标签,“仓库的监控拍到你昨天下午偷了钳子,而寅仓修的手机里,有你给他转钱的记录——你答应分他五成家产,让他配合演‘吸血鬼杀人’的戏码,转头又杀了他灭口。”

羽川条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服部平次按住后脑勺:“别装了,密室里的笔记本、你鞋上的血迹、还有翼装的购买记录,证据确凿。”

寅仓破弥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凄厉得像哭:“报应……都是报应……”

六、别墅的晨光

警车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羽川条平被卡在窄门里,由警员费力地拖出来,他低着头,再也没了之前的镇定。寅仓破弥被扶上救护车时,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本泛黄的相册,封面上是他和夫人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田中管家站在别墅门口,看着警员搬走翼装和金属针,忽然老泪纵横:“先生其实不想这样的……夫人走后,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就在密道里发呆……”

兰和和叶在厨房煮了锅热汤,雾气氤氲中,和叶忽然笑了:“原来根本没有吸血鬼啊。”

“嗯,”兰舀着汤,“只有被仇恨和贪婪困住的人。”

柯南和服部平次坐在庭院的石阶上,看着晨光爬上尖顶塔楼。“喂,工藤,”服部平次碰了碰他的胳膊,“下次大阪有案子,还来不来?”

柯南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灰原哀和工藤夜一正在检查那片黑色羽毛,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晨光落在她们身上,镀上了层柔和的金边。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在草坪上追蝴蝶,元太举着鳗鱼饭盒子,大声宣布要把这里的“吸血鬼传说”写成探险日记。步美和光彦围着田中管家,听他讲寅仓夫人种的玫瑰有多美。

太阳彻底升起时,别墅的阴影被拉得很长,那些关于吸血鬼的阴森传说,好像也随着黑夜一起消散了。只有壁炉上方的镜子,在晨光里映出整栋别墅的轮廓,安静得像个终于放下秘密的老人。

夜一走到柯南身边,递给他片叶子:“密道里发现的,上面有寅仓夫人的字迹,写着‘别让仇恨长成荆棘’。”

柯南接过叶子,叶脉清晰得像条没走完的路。他抬头看向服部平次,对方正对着远山和叶比划着什么,笑得一脸灿烂。或许就像这片叶子说的,仇恨会缠绕成密道里的荆棘,但晨光总会找到缝隙,把一切照亮。

别墅的大门在身后关上,留下满院的寂静和渐渐苏醒的玫瑰。那些藏在暗夜的迷踪,终究没能躲过黎明的眼睛。

七、庭院里的暖意

案子了结后的午后,阳光透过别墅的葡萄藤架,在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灰原哀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抬手按了按后腰,刚才在密道里弯腰检查证物时攒下的酸痛顺着脊椎蔓延上来,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还在疼?”工藤夜一不知何时端着杯热茶走过来,视线落在她紧绷的肩背上,“密道里弯腰太久了吧。”

灰原哀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轻“嗯”了一声。以前在组织里落下的旧疾,稍微累着就会发作,每次都是夜一帮她按揉缓解。

“去躺椅上坐着吧。”夜一朝庭院里的藤编躺椅扬了扬下巴,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我帮你按按。”

灰原哀没有迟疑,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侧身躺下。午后的风带着玫瑰的香气吹过来,她微微闭上眼,听着夜一卷起袖子的轻响。熟悉的力道落在肩颈处,先是用指腹按压住僵硬的肌肉,慢慢揉开打结的酸痛点,再顺着脊椎两侧的凹陷缓缓推拿,力道不重,却精准地敲开了积攒的疲惫。

“稍微用点力?”夜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她轻声应着,感觉紧绷的后背像被温水浸泡过,渐渐松弛下来。以前在博士家,每次熬夜做实验累到直不起腰,夜一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带着一套从中医那里学来的按摩手法,几下就驱散了倦意。那时她总嫌他多事,却从没真正拒绝过。

不远处的石子路上,服部平次正拉着柯南说悄悄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回廊上的景象,突然撞了撞柯南的胳膊,朝那边努了努嘴。柯南抬眼望去,正好看到夜一的手停在灰原哀的后腰处,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而灰原闭着眼,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了层浅金色。

“嘘——”兰轻轻按住想走过去的和叶,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别打扰他们。”

和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偷偷拿出手机,对着那画面按下了快门。照片里,藤椅上的少女蜷缩着像只安心的猫,站在旁边的少年低着头,神情专注,葡萄藤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幅安静的画。

半小时后,夜一收回手,指尖沾了点按摩油的清香。“试试?”

灰原哀慢慢直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原本沉甸甸的后背突然轻快了许多,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她转头看向夜一,正好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谢了。”

“下次别硬撑。”夜一拿起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这里风大。”

远处的柯南和服部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挑了挑眉,用口型说“可以啊”,柯南无奈地摇摇头,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兰和和叶相视一笑,转身往厨房走去,锅里的南瓜汤应该快好了。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慵懒,葡萄藤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将这段难得的静谧时光,轻轻裹进了别墅的记忆里。那些关于仇恨与阴谋的阴霾,终究抵不过这寻常的暖意,就像藤蔓总会朝着光的方向生长,人心也总会在温柔的触碰里,慢慢舒展成最舒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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