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铃声里的“危机”与小五郎的逃亡计划
清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被按得“叮咚”作响,频率快得像急行军的鼓点。毛利小五郎叼着牙刷,含混不清地嘟囔:“大清早的谁啊……”他趿着拖鞋走到玄关,从猫眼里一瞧,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咽下去——门外站着六个穿得红彤彤的小不点,为首的柯南举着个写着“恭喜发财”的春联剪纸,身后的步美和元太正踮着脚够门铃,光彦在数门牌号确认没找错地方,夜一和灰原哀则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
“是少年侦探团那群小鬼!”小五郎猛地缩回脑袋,手忙脚乱地把门锁再拧两圈,“他们肯定是来要压岁钱的!”
“爸,你躲什么呀?”毛利兰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孩子们来拜年多好,我还准备了年糕呢。”
“好什么好!”小五郎扒着门框,压低声音,“去年给元太那小子塞了五千,他转头就跟光彦炫耀,结果这群小鬼集体找上门,硬生生把我准备买赛马彩票的钱刮走了一半!”他看了眼墙上的挂历,“只要撑到今晚零点,按照老规矩,新年压岁钱的时辰就过了,他们总不能追着要到明年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步美甜糯的声音:“毛利叔叔,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兰姐姐说你今天在家哦!”
小五郎一个激灵,拽过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就往身上套:“小兰,帮我应付一下!我出去躲躲!”他像阵风似的冲进卧室,翻出个旧背包塞了两罐啤酒和半包饼干,从窗户翻到阳台,顺着排水管滑到楼下——这招还是跟柯南学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躲避孩子上。
事务所的门被毛利兰打开时,六个小侦探齐刷刷地鞠躬:“新年快乐!”柯南的目光扫过阳台,排水管上还挂着根灰色的线头,显然是小五郎大衣上勾下来的。他冲夜一使了个眼色,夜一了然地点点头,悄悄往楼梯口退了两步。
“我爸说他突然想起有个案子要处理,出去了。”毛利兰忍着笑,把孩子们请进屋,“进来吃年糕吧,刚蒸好的。”
元太的眼睛立刻亮了:“有鳗鱼馅的吗?”
“只有红豆馅的哦。”毛利兰端出蒸笼,白雾里飘着甜香。柯南咬了口年糕,眼角的余光瞥见夜一发来的短信:“目标朝东边公园方向移动,外套口袋露出半顶棕色帽子。”
他放下筷子:“兰姐姐,我们去帮毛利叔叔找案子线索吧!”
“对对对!”步美举着手,“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毛利兰看着这群小不点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无奈地摇摇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蒸笼上,年糕的甜香里,好像还飘着小五郎落荒而逃的慌张。
二、公园长椅下的帽子与第一次暴露
米花公园的晨雾还没散尽,长椅底下藏着一双哆嗦的脚。毛利小五郎把自己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入口——他刚才跑太快,半顶棕色帽子掉在了路上,但愿那群小鬼没发现。
“叔叔,你的啤酒罐滚出来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五郎猛地抬头,看见柯南正蹲在长椅旁,手里捏着那罐从他背包里滚出来的啤酒。不远处,元太和光彦正举着树枝在灌木丛里“搜索”,步美蹲在地上研究脚印,夜一和灰原哀则靠在樱花树下,像两个悠闲的观察员。
“你、你们怎么找到的?”小五郎想把啤酒罐抢回来,却被柯南灵活躲开。
“帽子啊。”柯南晃了晃手里的棕色线头,“毛利叔叔的帽子布料很特别,我们顺着路上勾到的线头一路找过来的。”他指了指长椅缝里露出的半截饼干袋,“而且这半包‘大叔牌’饼干,全东京只有你会买吧?”
小五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元太已经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喊:“毛利叔叔,新年压岁钱!”
“小孩子家家要什么压岁钱!”小五郎试图推开他,却被步美拽住了衣角,光彦还在旁边数:“去年给了元太五千,给了步美三千,我和柯南是两千,今年是不是该涨点?”
“涨什么涨!”小五郎趁机挣脱,往公园深处跑,“我可是名侦探,很忙的!”他钻进一片松树林,听见身后传来夜一的声音:“东边是围墙,他肯定会往西边的小卖部跑!”
果然,小五郎刚冲到小卖部门口,就看见夜一和灰原哀站在那里。夜一手里还拿着个望远镜,显然是早就预判了他的路线。灰原哀指了指他的脚:“叔叔,你的鞋带松了,刚才跑过草坪时沾了三根苍耳。”
小五郎低头一看,果然如此。他恼羞成怒地系紧鞋带,转身往公园的假山跑。假山的山洞里黑漆漆的,他刚躲进去想喘口气,就听见步美在外面喊:“毛利叔叔,山洞里有蝙蝠哦,你不怕吗?”
“谁、谁怕了!”小五郎硬着头皮往里缩,结果后脑勺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疼得他“哎哟”一声。
“找到你啦!”元太的大嗓门在洞口响起,手电筒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小五郎狼狈地从山洞里爬出来,看见六个孩子排成一排,像堵人墙似的挡住去路。他眼珠一转,指着远处:“快看!是怪盗基德!”趁孩子们回头的瞬间,他钻进旁边的公厕,反锁了门。
外面传来柯南无奈的声音:“毛利叔叔,今天基德在大阪有演出,不会来这儿的。”
小五郎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长舒一口气。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上午九点——离零点还有十五个小时,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三、商场里的铃声与躲不掉的“偶遇”
从公园公厕的后窗翻出来时,毛利小五郎的外套沾了片梧桐叶。他拍了拍衣服,拦了辆出租车:“去最大的商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新年期间商场人多,不好停车啊。”
“没事,我就去逛逛。”小五郎摸着口袋里的钱包,心里盘算着——商场人多眼杂,找个男装店的试衣间躲着,那群小鬼总找不到吧?
然而他忘了,少年侦探团的“追踪术”早就练得炉火纯青。柯南看着手机上共享的地图(那是他偷偷在小五郎手机里装的定位),对其他人说:“目标在中央商场下车了,我们坐公交过去,十五分钟就能到。”
中央商场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新年大促”的招牌。小五郎混在人群里,看见童装区有打折活动,突然灵机一动——他抓过一件印着小熊图案的红色外套套在身上,又戴上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对着镜子一看,活像个臃肿的圣诞老人。
“这样总认不出来了吧?”他得意地哼着小曲,溜溜达达往男装区走。路过甜品店时,还买了个草莓大福,正吃得满嘴奶油,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圣诞老人叔叔,能给我签个名吗?”
小五郎回头,看见步美举着个小本子,眼睛亮晶晶的。他刚想摆手,就听见元太说:“这个圣诞老人的啤酒肚,跟毛利叔叔好像啊!”
“巧合!纯属巧合!”小五郎转身就跑,草莓大福的奶油蹭在了红色外套上,像朵绽开的小梅花。他冲进一家男装店,钻进最里面的试衣间,反锁了门。
试衣间里狭窄逼仄,只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小五郎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不小心按到了铃声——那是他特意设置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主题曲》,在安静的试衣间里格外响亮。
“是毛利叔叔的手机铃声!”光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五郎慌忙挂断电话,想把手机调成静音,却手滑把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亮着,正好照出他藏在门后的脚。
“叔叔,别躲了,我们看见你的鞋子了。”柯南的声音带着笑意。
试衣间的门被从外面拉开一条缝,六个小脑袋挤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小五郎抱着头哀嚎:“你们这群小鬼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这叫侦探的直觉!”元太挺起胸膛。
趁着孩子们挤进门缝的瞬间,小五郎像泥鳅似的溜了出去,甩掉那件碍事的红色外套,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跑。他听见身后传来夜一的喊声:“他往地下停车场跑了!”
跑到停车场时,小五郎正好看见一辆出租车准备离开。他一把拉开后门坐进去:“随便开!往人少的地方去!”
司机被他吓了一跳,踩下油门。小五郎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没看见孩子们追上来,才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看时间,上午十一点——还有十三个小时,必须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四、拉面店的热气与“叛徒”的助攻
出租车在一条僻静的街道停下。小五郎付了钱,正琢磨着去哪儿,鼻尖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酱油香。街角的拉面店冒着热气,老板正站在门口招呼客人:“新年好!来碗味增拉面吗?”
小五郎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摸了摸口袋,还有昨天剩下的零钱,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店里人不多,他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点了碗特盛拉面,还加了个溏心蛋。
拉面端上来时,热气氤氲了他的眼镜。小五郎埋头苦吃,把面汤喝得“呼噜呼噜”响,完全没注意到门口走进来六个戴口罩的小不点。
“老板,六碗酱油拉面,少葱。”柯南的声音经过口罩过滤,有点闷闷的。
小五郎的筷子顿了顿。他悄悄抬眼,看见六个孩子坐在离他最远的桌子,背对着他。灰原哀正拿着消毒湿巾擦桌子,夜一则在研究墙上的菜单,似乎没发现他。
“太好了。”小五郎松了口气,加快了吃面的速度,想赶紧吃完溜走。
就在这时,老板端着拉面走过来,笑着说:“这位客人,您的特盛拉面吃得真快啊,跟隔壁桌的小朋友们点的正好相反,他们都要少葱呢。”
小五郎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身后传来元太的声音:“我们才不是小朋友!我们是少年侦探团!”
他猛地回头,看见六个孩子已经转过身,口罩拉到了下巴上,正齐刷刷地盯着他。柯南举着筷子,嘴角沾着点面条:“毛利叔叔,你的溏心蛋掉在地上了。”
小五郎低头,果然看见那颗金黄色的溏心蛋滚到了脚边,蛋黄流了一地。他哀嚎一声,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连找零都忘了拿。
“叔叔,你的钱包!”老板举着他落在桌上的钱包追出来,却只看见小五郎狂奔的背影。柯南接过钱包,对老板鞠躬:“谢谢叔叔,我们帮他保管。”
拿着小五郎的钱包,孩子们更有底气了。步美数着钱包里的钱:“有三张一万的,还有好多零钱呢!”夜一翻开夹层,抽出一张赛马彩票:“叔叔还买了彩票啊。”灰原哀则注意到钱包里夹着一张图书馆的借书证,有效期到今天。
“他可能会去图书馆。”灰原哀把借书证放回钱包,“那里安静,适合躲人。”
柯南点点头:“而且图书馆的书架很高,藏在后面不容易被发现。”他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半,“我们先去吃拉面,吃完慢慢去图书馆‘守株待兔’。”
拉面店里,六个孩子坐在一起,分着吃那碗没动过的特盛拉面。元太把最大的那块叉烧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等找到毛利叔叔,要让他请我们吃鳗鱼饭!”
窗外的阳光落在面条上,泛着油光,像小五郎此刻焦急的心情。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钱包不仅被“缴获”,连最后的藏身之处都被孩子们猜中了。
五、图书馆的书架与最后的“堡垒”
米花图书馆的玻璃门擦得锃亮,映着门口“新年快乐”的红灯笼。毛利小五郎缩着脖子走进来,看见管理员正在给新书盖章,赶紧低下头溜到阅览区。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他走到最里面的历史区,这里的书架高达天花板,摆满了厚厚的精装书,缝隙里正好能藏下一个人。小五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便侧身挤到两个书架中间,背靠着墙壁滑坐下来。
这里果然隐蔽。他能看见外面的人走动的脚,却没人能看见他。小五郎掏出手机,信号只有一格,他干脆关了机,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半包饼干,慢悠悠地啃着。
“还有九个小时。”他看着手表,时针指向下午三点,“只要熬过这九个小时,压岁钱就保住了。”
他靠在书架上,闻着旧书的油墨香,居然有点犯困。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像蚊子嗡嗡。
“……历史区第三排,书架间距比别的地方宽两厘米。”是夜一的声音。
“而且地上有饼干渣。”灰原哀补充道。
小五郎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看见六双鞋子停在他藏身的书架前。柯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毛利叔叔,《日本战国史》第三卷掉出来了,是不是你碰掉的?”
他抬头,看见那本厚厚的《日本战国史》正躺在地上,书页散开。显然是他刚才靠过来时不小心碰掉的。小五郎想把书踢远些,却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他早上出门时揣在口袋里的打火机,上面还刻着“名侦探”三个字。
“这打火机好眼熟啊。”步美弯腰捡起打火机,“跟毛利叔叔的一模一样!”
元太已经开始扒拉书架:“叔叔肯定在里面!”他用力一推,书架晃了晃,小五郎藏在里面,差点被顶上的书砸到头。
“别推!会倒的!”管理员阿姨走过来,一脸严肃,“小朋友们要安静哦。”
孩子们赶紧站直,齐声说:“对不起。”等管理员走远,柯南对着书架缝小声说:“毛利叔叔,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外面下雪了,再不出来,年糕汤就要凉了。”
小五郎心里一动。他确实有点想念小兰做的年糕汤,甜甜的,带着桂花的香味。但一想到压岁钱,他又咬了咬牙:“我才不上当!”
然而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早上只吃了半盒饼干,中午的拉面没吃完就跑了,现在饿得眼冒金星。书架外面传来光彦的声音:“兰姐姐说,只要叔叔出来,就给我们做鳗鱼饭,钱从叔叔的钱包里扣。”
“什么?我的钱包怎么在你们手上?”小五郎猛地站起来,头撞到了书架顶,发出“咚”的一声。
“找到了!”元太和步美欢呼起来,扒着书架缝往里看。夜一和灰原哀则绕到书架另一头,堵住了可能逃跑的出口。柯南掏出手机,点开毛利兰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一桌丰盛的饭菜,中间摆着个冒着热气的火锅。
“兰姐姐说,等你回去吃晚饭。”柯南的声音软了下来,“压岁钱我们可以少要一点,只要每人一千就好。”
小五郎看着照片里的火锅,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心里的防线开始松动。他从书架缝里探出头,看见六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杀气”,反而带着点期待。
“真的只要一千?”他警惕地问。
“真的!”孩子们异口同声。
小五郎叹了口气,从书架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吧好吧,算你们厉害。”他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离零点还有五个小时,但他突然觉得,好像也没必要再躲了。
孩子们围着他,像群小麻雀。步美递给他一张纸巾:“叔叔,你脸上有灰。”光彦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夜一则把钱包还给他:“我们没动里面的钱哦。”
灰原哀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其实兰姐姐早就准备好红包了,让我们别跟你说。”
小五郎愣住了。他摸了摸钱包,突然觉得手里的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图书馆的窗外,雪花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玻璃上,像谁写下的温柔的诗。
六、火锅旁的红包与阿笠博士家的笑声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时,火锅已经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里面煮着年糕、鱼丸和青菜。毛利兰看见小五郎,笑着说:“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要躲到明年呢。”
小五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已经围坐在桌旁,眼睛盯着锅里的鳗鱼。毛利兰从抽屉里拿出六个红包,每个红包上都用金线绣着小小的“福”字,递到孩子们手里时,指尖还带着刚揉过面团的温度。
“新年快乐呀。”她笑得眉眼弯弯,“这是兰姐姐给的,跟叔叔的可没关系哦。”
步美捏着红包,感觉厚度正好,眼睛笑得像两颗圆葡萄:“谢谢兰姐姐!”光彦和元太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是崭新的一千日元纸币,元太立刻把钱塞进外套内袋,拍了拍说:“这下可以买三盒鳗鱼饭了!”
柯南捏着红包晃了晃,听见里面纸张摩擦的轻响,抬头时正好对上小五郎瞪过来的眼神——大概是在心疼自己的钱包。他偷偷冲小五郎做了个鬼脸,把红包塞进裤兜,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边角,突然想起去年收到的红包里,兰姐姐还夹了张写着“要好好吃饭”的小纸条。
夜一接过红包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兰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他把红包放在桌上,从背包里掏出个细长的纸筒,外面裹着红绸带,解开时露出深绿色的玻璃瓶身,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能看清“1998”的年份。
“这是……”小五郎凑过来,鼻子动了动,“陈年红酒?”
“嗯。”夜一点点头,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我爸酒窖里存的,说是年份好的酒能讨个‘红红火火’的彩头。”他说着,从厨房找了开瓶器,手法熟练地拔掉软木塞,暗红色的酒液倒进玻璃杯里,泛起细密的酒沫,“祝毛利叔叔的事务所新一年多破大案,也祝兰姐姐每天都开心。”
兰接过酒杯,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谢谢你呀夜一,不过我不太会喝酒呢。”
“少喝点没关系的。”夜一笑着帮她把酒杯推到手边,又给小五郎倒了半杯,“叔叔应该懂这个吧?”
小五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好酒!这口感,比我上次在议员宴会上喝的还醇厚!”他咂咂嘴,看向夜一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你这小子,懂的还不少。”
夜一挠挠头,耳尖有点红:“我爸教的,他说谈案子时递杯好酒,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灰原哀坐在旁边,看着夜一被小五郎夸得有些无措的样子,嘴角悄悄往上弯。她拆开红包,把钱放进随身的小钱包,里面还躺着早上夜一送的向日葵花瓣,此刻被纸币压得更平整了。锅里的年糕浮了上来,兰用筷子夹起一块,裹满浓稠的汤汁递到她碗里:“哀酱,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兰姐姐。”灰原哀低头咬了一口,甜香混着酱油的咸鲜在舌尖散开,像被冬日暖阳裹住似的。她偷偷看了眼夜一,他正帮元太捞锅里的鳗鱼,筷子碰到滚烫的汤汁时,手却稳得很,不像平时拿笔时会偶尔发抖。
火锅里的汤渐渐浓稠,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红扑扑的。小五郎喝了半杯红酒,话也多了起来,拍着桌子讲去年破的“美术馆杀人案”,讲到激动处,手一挥差点碰翻酒瓶,被夜一伸手扶住了。
“还是夜一懂事。”小五郎指着柯南,“不像某些小鬼,就知道跟我作对。”
柯南正埋头吃年糕,闻言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米粒:“明明是叔叔自己推理错了三次。”
“你这臭小子!”小五郎作势要敲他的头,手到半空却改成了揉头发,把柯南的刘海揉得像团杂草。兰在旁边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快吃菜吧,鳗鱼要煮老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玻璃窗上,很快积成薄薄的一层白。屋里的火锅还在沸腾,筷子碰撞的脆响、孩子们的笑声、小五郎偶尔的吹牛声混在一起,像首乱糟糟却温暖的歌。夜一看着锅里翻滚的食材,突然觉得,所谓新年,大概就是这样——有热乎的饭菜,有吵吵闹闹的人,还有藏在红包里的、说不出口的温柔。
吃完晚饭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九点。雪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院子里的积雪照得像撒了层银粉。步美和光彦、元太要顺路回家,兰给他们塞了袋刚烤好的曲奇,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柯南、夜一和灰原哀则要去阿笠博士家,据说博士新做了“新年限定版”的发明,说是能自动包春卷。
“路上慢点。”兰站在门口挥手,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到了给我发消息哦。”
“知道啦!”三个孩子齐声应着,踩着积雪往巷口走。夜一走在最左边,手里拎着给博士带的伴手礼——是兰特意装的一盒红豆年糕;灰原哀走在中间,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柯南走在最右边,踢着路边的雪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刚才夜一拿红酒出来时,兰姐姐脸都红了。”柯南突然说,眼角的余光瞥见夜一的耳朵在路灯下泛着红。
夜一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那是祝酒的礼仪,我爸说的。”
“是吗?”柯南挑眉,“那你给博士带年糕时,怎么特意挑了红豆馅的?”他记得博士明明更喜欢芝麻馅。
夜一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灰原哀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像落进雪地里的碎冰:“因为博士家的冰箱里,还有上周没吃完的红豆馅面包。”
柯南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原来这小子早就打听好了,嘴上说着“礼仪”,心里却比谁都细。巷口的路灯突然闪烁了两下,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夜一的影子不小心碰到了灰原哀的,他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挪了挪,结果踩进了雪坑里,差点摔个跟头。
“笨蛋。”灰原哀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套,“走路看着点。”
“谢谢。”夜一的声音有点闷,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雪水正顺着鞋底往袜子里渗。柯南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被夜一伸手推了一把,两个人在雪地里闹了起来,笑声惊飞了停在电线上的麻雀。
灰原哀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手里的围巾被攥得皱巴巴的。她突然想起下午在图书馆,夜一悄悄把自己的暖手宝塞进她口袋里,说是“多出来的”;刚才吃饭时,他把锅里最后一块鳗鱼夹到了她碗里,假装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思,像雪地里的脚印,明明很清晰,却偏要假装是风刮出来的。
“走了,再不去博士要睡着了。”她喊了一声,转身往阿笠博士家的方向走。夜一和柯南立刻停了打闹,跟在她身后,雪地里留下三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像串没写好的诗。
阿笠博士家的灯亮得像颗大星星,远远就能看见实验室的窗户里透出五颜六色的光——大概是新发明又在冒奇怪的泡泡。三人刚走到门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博士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拿着个漏了底的春卷皮:“你们来啦!快进来,我的‘全自动春卷机’刚失败第七次……”
“果然。”柯南叹了口气,进门就看见厨房的地上撒满了碎面皮,像铺了层雪。
夜一把年糕递给博士:“兰姐姐让带来的,说蒸热了吃就行。”
“还是小兰懂事!”博士接过年糕,眼睛亮了亮,“我这就去蒸!对了,新年压岁钱还没给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红包,塞到孩子们手里,红包上画着卡通版的侦探徽章,一看就是自己画的。
灰原哀捏了捏红包,感觉比兰给的轻些,拆开一看,里面是两张两百日元和一张一百日元,加起来正好五百。她抬头时,看见柯南正举着自己的红包,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
“博士!”柯南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这里面只有五百日元啊!”
阿笠博士正往蒸锅里加水,闻言回头,眼镜滑到了鼻尖:“五百日元不少啦,够买两盒牛奶了。”
“可我是高中生啊!”柯南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捂住了嘴——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江户川柯南”。他看着博士一脸茫然的样子,赶紧补充,“我是说……高中生收到的压岁钱都比这多吧?”
“你现在是小学一年级哦。”博士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去年给小新一的压岁钱,也只给了三百呢,你这还多了两百。”
柯南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举着那枚五百日元的硬币,感觉它在灯光下泛着“抠门”的光芒:“可是博士,五百日元连本推理小说都买不起啊!”
“那就去图书馆借嘛。”博士说得理直气壮,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三盒果汁,“别气了,给你喝苹果味的。”
灰原哀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柯南气鼓鼓的样子,肩膀微微发抖。夜一站在她旁边,手里捏着自己的红包,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三张一百日元和两枚五十日元,加起来也是五百,却没像柯南那样抱怨,只是把硬币轻轻放进钱包,发出“叮”的轻响。
“你不觉得少吗?”灰原哀小声问。
夜一摇摇头,眼睛瞟向柯南:“博士的退休金本来就不多,能记得给我们压岁钱就很好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而且你看,他给的硬币都是新的,肯定是特意去银行换的。”
灰原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硬币,果然崭新得能映出人影。她想起博士总说“发明需要资金”,却每次都会把省下来的钱给他们买零食;想起他的外套袖口磨破了还在穿,却记得给柯南买最新款的足球杂志。这五百日元里藏着的心意,大概比那些厚厚的红包还要重些。
柯南还在跟博士“谈判”:“至少再加五百嘛!我保证下次帮你测试发明时,不吐槽它像垃圾……”
“不行哦。”博士摇着头,把蒸好的年糕端出来,“这是原则问题,小学生的压岁钱不能太多,会养成乱花钱的习惯。”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蘸了点黄豆粉递给柯南,“吃块年糕消消气,兰做的,甜得很。”
柯南咬了口年糕,甜甜的红豆馅在嘴里化开,气也消了大半。他看着博士忙碌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头发又白了些,像落了层雪。去年冬天帮博士扫雪时,好像还没这么多白头发呢。
“笨蛋。”灰原哀走过来,把自己的红包塞进柯南手里,“我的也给你,凑够一千。”
柯南愣了一下,刚想说“不用”,就看见夜一也把自己的红包递了过来,硬币在红包里叮当作响。
“我们也用不上。”夜一笑着说,“步美她们说,明天要去公园玩雪,到时候买热饮的钱,我来付就好。”
柯南捏着三个红包,感觉沉甸甸的。窗外的月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年糕上,泛着温柔的光。他突然想起刚才在事务所,小五郎偷偷把自己的红包塞进他口袋里,厚度比兰给的厚了一倍;想起博士虽然只给了五百日元,却把最好的那块鳗鱼留给他;想起夜一和灰原明明也觉得少,却还是把钱让给了他。
这些藏在压岁钱里的心思,像冬日里的炭火,看着不起眼,却能暖得人心里发烫。
“那……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吧。”柯南挠挠头,把红包叠好放进书包,“等天气暖和点的时候。”
“好啊。”夜一和灰原异口同声,说完又都愣了一下,相视一笑时,眼里都盛着月光。
博士看着三个孩子凑在一起说话,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在上面写:“新年发明灵感——能自动分辨‘小学生’和‘高中生’的红包机”,写完又觉得不对,划掉重写:“还是给孩子们多买点零食吧”。
厨房里的蒸锅里,剩下的年糕还在冒着热气,甜香混着果汁的酸甜味,漫过客厅,漫过每个人的鼻尖。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离新年的钟声还有一个小时,但对这三个孩子来说,最好的新年礼物,大概就是此刻——有人陪你吐槽小气的博士,有人愿意把压岁钱分给你,还有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
夜一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早上在图书馆找到小五郎时,他虽然一脸不情愿,却还是把最后一块饼干塞给了步美;想起兰姐姐递红包时,特意把最厚的那个给了家境不太好的光彦;想起博士明明自己都舍不得买新围裙,却记得给每个孩子准备红包。
原来压岁钱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人记得你,有人愿意为你花心思,有人把你藏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像藏着块舍不得吃的糖。
“博士,春卷皮还有吗?”夜一突然开口,“我会包春卷,我教你们。”
“真的?”博士眼睛一亮,赶紧把材料推到桌上。
柯南和灰原哀也围了过来,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夜一拿起春卷皮,熟练地放上馅料,卷成整齐的小方块。窗外的月光淌进来,落在他们的手背上,像撒了层银粉。
也许明天醒来,压岁钱会被花掉,红包会被扔进抽屉,但此刻的笑声、面粉沾在鼻尖的痒、还有那句“我请你们吃冰淇淋”的约定,会像年糕上的红豆馅,牢牢地粘在记忆里,甜得让人舍不得忘。
挂钟的指针慢慢走向十二点,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柯南看着夜一和灰原低头包春卷的样子,突然觉得,所谓新年,就是要和这群人一起,在乱糟糟的厨房里,包着漏馅的春卷,吐槽着小气的博士,把那些藏在压岁钱里的温柔,一点一点,酿成心里最暖的酒。
而那枚被柯南吐槽的五百日元硬币,后来被他用红绳串起来,挂在了书包上。他说这是“博士牌护身符”,能带来破案的灵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这枚硬币,就会想起那个雪夜,三个孩子挤在厨房里,把压岁钱凑在一起,约定要在春天吃冰淇淋的样子。
那大概是比任何厚红包都珍贵的,新年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