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就已经了然,这陆怀渊计划打到了她这个阁主身上,可身为下属却又不敢开口。
她含着笑微微摇头,“陆叔,你是想让我在常龙他们离开堡垒后进去,将剩下的人赶出来,顺便拿来威胁一下常龙,对吗?抓住他们的七寸,那他们也就乖乖听话了。”
“呃——”陆怀渊嘴里拖出条长音,顿了片刻才慢慢点头,“对!”
高兴突然抬手直指陆怀渊,嘴里嚷嚷着,“老陆,你玩阴的啊!”可没两秒又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一副“反正我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我没问题,反正我站那儿不动就行。”
陆怀渊赶紧摆着手,跟怕高兴误会似的,“不是啊!我这也是跟之前遇到的那个流浪者学的!”
“你现学现用的本事也是不赖哟......”莫洋说着,转头看向严真真,两人视线一对上,就那么一秒,莫洋就从她眼里看懂了她的心思——这事可行。
他转回头看向陆怀渊,下巴一点,语气干脆,“行,就这么办!”
胡落后,不过再往前走了十几步,众人的眼前骤然一黑,像是有人把夜熬成了浆,劈头盖脸浇下来,莫洋心里一明,知道这是踏出碑光通道的征兆,心里却是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细思心底为什么生出这样的感觉,一旁高兴的抱怨声猛地就掐断了他的思路,“你说这通道也真是的,出口也不放块牌子,突然就这么出来了,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的。”说话时,他眉梢还拧着没散开的懵。
严真真指尖已经凝起细碎的电光,球形闪电在掌心转着圈,却被莫洋突然挥来的手打断,声音压得像一阵细风,“小心被常龙他们发现!”
就在这说话的间隙,莫洋忽然觉得视网膜上的黑暗在慢慢“化开”,不是骤然亮起来,而是像墨滴进温水里,一点点褪成浅灰。
虽依旧暗沉沉的,却足够他看清身边的一切。
“好奇怪,我现在看得特别清楚!”莫洋忍不住转头打量,身下的肥遗突然就跟着莫洋得动作动了,那脑袋转得跟他一模一样。
陆怀渊低头盯着肥遗,嘴角慢慢勾出点了然的笑,心中对莫洋刚才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开口道,“小莫,你应该是在共享肥遗的视线。蛇的夜视能力可不是人能够比拟的,不过,前提是,肥遗的确是条蛇。”
“嗐——”高兴对着陆怀渊摆手,还晃起脑袋,“老陆,你又犯病了,一定要分得那么详细吗?”
“对对对,也是。”陆怀渊摸了摸鼻子,尬笑着回应。
莫洋没接话,目光扫过四周的石洞,这回细看下,他发现岩壁上还留着斧凿的痕迹。
没想那么多,他伸手对着高兴和陆怀渊招了招,又朝严真真递了个眼色,操控着肥遗就往石洞出口挪。
刚到洞口,三道红、黄、蓝光柱突然扎进眼里,三盏探照灯在黑暗里支棱着,把远处的堡垒照得影影绰绰。
高兴踮着脚往外探,脖子梗得跟鸭脖似的,嘴里还碎碎念,“这帮人搞什么?用这三色灯,搞得跟县城里的歌舞厅似的!再放首二手玫瑰的歌,直接能开蹦迪了!”
陆怀渊忍不住低笑,指尖点了点远处的灯,“小高啊,这你就不懂了,在这次元地,常龙他们防的是流浪者弄出来的意识体,普通雷达可发现不了意识体。红、黄、蓝三色是基础光,配合上多光谱仪,就能加大探查范围。”
“不对啊!”高兴猛地转头,咂吧着嘴追问,“你们不是说,意识体是磁场吗,如果是的话,用电磁探测不是更快吗?一扫就一片欸。”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白痴”两个字说得又轻又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忘了现在是1986年吗,这年头,你觉得大夏有这技术?”
高兴“哦”了一声,抬手就想挠后脑勺,可右手抬到半空,居然径直穿过了自己的脑袋,五指还在空里瞎搅和,他自己半点没察觉,还皱着眉嘀咕,“好像......是没有哦。”
“就没有好嘛!”莫洋接过话头,瞟了一眼高兴,接着开口道,“别挠了,你的脑子都快被你搅成浆糊了......哦,不对,你现在没脑子。”
高兴抬眼瞟了眼自己头顶的方向,立马缩回手,“靠北,真特么寒碜。”他又对着莫洋一仰脖子,不依不饶,“你大爷,你现在不也没脑子!”
“闹够了没有?”严真真指向高兴,压着声音厉声道,她又转向莫洋,“分配任务吧。”
陆怀渊也跟着抬眼,目光落在莫洋身上,嘴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严真真这话,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也是有些受不住高兴那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急脾气了。
莫洋半眯着眼,眼尾压着层冷光,开口时声音里裹着点闷,“高兴,还能记起咱们进电梯井后,是从哪个位置掉出来的吗?流浪者只说在肥遗脑袋里标了出口坐标,却没说怎么触发,这王八蛋还是留了一手。”
“记个毛线啊!”高兴的脑袋摇成拨浪鼓,“这里黑灯瞎火的,哪里都长得一样,怎么记得住?林北可不是什么蛇精男。”
听到“蛇精男”三个字,莫洋脑子一下子就炸了,下意识就怼了回去,“哎——我嚓,你特么说谁蛇精男?”
“你——!”高兴的手指跟安了弹簧似的,直直指向高兴,回答得又急又快。
“不行了,我这暴脾气,不揍你我这道心今天就算是毁这儿了!”莫洋说着,作势就要撸袖子开干。
高兴也是不孬,梗着脖子就朝莫洋飘去,可在下一刻,二人的视线都齐齐投向严真真。
“你就不拦一下?”莫洋望着严真真试探地问道。
高兴的头也在此刻点的飞快。
“打啊!”严真真的视线在二人身上飞快的扫了一遍,“打死了老娘就安静了!”
她又给高兴递了个眼刀,不屑地开口,“记不住就记不住,哪那么多废话?都给老娘闭嘴!”
莫洋悻悻别过身,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也没记下那个位置。
不知道触发条件,到时候可能就会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就在几人抓耳挠腮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时,陆怀渊凑了过来,“小莫,我大概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