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慈寺的暮鼓刚歇,临安城的街头就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不是铁匠铺的打铁声,是钉子钉进木头的“笃笃”声,混着隐约的哀嚎,听得人后颈发紧。道济蹲在灶房啃着酱肘子,油汁刚滴到衣襟上,就见必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攥着根生锈的铁钉,脸色白得像宣纸。
“圣僧!不好了!市集上有人用‘蚀骨钉’锁魂!”必清的声音发颤,“城西李大哥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就被钉在墙上,身上插着七根铁钉,眼神空洞,像丢了魂!大夫来看了,说铁钉里裹着煞气,拔出来人就没了!”
道济扔下肘子骨,抄起蒲扇就往外走。刚到山门,就看见市集中央围满了人,人群里站着个穿灰衣的男子,手里拿着把铁锤和一袋铁钉,正将一根铁钉往一个百姓的肩膀钉去。铁钉刚碰到皮肤,就化作一道黑气钻进体内,百姓瞬间僵在原地,眼神变得空洞,像被抽走了魂魄。
“是‘蚀骨钉煞’!”赵斌提着斩魔剑从后院冲出来,白雪攥着胡萝卜跟在后面,脸色凝重,“伏虎师叔说过,这钉子是用枉死者的骨头熔铸的,裹着魔界煞气,钉进人身体里,能锁住生魂,凑够七七四十九人,就能炼成‘锁魂煞阵’,助乾坤洞主打开魔界之门!”
广亮抱着钱匣子凑过来,吓得往柱子后躲:“圣僧,这钉子邪门得很,钉上就没救了,咱们咋办啊?”他刚说完,灰衣男子就转头看来,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手里的铁锤一挥,就有一根铁钉朝着广亮飞来。
道济眼疾手快,用蒲扇挡住铁钉:“好家伙,你这钉子不是锁魂,是索命!被钉中的人,生魂会被煞气慢慢吞噬,不出三日就会变成行尸!”灰衣男子冷笑一声,铁锤再次挥动,更多铁钉化作黑气,射向周围的百姓。
几个百姓被铁钉射中,瞬间僵在原地。必清赶紧扑过去,想拔掉铁钉,却被煞气弹开,手背上立刻起了个黑泡:“圣僧!这煞气碰不得!”道济脸色一沉,掏出三枚铜钱念动咒语:“铜钱镇邪,破煞拔钉!”铜钱化作三道金光,射向被钉中的百姓,铁钉瞬间从体内弹出,化作黑灰消散,百姓们渐渐清醒过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赵斌、白雪,你们去市集救百姓,打散煞气!”道济快速安排,“必清,你去库房搬艾草点燃,能暂时挡煞!我去拦灰衣男子,不让他继续钉人!”赵斌立刻挥剑冲向市集,白雪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圣僧放心!”必清也赶紧去搬艾草,点燃后,黑气遇到艾草烟果然变淡,不再靠近。
灰衣男子见计划被打乱,冷哼一声,铁锤一挥,无数铁钉化作黑气缠向道济。道济用蒲扇扬出金光,将黑气烧成灰烬:“就这点本事?”他纵身跃起,金光直扑铁锤,灰衣男子侧身躲开,又甩出一把铁钉化作煞气。道济洒酒燃火,将煞气烧得消散。
市集上,赵斌和白雪渐渐力不从心,白雪大喊:“圣僧!用破邪锤!库房里有前朝高僧炼的破邪锤,能碎煞!”道济点头:“快去取!”
白雪很快提着一把青铜锤回来,锤身刻着梵文,泛着金光。灰衣男子见了,脸色惨白:“不可能!这锤早遗失了!”道济笑着举起破邪锤,梵文亮起红光,朝着灰衣男子的铁锤砸去。两锤相撞,灰衣男子的铁锤瞬间裂开,里面的煞气喷涌而出。
赵斌挥剑劈散煞气,灰衣男子想逃,道济打出罗汉翻天印,将他化作的黑烟烧成黑灰,只留下铁锤和铁钉袋。百姓们纷纷清醒,对着道济磕头道谢。广亮凑过来:“圣僧,我守了香火钱,得买十五斤酱肘子!”道济笑着点头。必清也揉着手背:“我被煞气咬了,要八个油饼!”道济也掏出油饼递给他。
夕阳西下,临安城恢复祥和。道济蹲在门槛上啃着包子,知道乾坤洞主的阴谋未止,但有破邪锤和伙伴,再厉害的妖邪,也挡不住人间烟火与佛门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