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仙子……”
赵姓弟子目光淫邪地落在秦汐身上,后面那不堪入耳的话尚未出口。
异变陡生!
没有人看清秦安是如何动作的。仿佛他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又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空间在他面前折叠、收缩。
下一刹那,他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赵姓弟子面前,两人之间原本数步的距离仿佛不存在。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如同铁钳般,轻而易举地扼住了赵姓弟子的咽喉,将他后面所有污言秽语都死死掐断在了喉咙里。
赵姓弟子脸上的淫笑和倨傲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周身那点可怜的化元境煞气,在这只手掌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连一丝抵抗都无法形成。
他双脚离地,被硬生生提了起来,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鸡仔,只能发出“嗬嗬”的、徒劳的挣扎声。
他那几个跟班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领头的赵师兄就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
秦安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漠然,仿佛他手中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碍眼的垃圾。
“话多,且臭。”
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紧接着,更令人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秦安的身影,连同他手中提着的赵姓弟子,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打散,骤然变得模糊,随即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穿梭!
迎仙楼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唯有那张空着的椅子,以及地上赵姓弟子挣扎时踢翻的酒杯,证明着刚才并非虚幻。
……
几乎是同一时间。
玄煞宗山门之外,那终日被灰黑色煞气云雾笼罩的天空中,空间如同帘幕般被无声撕开一道口子。
秦安的身影一步踏出,依旧单手扼着那赵姓弟子的咽喉,凌空而立。
下方,便是玄煞宗那气势恢宏、煞气冲天的山门,巨大的黑色石碑上“玄煞宗”三个血色大字仿佛由无数冤魂凝聚而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一层凝实厚重、流淌着暗沉符文的幽光护罩,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整个玄煞宗核心区域笼罩其中——正是那闻名心州的“九幽玄煞大阵”。
此刻,山门前还有几名值守弟子,他们先是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上空的不速之客,随即注意到了被扼住喉咙、如同死狗般的赵姓弟子,顿时脸色大变。
“什么人?!”
“胆敢闯我玄煞宗山门!放下赵师弟!”
秦安对下方的呵斥充耳不闻,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因极度恐惧和窒息而面色青紫、徒劳挣扎的赵姓弟子,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下辈子,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和眼睛。”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别脏了我家汐儿的耳朵。”
话音未落,他随手一抛,如同丢弃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事。那赵姓弟子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着下方那巨大的护宗光罩直直坠落。
然而,就在他身体即将触碰到光罩的前一瞬——
“嘭!”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沉闷的爆裂声,清晰地传入了下方每一个玄煞宗弟子,乃至更深处一些强者的耳中。
那赵姓弟子的身体在半空中,由内而外,骤然化作了一团浓郁的血色雾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从分子层面彻底瓦解、湮灭!
连一丝残骸都没有留下,只有那瞬间扩散开来的、带着腥气的血雾,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微型血雨,淅淅沥沥地泼洒在下方那流转不息的“九幽玄煞大阵”光罩之上。
暗沉的光罩被染上了一片刺目的猩红,血珠顺着符文缓缓滑落,显得诡异而狰狞。
山门前一片死寂。
那几个值守弟子目瞪口呆,浑身冰凉,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他们眼睁睁看着同门被如此轻描淡写地虐杀,甚至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化作了羞辱宗门大阵的血雨!
就在这时,秦安身旁的空间再次泛起涟漪,如同月下湖面被清风吹皱。
秦汐那月白流仙裙的身影悄然浮现,与他并肩而立,仿佛她一直都在那里。
她甚至没有去看下方那染血的光罩和惊骇的玄煞宗弟子,只是侧过头,对秦安轻声说道,声音依旧清冷:
“刚才搜了他的魂,虽然只是外门弟子,所知有限。但这玄煞宗,暗地里以生魂祭炼邪器,为夺资源屡行灭门之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话语平静,却如同最后的审判,为玄煞宗的罪行盖棺定论。
原来,在秦安出手制住那赵姓弟子的瞬间,秦汐那强大无匹的神念已然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瞬间侵入了其神魂最深处,攫取了她需要的信息。
对于这种货色,她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欠奉。
秦安闻言,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慵懒而带着点坏的笑意,仿佛刚才随手捏死一只蚂蚁、并以其血染红对方家门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来,我们这‘替天行道’的借口,是越来越充分了。”
他轻松地说道,目光却如同利剑,穿透那染血的护宗大阵,望向了玄煞宗深处,那里,有一股强大的煞气正在被惊动,如同沉睡的凶兽,缓缓苏醒。
“也好,省得我们再费心找理由了。”
秦汐淡淡附和,淡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她对于清除这等邪祟,向来不会有丝毫手软。
两人悬浮于玄煞宗山门上空,衣袂飘飘,宛如神仙眷侣,然而下方那染血的大阵和死寂的山门,却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带来的,是何等的杀伐与恐怖。
玄煞宗的麻烦,此刻,才真正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