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枪声,带走十几名太平军勇士,直接让剩下的太平军呆滞当场。
“不是?…都这个时候了,如此近距离,咱们不是应该刺刀见红吗?”
“你们不讲武德!”
残存的敢死队纷纷怒骂。
“讲什么武德?”追击的新军排长,面对太平军勇士的怒骂,不仅丝毫不脸红,还一边回话一边更换弹夹。
“老子是新军军人,可不是江湖武者,不是武者需要讲什么武德?”
“再说了,咱们现在是敌人,爵爷说了,面对不投降的敌人,咱们什么也不需要讲,干死他就完了!”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数三个数,再不放下武器者,格杀勿论!”
陈大山见状一脸的不可思议,怒吼道:“仗着西洋火器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老子真刀真枪的拼杀啊!”
“1——”这名排长丝毫不为所动,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大山就开始数数。
“你——”陈大山要气炸了。
“2——”
数到第二的时候,排长与班长都已经更换好弹夹,并且打开保险。数十名新军士兵的步枪也纷纷找到自己的目标。
“3——。”,“慢着!”
在排长喊3的一瞬间,陈大山妥协了,他不怕死,但不想憋屈死。
他感觉跟新军打太憋屈了。
感觉死在这里太憋屈了。
如果能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他死而无憾,可是现在他感觉败的不甘,不能带走一个垫背的,被枪杀死不瞑目。
基于各种心态,面对油盐不进的新军排长,陈大山无奈妥协了。
“砰!”在陈大山喊了投降的瞬间,枪声依旧响了,但也仅此一声。
枪声让陈大山顿时绝望起来,本能的闭上眼睛,只是好一会过后,他依旧没有感觉有什么变化,“我没死?”
缓缓睁开眼睛。
却见到年轻的排长,板着一副死鱼脸说道:“抱歉,差点没收住!”
“下次注意了,投降要趁早!”
“你!”陈大山被排长的话,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刚刚经历劫后余生,
“死过一次”的他,再也没有了必死之心,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什么我?不服气啊?”
年轻排长一副欠揍的表情,“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加入新军,到时候搞不好有机会当我的上司,就能报仇了!”
“——?”陈大山看着眼前的排长心态崩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败给你们,输的不冤!”
……
石翼王带着人转头回来的路上,正好得知陈大山已经被击溃败逃。
原本还想派人救援。
却被刘官芳亲自带着警卫营打退,这不是石翼王亲自带领的一万多人变弱了,而是刘官芳警卫营本身比较精锐。
还有就是,双凤山阵地还有四个炮兵连,其中两个迫击炮连。
石翼王亲自带队也冲不上去。
并且这个时候,武昌城内也结束了战斗,南、北两个方向都已经撤退。
蒋彪亲率一个团杀了出来。
石翼王无奈,只能联系在武昌南边攻城的太平军,一起撤往江夏大营,借助大营内预留的火炮与工事坚守。
并且第一时间派出通讯人员,询问韦俊、石祥祯等人的战斗情况。
联系水师的人率先回来。
这不是通讯人员速度有多快。
而是水师自己回来了,当然,这个回来的水师,只是水师残部。
两军水师大战,虽然新军赢了,李世安还亲自抓捕了石祥祯,但是新军水师毕竟人数太少,战船数量也太少。
与新军不同的是,太平军不仅人数众多,战船也有千余艘。
除了五六百艘战船被缴获,三百多艘被击沉,还有上百艘逃走。这些人逃走,新军水师根本就来不及追。
或者说根本追不上。
因为这些都是太平军数量最多,造价最低、建造速度最快的小拔船。
小拔船船身窄长、吃水浅,行动迅速,适合突袭和迂回作战。
这些小拔船流窜进入长江支流,进入江夏县浅水区域,新军水师战船体积大,吃水深,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等到李世安带着两个湘军水师营,收编了太平军的水师战船后。
带着四个水师营小船追击的时候,这些小拔船早就逃出去老远了。
……江夏大营内,石翼王脸色凝重的听着水师残兵败将曾仕和的汇报。
他想过水师可能会兵败,但是没想到败的如此惨,还如此的快。
几乎全军覆没了。
“翼王,咱们现在怎么办?”逃回来的水师将领曾仕和着急道:
“先前清妖的新军一直在保存实力,咱们都被骗了。如今清妖水师马上就要追过来了,韦国宗也遭到了突袭…。”
“如今撤离方向不明…”
大战之前,新军水师占据长江上游,太平军水师占据长江下游。(这个上游下游,只相对于武昌府这一段。)
因此,双方都能在两岸通行。
如今太平军水师惨败,武昌府这个区域的长江全部被新军控制。
短时间内,已经在长江西岸的韦俊、古隆贤,不管是否兵败都过不来了。
而与之相反的。
汉阳、汉口的新军却能快速过来,武昌城新军也能快速的抵达西岸。
“翼王,要不咱们先撤吧!”曾仕和说完,石翼王的岳父黄玉昆马上提议道:“现在的局势,咱们已经无力回天…。”
“咱们先前误判了新军实力,太过于贪心,把军队太过于分散了。”
“当务之急,咱们应该赶紧撤离这里,然后通知各部去黄州整兵。”
“现在咱们只有集中兵力,才能有效的应对李世安的这一支新军…。”
“咱们如今兵力太过分散了,面对强大的湖广新军,只会被各个击破!”
黄玉昆的话,石翼王深表赞同,陈大山就是一个例子,如果他们没有分开,那上万人根本不可能被短时间击败。
如果不是被各个击破,数千二线辅兵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投降。
只是现在局势不明,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全部回来,他不敢离开。一旦离开,那些人过来集合,就是瓮中之鳖。
还有就是,石镇吉究竟怎么回事,张遂谋又是怎么回事?前后四千太平军主力败的不明不白,他必须查清楚。
“早知道本王就应该当机立断的直接往黄州方向撤离了,现在进退两难。”
石翼王深深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金口、咸宁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