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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院墙有一众叔伯兄弟主持,做饭有刘婶、郭婶负责,高东虎没什么事干,便在两拨人中穿插,见到有能帮忙的就帮一手,但大部分时间两拨人都用不着他。最后没事干的高东虎干脆回屋拓印起了‘雪糕’,等做好一批后,他就带着之前冷冻好的一模子雪糕到外面分给众人吃。

“哈哈,在东虎这咱们也算实现雪糕自由了。”

“滋溜,别说,这奶油味的雪糕是香,难怪我家那小崽子那么爱吃……”

众人人手一根雪糕,享受着这难得的恬静美味。要搁平时,虽然雪糕只卖一两毛钱,他们也不会花钱去买的。

忙活完,众人便更积极投入到工作中。

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刘婶明忙道:“东虎,你们这个点不是要收蝎吗?别转悠了,快去忙你们的吧!”

“就是,这儿也用不着人,你们忙自己的。小霞你也去帮忙。”郭婶也催促。小霞看了眼,厨房活儿现在基本都干完了,就剩炖煮足够时间,到点开饭。便红着脸点头道:“那好,两位婶子我去帮东哥他们忙……”

“行,快去吧。”

等小霞摘下围裙,出去帮忙的时候,高东虎和‘大头’已经将收蝎摊挪到外面。很快有人来卖蝎,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这些卖蝎人和高东虎关系早已熟稔,见面纷纷道:“东虎,你这真不缺人啊?要缺人,我们也可以帮忙干的。”

“就是,你也知道,抓蝎这伙计晚上干就行。白天我们在家也没事干。”

“东虎,要缺人你就跟我们说啊,千万不要客气。”

高东虎一边称重,一边笑着回应道:“感谢大家,不过眼下确实不缺人,如果缺,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反正我什么时候都能帮忙。随叫随到。”

“我也是……”

而在外面埋头干活的众高家人听了更是心头一紧,不由加快手中动作。暗道这帮孙子还是贼心不死,昨天就来抢活干没抢成,今天还想抢……好在东虎明事理。嗯!加油干,可不能给这帮孙子机会。

几个高家叔伯辈老人,立刻暗戳戳的提醒大家加把劲,免得给外人钻了空子。一场无声的较量展开,高东虎忙着收蝎称蝎也顾不上这些,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一笑而过,毕竟这也算激励大家了。

六点一刻,小山子一伙准时到了。这帮小家伙奉行他昨晚说过的话,一个个背篓里草都压的厚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装的多。其中一个小孩兴奋道:“大虎哥,你说我们割兔草就是帮你最大的忙了,所以我们今天都割的分外认真呐。”

“就是,我们每人割的比平时都多,草也比平时更肥呐!”

“大虎哥,我们这算不算是帮上忙了?”

众小孩七嘴八舌,望向他的眼中却似都有星星点点的光闪动。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高东虎笑着点头,“你们确实帮我大忙了。”

“嗷!我们也帮忙了,我们也帮到大虎哥了。”众小孩立刻兴奋起来。

等到高东虎结算完,众小孩要走时,也不忘回头道:“大虎哥,我们明天还帮你忙。”

“就是,我们明天还帮忙,保证比今天割的兔草还多。”

高东虎心底有一股暖流涌动,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这群小孩离去的背影微微摆手。

一个来卖蝎的大叔见了忍不住道:“东虎还真是好人缘,连这帮小孩子都这么喜欢他。”

“看来东虎平时对这群小家伙是真好啊!”

六点半,眼见没人来,三人便收摊。这时候,刘婶她们的饭也早做好了,等高东虎几人将蝎子分类倒入‘养蝎棚’后,大家便正式开饭。跟中午一样,每人一个大海碗,排队打饭。“咦,晚上也有肉吃啊?”

“哈哈,还是东虎爽利,一天两顿饭,顿顿都有肉。”

虽然碗里的肉比中午那块小了三分之一,但每个人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喜色。因为肉在这年代确实是稀罕物,能吃到肉汤已经很美味,更不用说真正吃到一块肉。

负责打饭的刘婶听到众人议论,笑着道:“你们确实应该感谢东虎,除了他这个主家,别人可没这么阔气。”

高东虎忙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我能做的也就这点。”

“这已经很多了,哈哈,我家年节的时候也不一定吃上这一口。”

“那确实,以前那叫一个苦啊……不过现在好多了。”

“是哪,现在好多了。”

众人吃着肉烩菜,就着馒头,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他们没有怨天尤人,反而经历过苦难岁月,更珍惜当下生活。高东虎看着这一幕,心头微微触动。

吃饱喝足后,众人便三三两两散去,走之前,他们把各自用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现在‘大头家’的三面院墙都扒了,但四面却都起了一层简易地基,上面插着几根柱子,绑着塑料布,也算勉强有个遮挡。

刘婶和郭婶负责收拾人们吃剩的锅碗瓢盆。高东虎他们则去送饭,只是这回送完饭他并没直接把小霞送回白家,而是又带了回来。这时候,刘婶、郭婶已经整理完院子,人们吃饭用的锅碗瓢盆也都洗的干干净净。见两人回来,刘婶便笑道:“我刚还和你们郭婶说哪,空留一个院子也不放心,现在好了,你们回来了,那我俩就走了。”

家家户户都不乏有琐碎事,刘婶、郭婶能留到这会儿已经仁至义尽,高东虎忙道:‘辛苦二位婶子了,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嘿,见外了不是?跟婶子还说谢字。”

“好了,我们先回了,明天上午再来。”

等到刘婶、郭婶走远,小霞笑道:“东哥,院子留着我看,你不是要收‘兔子套’吗?快去吧。”

“行!”高东虎也不迟疑,很快就收拾好了几只麻袋,临走时道:“东平回来,你让他直接去老窑子湾就行。”

“好!”

打完招呼,高东虎便骑车一个人先到了老窑子湾。白天的时候,他在这下了二十只套,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由于这批兔子本就是为了改善众人生活,所以下套时都是死套。往里走了一截,很快他就来到坐标点。循着记忆往前,没几步就发现了一只中套的兔子,身体绷直已经没呼吸了。

心中略感可惜,但想到帮工的众人便没那么可惜了。人家出卖苦力,吃顿好的很应该。一路往前,碰到有中兔的铁丝套他便收了,而没中兔的则依旧留原地,等着明天来收。就在他差不多搜刮一圈时,‘大头’到了,抹了把额头汗道:“虎子哥,我来了。”

“嗯,正好,把你下的套过一遍,看有没有收获。”

“好!”大头知道时间宝贵,顾不得多说便埋头干活。很快当两人将所有套子过了一遍,手上已多了五只肥硕的大野兔,‘大头’眼中难掩兴奋,因为其中一只大野兔是他抓的。虽然比不上虎子哥那么厉害,但也可以了。

等他们回到家,天已差不多黑了。小霞就等在家里,见到五只大野兔顿时惊喜不已,“这么多?东哥,东平,这都是你们下午抓的?”

“对啊,运气不错,上午下的套,晚上就抓了这么多。”高东虎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大头’则腼腆道:‘主要是虎子哥抓的,俺就中了一只。“

“一只?那也很厉害了。”小霞满脸赞叹,‘大头’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眼里却难掩欢喜。

“小霞,那麻烦你再帮我们看下院子,我们争取在十点前回来。”

现在大头家的三面墙都被扒了,虽然四面用篷布暂时遮盖,但却防不了贼。家里要没什么也就罢了,偏偏里面值钱东西还不少,甚至还有不少现金,包括冰箱、养蝎棚这些,要碰到那坏种可就完了。

“放心吧东哥,我正好晚上也不早睡,你和东平路上小心点。”

“你自己在家也小心,锁好门,听到动静别自己出来看,直接喊人就行。我跟王叔他们说过了。”高东虎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一句,王叔家离得‘大头家’不算远,真有什么,喊一嗓子就能出来帮忙。而他也提前跟王叔打过了招呼,作为捕蝎队一员,王叔巴不得有这表现机会。

一切妥当,高东虎和‘大头’便出发,在去‘窊扎垴’的半路天便彻底黑了。到了地方,两人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窊扎垴’深处。再开始捕蝎前,高东虎便道:“东平,咱们今天早点回,弄两桶就够了。”

“行!”大头这回没犹豫,关键小霞还在家里负责看家,他自己晚睡不怕,连累了小霞姐可不好。两人分头行动,在他抓了一小桶半的时候,‘大头’便主动揽下了剩余活,“虎子哥,你去下套吧,剩下的抓蝎我来。”

“行!”明白‘大头’实力的高东虎也不迟疑,当即返回下套。白天是为了肉食供应,所以下的都是死套,这次他不打算那么浪费,下了十几只‘活套’。忙活差不多,便听到‘大头’的喊声,“虎子哥,你那边快好了吗?‘

“好了。”高东虎应了一声,等返回集合点便见地上两只大桶都装满了蝎,看了眼才刚九点出头,算下来,他们到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多。“这么快?”他忍不住惊讶出声。“大头’不好意思一笑,很快道:‘虎子哥,咱们快回吧,小霞家还在家等着呢。”

“对,那就先回再说。”高东虎也不耽搁,带好东西,两人出发。等回到家,也才九点四十。小霞听到动静出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东哥,东平,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家里没什么事吧?”高东虎一边帮‘大头’将装蝎的桶放地上,一边关心的问。小霞摇头,“没啥事,”接着道:“对了,兔子我都给加水喂过草了。”

“嗐,不是说让你呆屋子里吗?”

小霞笑道:“没事的东哥,我又不是没一个人在家待过,再说了,咱这院子里灯这么亮,如果真有什么动静,王叔他们也会来帮忙,没人敢来使坏的。”

好吧!高东虎也知道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这是村里,大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真要发生了什么盗窃事件,还被人撞见,那人一家子也别想在村里待了。只是他还是谨慎地提醒了一句,“往后还是要小心,不能大意。”

小霞知道高东虎是关心自己,心里甜丝丝的,也不争辩,低头顺从道:“我知道了东哥。”

“大头”主动道:“虎子哥,这么晚了,你快送小霞姐回去休息吧,剩下活儿我来做就是。”他们要做的活儿除了挑拣蝎子,还包括将那五只大野兔开膛破肚。

“等我回来跟你一起干。”高东虎也不迟疑,当即骑车先去送小霞。等将小霞送到家,又回来时,‘大头’已经将蝎子挑拣了大半,见他回来忙道:“虎子哥,小霞姐送回去了。”

“放心吧,你小霞姐安全到家,这会儿估计快睡了。”

“嗯嗯!”大头很快起身道:“那虎子哥,你来挑剩余蝎,我去杀兔。”跟挑拣蝎子相比,杀兔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苦力活,所以他主动拦了下来。

高东虎知道‘大头’杀兔技术更在自己之上,便没争辩,只加速挑拣蝎子,不一会儿,剩余蝎便挑拣完毕。等他将挑拣好的蝎子倒入对应养殖坑,再去厨房时,‘大头’已经将其中三只野兔成功扒皮,并清理出内脏,现在正在对第四只野兔用刀。

“可以啊东平,你这效率是越来越高了,刀工也厉害。”高东虎赞了一声,很快加入劳作,一张张兔皮被他用小木棍撑起,挂在屋檐下,等他将三张兔皮处理完时,剩下两只兔皮也剥好了。接着是清洗内脏活儿。

两人忙活完,已经快十点半,简单洗漱后,躺炕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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