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着急,再加上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打住了没有?毕竟是我闭上眼睛以后枪才响的。所以我并没有看到狍子受伤了没有?由于是下坡,而这里又是个阳坡,这里的雪不是太厚,没用多久,我就找到了狍子上来后来留下的足迹。我没加思索的就跟着它们的足迹又往下追去。
我一边追着一边想,我倒要看看到底打挂了没有?要想判断狍子受了伤没有?第一,看它们的足迹有没有散乱?毕竟当铁砂打在它身上的那一刻,由于疼痛,他的肌肉会跟着紧缩一下,在肌肉紧缩的情况下,他们的步伐也会跟着不自然的抽动一下,所以说看他们的足迹也能判断出来,不过这都是狍子在受伤比较严重的情况下才能看出来。
第二点最简单,就是看雪地上有没有从它身上抖落下来的血迹,这一点倒是比较好判断,洁白的积雪上洒落上几点鲜红的鲜血是十分明显而又清楚的。所以,要看清这一点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跟着它们的足迹,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我开枪的时候它们在什么地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铁砂擦过雪面上留下几道长长的痕迹,恰巧,铁砂留下的痕迹上面正好也有狍子的足迹。不过这一点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可以判断出来,我开枪的时候它们所处的位置。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试着看清楚狍子到底受伤了没有?可是我跟着狍子脚印往前走了十多米远,却依然没有发现意识里那种散乱的足迹。
我停了下来,看着狍子脚印跑去的方向,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没打住呀!我找了一块比较高一点的大石头,用手拂去落在上面的积雪,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拿出烟来,再一次等着他俩的到来。
难受不过人等人,刚刚抽了一根烟,我又着急了起来。那时候我也想不清楚为什么,狍子既然没有受伤。那我还着急个什么呢?或许估计是因为发自我骨子里的那种自信,因为我知道,哪怕它跑的再远,我跟着它们的足迹,还是能找到它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心急嫌马慢,我隔几分钟就要回头看看他们来了没有,可每次回头依然没有他们的身影,这更让我着急了起来。我嘴里自言自语地叨叨着骂着他俩,毕竟每年这段时间的天特别短,不知不觉的就黑了,在山外五点半才黑,而在山里五点就模模糊糊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向着山梁上喊道,大嘴,——沈烨,你俩快点儿。每次喊完我就会静下来听一听有没有他们的回应?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呼喊下,终于传来了大嘴的回应。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回头看看狍子逃跑的方向。心里想到,算了,我先再跟一段看看,反正他们也会跟着我的脚印找到我。
我扔掉了烟头,回头对他们喊道,我去前面了啊!你们跟着我的脚印找我来。说完我就往前走去。又大概跟出去一里多地,我突然间有了新的发现。只看见两只狍子跑过后,其中有一只停了下来。或许它是在看它后面有没有人追来。可就在它停下几秒钟的时候,有两滴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上淌了下来,两滴血液,有一颗像绿豆那么大,有一颗像小米那么大。可就这俩个微不足道的血点点,就让我好像突然间吃了一顿肉似的,让我瞬间血脉膨胀,精神焕发。禁不住的笑着自言自语道,妈的,看来还是打“挂”(受伤)了。一颗本来就有些着急的心,刹那间变成了激动,此刻的我很是着急,因为我知道它真的挂了(受伤)。
就在我准备再往前跟跟看的时候,身后的沈烨喊到,老大,等等我俩,快累死我了。我站起来往身往后看去,他俩终于过来了,而此刻的太阳已经西斜,就连阳光由金黄色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我习惯性的伸起胳膊想看看几点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的表已经坏了。不过我看看地上自己的影子,估计了一下此刻的时间,大概到了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就是说只有三个多小时,太阳也就下山了,这一次我们跑出去很远,若是现在回去,时间也差不多刚够,若是继续跟着狍子的脚印往前走,说不定还没等我们返回来,天已经就黑了。
我又慢慢的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一边考虑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是继续追着狍子,还是该回去了,或许是由于太过于着急,所以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时我就没有想到这只狍子伤的到底严重不严重,此刻,我心里想着的只是这只狍子会不会倒在前面或者前面的不远处?如果他们倒在前面,这一夜肯定会被狐狸或者是山狸子吃掉,那真就可惜了。而接下来我的判断自然而然就出乎了意料。
现在仔细想来,若是狍子伤的严重的话,狍子不会了跑出去这么远,血才会从身上流出来,若是打在要紧地方,最多十多步远,血就会从他们的身上冒出来,然后掉落在雪地上。要知道这只狍子已经跑出去差不多两里地才有血从身上渗出来,所以说这只狍子伤的不是很严重,或者说它只是受了很轻的伤。所以说,着急之下,我的判断会让我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等沈烨和大嘴走到我身边,我再也顾不上和他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而是直接对他们说道,赶紧跟我走,狍子已经挂花了。这时,大嘴插嘴说道,啥,狍子受伤了?我用手指了指地上那两点鲜血,有点自豪的说道,若不是枪打了个二过火,狍子早就到手了。别看了,赶紧跟我追。说不定它们就倒在前面不远处。起码它应该跑不远,赶紧走吧!说完我扛起了枪,急匆匆的走在前头。
沈烨想要说什么?可看着我急匆的样子,还是闭上了嘴巴。就这样跟着我不声不响的的跑了出去。不知不觉间就跑出去五六里地,而此刻,太阳也已经快要下山了,此时若要返回我们的屋子里,已经没了可能。而我却依然没发现这个可怕的后果,脑子里都是那只受伤的狍子。
我一口气跟着狍子的足迹跑到沟底,又顺着沟直接往北跑去。不知不觉间,一口气又跑出一二里地。说起来运气还算不错。要不是沟底的积雪让我们放缓了前进的步伐,说不定此刻起码跑出去五里之外了。
直到身后的沈烨对着我喊道,老大,快停下来,看情况,这家伙伤的不严重呀!太阳已经下山了。这离我们住的地方越来越远了呀!我们还回去吗?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想着狍子说不定就在前面不远处。这种事情我经常遇到。可当我听见沈烨说道太阳已经下山了,我的心里才咯噔了一下,终于反应了过来。我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一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我靠,几点了?怎么天都黑了?
沈烨紧赶了几步,走到我跟前说道,老大,你没发现这只狍子有些不对劲吗?我一路上也仔细看了,流出来的血不是很多呀,我估计这家伙虽然是受了点伤,但绝对不会太严重。像我们这样追下去,连家都回不去了,快别追了,赶紧想一想我们晚上该怎么办吧?
一阵轻轻的穿沟风从沟底吹出来,瞬间让我清醒了许多。我自言自语的骂道,我靠,鬼迷心窍了,若是你不说的话,我觉得我还会追下去。你说的没错,看来这只狍子伤的根本就不严重,打猎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是我太着急了,快别追了,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如果按原路返回去的话,回去起码得半夜了。这么厚的雪,太危险了,今天晚上是不能回去了,就找个背风的地方搭个窝棚凑合一夜再说吧!
大嘴一听就急了。老大,不是个这吧?这样的天气睡窝棚会冻死人的?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又四下看了看附近的地形,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地方?可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林子,山坡上悬崖峭壁,看上去很是陌生。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山太大了。
我看了一会儿,扭过头,看着大嘴说道,没事,冻不死人的,别歇着了,赶紧忙吧!搭个窝棚,起码得三四个小时,说着,我也皱起了眉头。能不愁吗?早晨吃了一碗挂面,现在滴水未进。饿着肚子干活,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但是要回去的话,太过于危险不说,而且也很不现实,在沟底走虽然雪厚一些,但起码要安全些。关键是回去必须要翻过那道山梁,这对我们几个又累又饿的人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挑战。黑灯瞎火的,山坡上又陡又滑的,想要翻过去如比登天。我看看天空中的一轮月牙,可由于是月初,还是太过于昏暗了。就连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