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和绛珠没说的是,林家后来的风云变幻,嬑笙本人居功至伟!
自打贾府那套“豪华催命套餐”被嬑笙暴力拆除,远在扬州的贾敏,仿佛一夜之间被人泼了盆冰水,混沌多年的脑子瞬间清明了!
娘家那层厚厚的“温情滤镜”咔嚓碎裂。她开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略带审视的目光,回顾自己与娘家的种种。
这一看,不得了!
她很快就揪出了几个吃里扒外、勾结二嫂王夫人的“内鬼”——正是她从贾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和那位她视若亲母的奶嬷嬷!
贾敏首先发现,一个陪嫁丫鬟对丈夫林如海过分“殷勤”。每逢林如海来她院中,这丫鬟总抢着端茶递水,眼神黏糊,身段扭捏。贾敏心中警铃大作,暗中留意。
后来,一次扬州贵妇圈茶会上,一位与贾敏交好、精通药理的夫人,趁着无人时,悄悄拉过贾敏,指着她袖中露出一角的丝帕,蹙眉低语:“妹妹这帕子上的熏香……味道有些特别。姐姐多嘴问一句,妹妹近来可是在……避妊?” 贾敏如遭雷击!她从未用过避妊之物!
惊怒交加的贾敏,立刻回家与丈夫林如海、婆母林老夫人密商。三人起初以为是丫鬟被人收买,要断林家子嗣,震怒不已。
林如海亲自出手,动用官场手段和心腹力量,配合贾敏在后宅的清查。结果越查越心惊,一桩桩、一件件指向荣国府,简直是骇人听闻、罄竹难书:
贾敏那位最信任的奶嬷嬷,把持着贾敏嫁妆库房和林府内库的钥匙!竟被王夫人重金收买!每年送往贾府的年节礼,贵重得离谱,远超礼数范畴,分明是打着亲戚幌子,行掏空林府之实!
林家祖上也是三代列侯,再加上他在盐政的位置上积累的财富,全部通过奶麽麽借着各种名义源源不断流入王夫人的私库!
林府四位主子,林老夫人、林如海、贾敏、小黛玉的日常膳食中,竟被长期添加相克的食物!尤其是林如海和贾敏的饮食中,更被秘密加入了极难察觉的绝嗣药物!这已不仅是断子绝孙,是要将林府主子一网打尽,彻底绝户!
此外, 老嬷嬷仗着主母心腹的身份,在林府后宅拉帮结派,大肆安插自己人,将林府忠心耿耿的老仆或调离要害岗位,或寻衅赶出府去!甚至试图在林如海书房安插小厮,妄图窃取盐政机密!
这哪里是亲戚?分明是附骨之疽,是欲壑难填、要将林家敲骨吸髓、连根拔起的恶毒仇寇!
当林府的三位主子看着呈上来的、厚厚一叠铁证如山的罪状时,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病倒了!林老夫人更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家门不幸!竟结此豺狼之亲!我林家……愧对列祖列宗啊!”
林如海脸色惨白,强撑着病体,看向面色同样苍白、摇摇欲坠的妻子贾敏。他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也有一丝不忍和挣扎。为了妻子的颜面和感受,他几乎要咬着牙说出“息事宁人”这四个字……
而此刻的贾敏,站在风暴中心,看着病倒的婆母和丈夫,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娘家二嫂那伪善的面孔在她脑海中彻底碎裂。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
当林如海和林老夫人因惊怒交加而病倒,几乎要为了“家族和睦”而忍气吞声时,贾敏——这位曾被贾代善亲自教养、骨子里流淌着将门铁血的嫡女,在挣脱了警幻阵法的操控后,彻底觉醒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娘家滤镜”蒙蔽双眼的柔弱妇人,而是化身成为林家利益冲锋陷阵的“铁血法务”!
“娘、夫君,此事关乎我林家满门性命与清誉,绝不可姑息!” 贾敏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已非家事,而是国法难容的谋财害命!敏儿身为林家妇,责无旁贷!”
她不顾病中婆母和丈夫的劝阻,她明白他们息事宁人背后的不忍与无奈,他们为了自己这个儿媳\/媳妇愿意退让,当她作为林家当家主母却不能妥协,她悍然启动了林家最高级别的内部审查:
——关门打狗,彻查内鬼。 一声令下,所有从贾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婆子、小厮,共计三十七人,全部被集中控制!由林如海的心腹长随和贾敏从扬州本地新提拔的得力管事组成“联合调查组”,分开审讯!
——掘地三尺,物证说话。贾敏带来的所有嫁妆箱笼、家具摆设、乃至一针一线,全部被请来的扬州府衙经验最老道的仵作和古董行当的“老法师”逐一查验!重点筛查药物残留、夹层暗格、违禁之物。
——顺藤摸瓜,锁定元凶。铁证如山,层层指向!所有的线索,最终汇聚成一个让贾敏心寒齿冷的名字——她那位在京城素有“菩萨”名声的二嫂,荣国府如今的掌家夫人,王夫人!
看着那厚厚一叠沾着血泪的供词和触目惊心的物证清单,贾敏可不敢相信只有王夫人的手笔,此刻的娘家就是要将她和她的子孙后代敲骨吸髓的妖怪,她眼中最后一丝对娘家的温情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怒火和玉石俱焚的决心。
贾敏没有哭诉,没有哀求,更没有给荣国府留半分体面!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却又无比符合她此刻“铁血法务”身份的决定:
她让所有涉案仆从签字画押,将所有的证据——供词、赃物清单、药渣样本、熏香帕子、库房亏空明细、御赐之物丢失记录……分毫不差地誊抄成一式两份。
其中一份,她没有寄给偏心的贾母,没有寄给假清高的贾政,更没有寄给罪魁祸首王夫人“讨说法”。
这份沉甸甸、足以让整个荣国府万劫不复的“罪证包裹”,被贾敏以巡盐御史林如海府邸的正式官封,加急送往京城,收件人是——
一等将军,荣国府真正的袭爵人——贾赦!
这不是女儿向娘家哭诉委屈!
这是巡盐御史府在向一等将军府发出正式的问责。
这是宣战!
贾敏就是在变相告诉贾府,不要妄想打什么亲情牌,也不要妄想拿王子腾当借口,一等将军府掌家夫人为什么不是一等将军夫人……
这些,她不管,她只认一等将军府,如果一等将军府不能拿出让林府满意的结果,那么我们就撕破脸皮,对簿公堂。
贾敏这手“六亲不认”的狠辣操作,非但没让病榻上的林老夫人和林如海不满,反而让他们长长舒了口气,眼中流露出赞许!
“好!这才是我林家的当家主母!” 林老夫人拉着贾敏的手,老泪纵横中带着欣慰。林如海更是精神一振,仿佛病都好了一半。娶妻当娶贤,更要娶个脑子清醒、立场坚定的!尤其当这个“贤妻”的娘家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