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欧阳锋,月已高悬,马钰道长见郭芙并未跟随天听阁队伍离开,猜测她必是有事,主动留郭芙在重阳宫住一晚。
郭芙看了眼古墓方向雾气渐浓,心想今天确实来不及了,便点头应下。
跟着全真教弟子到客房休整一番,又用完膳食已是戌时,正闲的发慌欲出门转转,就遇到全真七子之一的孙不二相邀饮茶。
茶香袅袅的偏殿里,马钰、王处一早已端坐堂上,两人见郭芙进来,又是一阵寒暄。
待郭芙坐下,马钰才缓缓开口:“去年终南山闹饥荒,多亏天听阁送来的高产玉米种,道观里的小弟子们才没饿肚子。”
郭芙谦虚笑道:“都是江湖中人,本应守望相助,道长不必客气。”
王处一皱眉接话:“虽然大宋这几年恢复了些元气,蒙古消停了一段时间,听说这段时间又在我大宋边境蠢蠢欲动,他们国师似乎有个叫金轮法王的在中原也是跳的厉害,不知天听阁有何良策?”
“是啊,之前丘师兄和蒙古人交手,我派也有人和蒙古军队对战,蒙古人均身高体壮,比我大宋士兵身体强上许多。”孙不二指尖拂过茶盏浮沫,言语中尽是忧虑。
郭芙放下茶杯,从袖中掏出一卷地图铺开:“我们天听阁在各州县设了训练营,专教破解蒙古骑兵的招式。比如五段击战术”
马钰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北斗七星:“全真教三代弟子有七百多人,能帮上什么?”
“挑五十个胆大的去襄阳学火药和火炮技术,最原始的火药技术来自道门的炼丹术,相信贵派一定帮助改进当前的火药技术,对付骑兵,我们需要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火炮”
郭芙手指点在地图红标处,“剩下的分散到各州府军营,每日操练。武林人士的战力无论如何也比普通士兵强,不过要注意和普通士兵配合”
“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武林人士进入军队不听将军指挥,打仗是团体协作作战,希望贵派安排弟子时告诫一番,如果不听指挥,触犯军规,军队是会军法处置的”
三老道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应当应当,那就这么办。”
说完国事,三人也放松下来,王处一摸着胡子询问:“郭姑娘这次来终南山,不只是为了送赵志敬吧?”
郭芙抿了口茶:“主要是为探亲,杨过是我哥哥。”
孙不二茶杯“咔嗒”一声搁在案上:“郭姑娘是郭靖之女。”其实几人早在郭芙报出姓名时就有猜测,只是江湖上从未传出天听阁与桃花岛有关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马钰心中升级不好之感,犹豫半天还是开口:“杨过当初叛出全真教投奔古墓,中间闹出过人命......”
“江湖事江湖了,各种缘由我也大致了解,杨过与贵派的恩怨我天听阁不参与。”郭芙的话让三人安心下来。
王处一起身道:“明日我让门内弟子给女侠带路。”几人又闲聊一阵,直至殿外传来打更声,惊飞屋檐下一群麻雀,才各自回屋休息。
次日辰时刚到,郭芙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叫门。忍着起床气,打开门,来人自称尹志平,是丘处机的徒弟。
郭芙看着此刻脸色憋的通红的小道士,此人长得眉清目秀,圆眼睛高鼻梁,旧道袍洗得发白。他腰间挂着把剑,剑柄缠着给村里小孩辟邪的五色绳,手上老茧倒是显露出常年练剑的痕迹。
怎么看都是个老实人,不像是会做出趁人之危玷污小龙女的人,突然,郭芙心中暗啐自己一口,走了这么多世界,还如此天真,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吗?
牵着马匹,跟随尹志平出了重阳宫,穿过遮天蔽日的古柏林,阴湿雾气裹着青苔腥气扑面而来。古墓石门半掩在藤蔓间,石缝渗着水珠,门前寒潭泛着幽幽青碧色,潭边石碑上“活死人墓”四字如铁画银钩,让人不由赞一句好字。
尹志平刚要开口劝阻,郭芙已提气清喝:\"桃花岛郭芙,求见古墓主人!\"声浪惊飞林间昏鸦,震得潭面漾起涟漪。
石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十七岁的少年蹿得竹节似的,如今已高出她许多,一身簇新的衣衫是山下最时新的款式,只是有点大,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一头乱发下一双眼睛亮得灼人,咧嘴笑时露出尖尖犬齿:“芙妹”。
他话音未落,忽有白影自墓顶古松飘落——
小龙女足尖点过潭面枯荷,六月盛夏竟在她周身三尺凝成霜气。浅黄色纱衣裹着冰雪雕就的身形,乌发未绾,如泼墨般泻在腰际。眉眼比终南山最冷的晨雾还淡三分,睫毛凝着细碎水珠,唇色似将化未化的桃蕊冰片。
郭芙余光瞄见尹志平,痴痴望着小龙女,他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这女子美似女仙,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芙妹,你怎么来了?”杨过蹦过来接过郭芙手中的牵马缰绳,看见郭芙身后的尹志平,脸色沉了下来。
尹志平回过神来,向郭芙行了一礼:“郭女侠,路已带到,尹某这就告退了。”
郭芙看着尹志平离开的背影似乎被鬼追一般,脚步也是踉跄,心中暗暗盘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人糟蹋了小龙女,等今日过后再寻方法。
“你就是过儿的亲人。之前给我和过儿送礼物的就是你?”小龙女见尹志平离开,这才飞身到郭芙面前,她对人的情绪很是敏感,察觉到眼前女子的善意,想到先前过儿收到的礼物中,有很多女子的小玩意和衣衫,开口询问道。
“芙妹,我师父小龙女也是我姑姑,姑姑这是我妹妹郭芙”杨过挠了挠头给两人介绍道,虽然芙妹比他小一点,但芙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长辈对小辈一样。
郭芙点点头笑的灿烂,让小龙女也忍不住心生好感:“那我也叫你一声龙姑姑,可好,龙姑姑叫我郭芙便好。”
她从马匹上卸下一个大木箱,并打开木箱,笑着道:“之前因为事情耽搁,一直未能上山拜访,感谢龙师傅收留我哥哥杨过,之前哥哥拜师肯定没准备拜师礼,我这次带了一整箱拜师礼,请一定要收下。”
杨过感动地看着箱子中密密麻麻的珍品,有书、有丹药、衣服等,芙妹对他真是太好了,
小龙女指尖挑起木箱中青瓷瓶,玉蜂振翅声忽从瓶口溢出。\"这蜂浆加了辽东参露?\"她冷泉般的嗓音里透出讶异——古墓玉蜂最忌杂味,唯有深谙养蜂术者能调配。
郭芙笑着掀开箱底夹层:“我天听阁弟子之前来给哥哥送物资时,发现这边有养蜂,猜测姑姑喜欢蜂浆,所以这次特地从北方姑姑找来的,很是滋养身体。”
递给小龙女一瓶九花玉露丸,并叮嘱道:“虽然你们一直在古墓中,很少与外人打斗,但练武之人难免会受伤,这是我桃花岛特制的九花玉露丸,是疗伤圣品,受伤时立即吃一颗,可以大大缩短疗伤时间”
说话间郭芙又掏出一瓶琥珀色膏药:“这是用火龙草特制的祛湿膏,你们日常都住在古墓中,难免寒气入体,这膏药每日冲服可祛除湿气。”
“这个软猬甲,穿在身上除非你自己解开,其他人只要碰到你就会中毒;还有这个《凌波微步》是我在逍遥派宗门的遗址找到的武林秘籍,你们门派毕竟人少,如果遇到多人围攻,这门轻功可助你们脱困。”
听到郭芙絮絮叨叨的介绍,小龙女并不觉得厌烦,万年冰封的眼底反而变得柔和下来,突然小龙女一口血呕了出来,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