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颜枝正躺在床上出神,隐约听见开门声,刚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一股带着凉意的力道猛地扑到床上。
淡淡的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清冽中带着几分孤冷,是谢城睿独有的味道。
颜枝被他牢牢压在身下,后背贴着柔软的床单,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来的凉气,顺着布料渗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谢城睿的吻来得急切又热烈,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辗转厮磨在她的唇瓣上,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手,压在床单上,十指死死相扣,仿佛要扣进彼此的指缝里,再也分不开。
另一只手则带着凉意,顺着她宽松的睡衣下摆悄然滑了进去,指尖划过细腻温热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颜枝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脸颊泛起诱人的红润,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抖,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带着水光。
她迷蒙着双眼,感受着那只冰凉的手在身上游走,忍不住轻哼出声,声音带着几分软糯的委屈:
“阿睿,凉……”
谢城睿的动作骤然停住。
黑夜中,他的轮廓隐在阴影里,眼神深邃难辨,只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定定地凝视着身下的人,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颜枝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正疑惑他为何突然停下,他却缓缓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薄唇含住她纤细的锁骨,像是发泄一般轻轻咬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控诉,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颜枝,我都听你的,让他们登堂入室了,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一点。”
颜枝浑身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其实她方才的提议,本就是一场试探,让她在这几人之间做出选择,她根本无从抉择。
萧允的温柔,是春风化雨般的沉溺,让她不自觉地依赖;谢润钦的纵容,是不动声色的包容,让她倍感安心;谢城睿的偏爱,是毫无保留的炽热,让她心悸不已;谢锦韫的缠绵,是缱绻悱恻的温柔,让她难以抗拒。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抚过谢城睿柔软的发丝,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声音轻缓而坚定:
“我是爱你的,阿睿。”
只不过爱的不止你一个人。
这句话像是一道暖流,瞬间淌遍谢城睿的四肢百骸。
他心中翻涌着巨大的喜悦与满足,方才的酸涩与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收紧手臂,将颜枝紧紧拥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与柔软的身躯,他的爱意终于得到了最真切的回应。
不就是纳妾吗?
纳!让她纳!
只要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颜枝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裸露在外的脚踝又触到了微凉的空气,细密的凉意顺着肌肤往上爬。
她轻轻推了推谢城睿的肩,声音带着刚被吻过的沙哑与慵懒:
“阿睿,松开些,脚凉。”
谢城睿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紧绷的手臂缓缓松弛下来,他起身将衣服脱掉。
躺在床上时,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让她的身体完全贴紧自己温热的胸膛。
“这样还凉吗?”
他的声音埋在她的颈窝,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颜枝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在掌心柔软地蹭着。
“不凉了,”她轻声道,“睡觉吧。”
谢城睿“嗯”了一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间满是她身上清浅的馨香。
他依旧牢牢地扣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护在她的腰侧,像是守护着什么稀世珍宝。黑暗中,他睁着眼,凝视着她的发顶,眼底翻涌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只剩下满满的占有与安心。
他知道,外面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人,这场纠缠远未结束,但此刻,颜枝在他怀里,亲口说爱他,这就够了。
夜色浓稠,房间里的呼吸渐渐交织,却并非全然的静谧,而是藏着一丝暗涌的张力,在无声的拥抱里,悄然蔓延。
颜枝一觉睡到日头正中,醒来时身侧已空,被褥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却不见那人的踪影。
她洗漱完毕,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客厅里的几个男人,一个未少。
他们用沉默的停留,回应了她昨夜的话。
哦,不对,少了那个抱着小被子蜷缩在沙发上的关俳。
谢城睿率先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惺忪,鬓边微乱的发丝,让他心头瞬间软成一片,方才在客厅里积攒的戾气消散无踪。
“饿了吗?”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萧允在厨房做饭,应该快好了。”
颜枝乖巧地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就被谢锦韫挤开了谢城睿。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指尖温热,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与撒娇:
“枝枝,咱们明天就要回国了,今晚……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明天就回?”
颜枝微微一怔,没想到行程如此仓促,不过转头一想,他们个个都是大忙人,也是非常可以理解。
“客房不够住还是床太硬?”
谢城睿的冷笑在旁边响起,语气里满是讥讽。
“不想睡就滚出去。”
谢锦韫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转头看向颜枝,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往下撇着:
“枝枝,二哥他太凶了……”
谢城睿被他这个样子恶心的不行,他实在不理解,这玩意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弟弟?
这时,一直沉默的谢润钦抬眸看来,目光平静无波,落在颜枝身上:
“枝枝,过来洗手,准备吃饭了。”
颜枝下意识想开口说自己刚洗过,但对上谢润钦那双深邃的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乖地挣开谢锦韫的手,任由谢润钦牵住自己的手腕,跟着他走向洗漱台。
他拧开热水,温热的水流缓缓涌出。
谢润钦站在她身侧,一只手扶着洗漱台边缘,另一只手拿起洗手液,挤在她的手心,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帮她搓揉出细腻的泡沫,从指尖到指缝,细致得不像话。
水流冲掉泡沫时,他还会用掌心护着她的手,避免水溅到她的衣袖上。
颜枝侧头看着他沉俊的侧颜,下颌线流畅而凌厉,连认真洗手的模样都带着一种禁欲的张力。
她忍不住轻声问:
“我以为阿钦你……不会留下来的。”
谢润钦动作一顿,拿起毛巾,温柔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擦干,指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他低头,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么想?”
颜枝蹙了蹙眉,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只是老实地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
“就是感觉。”
谢润钦没有再追问,只是抬起眼,目光沉沉地描摹着她的脸庞。
那眼神太过浓烈,像是盛满了化不开的墨,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海,带着一种能将人彻底溺毙的温柔与专注。
颜枝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连忙垂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活脱脱像个做错事等待责罚的孩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问:
“阿钦,你现在……还在生气我上次逃跑的事情吗?”
“当然。”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谢润钦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颜枝。”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不满。
“我气你毫不犹豫地离我而去,更气你不顾自己安危的坐上萧允的车,当时他的车速开的那么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颜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满心都是愧疚。
她抬起头,水润的猫眸里盛满了讨好,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声音压得极低,像做贼似的在他耳边低语:
“我知道错了……阿钦,你可不可以悄悄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谢润钦看着她这副心虚又乖巧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声音带着几分诱哄:
“真的想让我消气?”
颜枝连忙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表情无比诚恳。
谢润钦缓缓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白嫩的耳垂,带着几分痒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暧昧,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今晚,等着我。”
颜枝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滚烫的红晕,像熟透的樱桃。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木木地、机械地点了点头,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狂跳,连耳根都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