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港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朱庇特神庙的大理石柱上,折射出圣洁的光晕。沈清辞一行人身着整洁的中原锦袍,捧着盛放“丹霞暖”与“梵音静”的描金漆盒,在祭司的引导下踏入神庙。殿内香烟缭绕,巨大的神像威严矗立,壁上雕刻着罗马神只的传说,空气中弥漫着传统祭祀香料的厚重气息,与东方香韵截然不同。
大祭司马库斯端坐于神坛侧,银白胡须垂至胸前,眼神深邃如古井。他接过侍从递来的“梵音静”,点燃后置于神前青铜香炉中。清宁的香气缓缓升腾,初时与殿内原有香气泾渭分明,继而竟丝丝交融,变得纯净而庄重,驱散了厚重感带来的滞涩。马库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东方之香,竟有如此契合神性的力量。”
“大祭司,”沈清辞欠身行礼,语气谦和却坚定,“‘梵音静’以昆仑雪莲为魂,经松枝文火烘焙,取‘纯粹光明’之意,恰与朱庇特神所代表的至高荣耀相合。而‘丹霞暖’热烈不失典雅,适配战神玛尔斯的祭祀,亦能点缀贵族宴会的庄重氛围。”她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卢修斯带着几名仆役闯入,手中举着一个沾染黑渍的香料包:“大祭司明鉴!这伙东方商人居心叵测,他们的香料里掺了有害物质,昨日已有贵族使用后头晕不适!”
霍烈怒目而视:“一派胡言!我们的香料皆是纯然草木所制,何来有害物质?定是你故意栽赃!”马库斯眉头微蹙,示意侍从取来那包香料点燃。香气散开,果然带着一丝刺鼻的焦糊味,与沈清辞之前展示的“丹霞暖”截然不同。围观的祭司与信徒们顿时议论纷纷,看向沈清辞一行人的目光多了几分质疑。
沈清辞却神色不变,走上前仔细嗅了嗅那包香料,又取出自己带来的“丹霞暖”点燃。两相对比,前者浊重刺鼻,后者清雅醇厚。“大祭司请看,”她指着那包被污染的香料,“我家香料色泽均匀,香气层次分明,而这包香料表面有明显的人为泼洒痕迹,黑渍是松烟与劣质油脂混合而成,并非天然所致。”她转头看向卢修斯,“黑石商行若真自信香料 superior,为何要出此下三滥的栽赃手段?”
马库斯何等睿智,当即命人查验香料包,果然在黑渍中检出了松烟与劣质橄榄油的成分。他脸色一沉,看向卢修斯:“神庙之地,岂容尔等造谣滋事?来人,将他逐出神庙!”卢修斯脸色惨白,却仍嘴硬:“大祭司不可轻信他们!卡西乌斯大人绝不会饶过……”话未说完,便被神庙护卫拖拽出去。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马库斯对沈清辞更添赞许:“沈当家不仅制香有道,心智亦过人。罗马神庙愿接纳你的香料,日后祭祀大典,便用‘梵音静’与‘丹霞暖’。”他亲手将一枚刻有神鹰图腾的玉佩赠予沈清辞,“持此玉佩,可自由出入罗马境内各大神庙,无人敢阻拦。”
离开神庙后,周启年难掩兴奋:“有了大祭司的认可,咱们的香料在罗马的声望就稳了!”沈清辞却依旧沉稳:“卡西乌斯在元老院根基深厚,这只是第一步。今日午后,咱们按原计划拜访元老院议员,务必让他们看清卡西乌斯的真面目。”
午后的元老院议事厅外,大理石台阶上往来皆是身着托加袍的议员与侍从。沈清辞一行人捧着香料与从海盗处缴获的密信,等候在厅外。不多时,议员们议事结束,为首者正是卡西乌斯——他身着紫色镶金边的托加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上位者的傲慢。
“东方来的商人?”卡西乌斯瞥了一眼沈清辞手中的漆盒,语气轻蔑,“卢修斯说你们的香料粗劣不堪,还敢来元老院献丑?”沈清辞不卑不亢,递上“丹霞暖”的香样:“议员大人不妨亲自品鉴,再下论断。”
卡西乌斯本想拒绝,却被身旁的老议员李维乌斯拦住。李维乌斯接过香样点燃,热烈而典雅的香气散开,他眼中一亮:“此香比黑石商行的甜腻香料更合我意,祭祀战神时用它,定然能彰显罗马的荣耀。”其他议员见状,纷纷上前索要香样,一时间议事厅外香气缭绕,赞誉声不绝。
卡西乌斯脸色愈发阴沉,正欲发作,沈清辞已取出海盗头目的供词与密信,朗声道:“议员大人,黑石商行垄断罗马香料贸易,为阻止我凝香号入境,竟指使红海海盗劫掠商队,还试图栽赃我们的香料有害。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卡西乌斯大人为谋私利,无视罗马法律与商人权益!”
霍烈上前一步,将被俘海盗的证词与密信副本分发给各位议员。李维乌斯看完密信,怒拍桌案:“卡西乌斯,你身为元老院议员,竟勾结海盗,败坏罗马声誉!”其他议员也纷纷附和,指责卡西乌斯的所作所为。卡西乌斯脸色铁青,厉声辩解:“这是伪造的证据!是他们污蔑我!”
“是否污蔑,一查便知。”沈清辞从容道,“被俘的海盗仍在亚历山大港,可随时传召对质。何况,黑石商行近年香料价格暴涨,垄断市场,诸位议员的家族想必也深受其扰。凝香号愿以公道价格供应香料,打破垄断,让罗马百姓与贵族都能用上优质香品。”
此言正中各位议员下怀——他们早已不满卡西乌斯的垄断行径,只是碍于其权势不敢发作。如今有了证据与替代选择,自然纷纷倒向沈清辞一方。李维乌斯朗声道:“沈当家所言极是!卡西乌斯勾结海盗,垄断市场,理应交由元老院查办!我提议,授予凝香号罗马全境自由贸易权,其香料可供应元老院与宫廷使用!”
众议员一致赞同,卡西乌斯无力回天,被元老院护卫带走查办。黑石商行群龙无首,迅速分崩离析,旗下产业被其他商人瓜分。
当晚,亚历山大港的市集灯火通明,凝香号的香料摊前人山人海,罗马贵族与百姓争相购买“丹霞暖”与“梵音静”,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周启年忙着清点订单,笑得合不拢嘴:“沈当家,咱们彻底在罗马站稳脚跟了!连罗马宫廷都派人来订购香料,说是要用于下个月的皇室宴会。”
沈清辞望着远处罗马城的万家灯火,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风卷着东方香韵,与罗马的橄榄油、葡萄酒气息交融,弥漫在地中海的夜空中。凝香号的万里商路,已横跨欧亚大陆,从东方中原到西域、波斯,再到罗马,用香气搭建起跨越山海的桥梁。
而此时,一名身着宫廷服饰的使者匆匆赶来,递上一封烫金信函:“沈当家,皇后陛下听闻东方奇香,特邀请您前往罗马城皇宫,为皇室宴会定制专属香料。”
沈清辞接过信函,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罗马宫廷的邀请,意味着更大的机遇与挑战,而她与凝香号的传奇,还将在更远的地方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