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处,那枚“永恒道印”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而永恒的光芒。诸圣在内卷,万灵在朝拜,合道至尊们在经营自家一亩三分地,洪荒在不周原的引领下蓬勃发展……这一切,似乎都与它无关,又似乎都在它的“注视”之下。
那么,道印的主人,那位已经超脱的秦霄,此刻又在何方?又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别说洪荒众生,就连罗峰、祖龙这些“亲信”合道者,心里都没底。老板这一波超脱,属实是彻底“放飞自我”,连个“已读不回”都没有。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或者说,无法以他们现有的认知去理解——秦霄,并非“消失”了。
他就在“那里”。
一种无法用距离、维度、乃至“存在”本身来描述的“状态”中。
如果硬要形容,他仿佛化为了一个“视角”,一个超越了“观察者”概念的“感知原点”。他无需动念,便能“看到”洪荒众生在不周原的奋斗,能“听到”混沌生灵朝拜时散发的杂乱意念,能“感知”到通天那冲霄的剑意、元始那纠结的沉默、女娲那探索的灵光、西方二位那急切的筹谋……
甚至,他能同时“看”到罗峰在虚拟宇宙中调试参数,祖龙在星海中规划新的龙巢,神逆在凶兽界里百无聊赖地打哈欠。
这是一种全知?不,并非如此。他并非知晓一切细节,而是以一种超越信息本身的方式,理解着这一切的“运行”与“意义”。就像程序员看着自己编写的代码自动运行,他看到的不是每一行字符,而是整个程序的逻辑流和涌现出的现象。
那么,超脱后的他,是变得如同顽石草木,无情无欲,漠视一切了吗?
也并非如此。
当看到一个人族少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不周原领悟一丝剑道真意,激动得仰天长啸时,秦霄的“感知”中,会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那并非喜悦,更像是一种……对“可能性”得以实现的“确认”。
当感知到通天教主那不甘束缚、欲斩破一切的桀骜剑心时,那“涟漪”会带上一点“欣赏”的意味,如同看到了一段格外有趣、充满潜力的代码模块。
当察觉到元始天尊在固有理念与超脱诱惑间挣扎的痛苦时,那“涟漪”会平静无波,如同观测到一个正在自我纠错的逻辑循环。
甚至,当某个弱小的混沌生灵,因为朝拜道印时一个偶然的顿悟,而欣喜若狂时,秦霄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份纯粹的情绪波动,并理解其来源。
他并非失去了情感,而是……超越了情感。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这些基于生命个体欲望和认知的复杂化学反应,对他而言,已经如同杯中的涟漪,可以清晰观测、理解其产生和消散的机制,却不会再被其裹挟、影响自身的“存在状态”。
他依然能“理解”伏羲的欣慰、神逆的暴虐、罗峰的严谨、乃至当年共工撞山时的绝望与愤怒。但他不会再因此产生“共鸣”或“反感”。
这种状态,并非高高在上的冷漠,而是一种极致的……自由。
我可以选择介入,如同程序员修改一段代码;我也可以选择旁观,看着程序自行演化。我可以因为“有趣”而投下一缕机缘,也可以因为“无必要”而漠视一场毁灭。一切行为,不再受情绪驱动,只源于他自身那超越一切束缚的“意志”——或者说,“自在之心”。
这便是超脱后的“自在真谛”。非是无情,而是情不为枷锁,念不为牢笼。心之所至,即为道之所行。
他或许下一秒就会因为觉得“有趣”,而在某个角落点化一个懵懂的生灵,开启一段新的传奇。
他也可能万亿纪元都维持着这种“观测”状态,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永恒寂静。
一切,只取决于他“想”或“不想”。
这种绝对的自由,对尚未超脱的存在而言,是难以理解,甚至有些恐怖的。这意味着,他们眼中至高无上的道主,其行为将彻底无法预测,没有了善恶的标准,没有了利益的权衡,只剩下……随心所欲。
洪荒众生,包括那些圣人,依旧在用自己的情感和逻辑,去揣测那道印之后的存在。他们渴望得到回应,渴望被眷顾,或者至少,渴望理解。
但他们不知道,秦霄早已不在他们理解的“棋盘”之上。
他成了制定规则的人,甚至……成了规则之外,那个偶尔会低头看一眼棋盘,觉得哪颗棋子布局特别精妙,或者哪片区域厮杀格外惨烈,从而投下些许关注……或者干脆伸手把棋盘掀了,换个新游戏玩的……存在。
自在,意味着无限的可能,也意味着……绝对的不确定性。
这,或许才是超脱之后,最让“凡人”感到敬畏,也让诸圣在向往之余,隐隐感到一丝战栗的……真相。
秦霄的传说,依旧在流传。
但真正的秦霄,已然步入了一个连传说都无法触及的……自在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