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客厅的李萌,听到两人的对话,恐惧稍减,好奇心占了上风,也怯生生地凑到卧室门口,小声补充道:“那、那个旧货市场,就在学校后门那条街走到头右拐,叫‘老王杂货铺’。老板是个有点秃顶的大叔……”
“很好。”陈昀合上笔记本,“信息采集初步完成。下一步,实地调查旧货市场,追溯这幅画的来源。同时,我会尝试在本地数据库和过往新闻中,检索符合描述特征的、涉及年轻女性、情感纠纷、以及在小巷中发生意外的未结案件或失踪人口报告。”
他的思路清晰,行动力强,让花筝省了不少心。她负责“通灵”获取超自然信息,陈昀则负责在现实世界进行逻辑推理和信息筛查,这种组合意外地高效。
“不过,在离开之前,需要先确保这里的安全。”花筝看向那幅油画。经过刚才的冲击,画中的怨念暂时被压制,但并未消散,依旧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她走到画前,伸出食指,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珠——蕴含着她纯阳气血与青岚山灵力的血珠,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个繁复而古拙的“封”字符文。符文成型瞬间,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缓缓印向画布。
“以吾之血,封尔之怨。暂得安宁,静待真相。”花筝低声诵念。
血符触及画布的刹那,画中那流动的暗红色彩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之力冻结,所有外溢的怨念气息被强行收束回画内。卧室里那令人窒息的阴冷和腥甜气味也随之大幅减弱,温度似乎回升了一些。
这是青岚山的一种中阶封印术,以施术者精血为引,暂时禁锢灵体活动,为其争取时间,也防止它再伤害他人。施展此法后,花筝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显然消耗不小。
“暂时封印了它。”花筝对另外两人解释道,“在我们找到真相之前,它应该不会再有异动。李萌学妹,你今晚最好先去朋友那里借住,或者回宿舍。这幅画,我先带走保管。”
李萌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看着花筝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陈昀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幅被封印后显得平凡无奇的油画,又看了看花筝略显苍白的脸,认真地说道:“你的这种‘能量操控’方式和‘信息场沟通’理论,如果可能,我希望后续能进行更深入的探讨和记录。这或许能打开一扇理解世界的新窗口。”
花筝笑了笑,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先解决眼前的事吧,陈大学者。”
三人离开了那间令人不适的公寓。花筝小心地将封印好的油画用一块准备好的黑布包裹,收入她的特制帆布包中。陈昀则已经开始用手机查询本地新闻档案和地图,寻找符合描述的小巷。
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花筝、陈昀以及惊魂初定的李萌,站在居民楼下,即将分头行动。一个围绕着科学与玄学、数据与灵感交织的真相探寻之旅,正式拉开了序幕。花筝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超度一个亡魂,更是为了给生者一个交代,或许,还能揭开这座城市某个角落隐藏
第七十六章:旧货铺的线索与尘封的新闻
夜色深沉,校园后门的商业街已不复白日的喧嚣,大部分店铺早早打烊,只剩下零星几家烧烤摊和便利店还亮着灯。按照李萌提供的地址,花筝和陈昀在街尾找到了那家名为“老王杂货铺”的旧货店。店面狭小逼仄,卷帘门半拉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隐约可见堆积如山的旧家具、电器和各式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旧物的霉味。
陈昀上前,敲了敲卷帘门下方露出的玻璃门部分。“老板,打扰一下,有点事想请教。”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汗衫、头发稀疏、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拉开玻璃门,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一脸被打扰的不耐烦:“打烊了打烊了,要买东西明天再来!”
“老板,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花筝上前一步,语气温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是想向您打听一幅画,大约一个月前,一个女学生从您这里买走了一幅油画,画的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背影。”
老王老板眯起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了花筝和陈昀几眼,尤其是在陈昀手中那台造型古怪的仪器上停留了片刻,嘟囔道:“画?我这儿每天进出那么多旧东西,谁记得清什么画不画的……”
花筝不动声色,从帆布包里取出那幅用黑布包裹的油画,掀开一角,露出了画框边缘。“是这幅。老板,您再仔细想想,这幅画的来源很重要,可能关系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刻意加重了“不好的事情”几个字的语气,同时指尖微不可查地弹出一丝极细微的灵力,如同清风拂过老王的感知。
老王老板浑身不易察觉地打了个激灵,原本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他做旧货生意多年,走街串巷,收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多少也听过、见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邪乎事。花筝身上那种迥异于常人的沉静气质,以及那幅画被黑布包裹后依旧隐隐透出的、让他心里发毛的感觉,让他不敢再敷衍。
“呃……我想想,红裙子的画……”他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头发,努力回忆,“好像……有点印象。是一个多月前,从城南那片老居民区收来的,那家人急着搬家,处理旧家具,这画就塞在一个旧衣柜里,说是以前租客落下的,他们看着晦气,就一起打包卖给我了。”
“城南老居民区?具体是哪个位置?那家房东或者原来的租客,您还有印象吗?”陈昀立刻追问,同时打开了录音笔和笔记本。
“就……就莲花巷那片儿。”老板努力回忆着,“房东是个老太太,姓马,挺抠门的。至于原来的租客……好像是俩年轻人,一男一女,同居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搬走了,东西都没拿干净,这画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那男的……好像叫什么……阿杰?对,街坊邻居好像都这么叫,女的就不太清楚了,挺安静一人,不怎么出门。”
阿杰!
花筝和陈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与花筝从灵体记忆中捕捉到的“杰”字信息对上了!
“莲花巷……”陈昀迅速在手机地图上定位,“那条巷子……环境确实符合描述,狭窄、潮湿,两侧是老式居民楼,有垃圾堆放点。”
“老板,您还记得那对租客大概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吗?”花筝追问。
“这可就记不太清了……得好几年前了吧?起码三四年是有的。”老王老板皱着眉头,“反正自那以后,那房子好像就空了一阵,后来才又租出去的。”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但时间久远,具体的人名、准确的时间都模糊不清。
“谢谢您,老板,这些信息很有用。”花筝道谢,重新将画仔细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