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金黄的落叶,漫过圣坛时,带着稻收后的清冽——晒谷场的粮垛已堆进仓房,只留些许散落的谷粒嵌在石缝里;孩子们种的小树苗上,丰成果摘尽后,枝桠间仍缠着三株信物,叶尖虽染了秋霜,却透着沉稳的生气;圣坛的石阶上,脉根网的淡光顺着石纹蔓延,在每级台阶上晕出浅浅的三色痕。
“传薪要留印,让来年的娃娃循着光走!”苏云捧着那本已翻至末页的古籍,指尖抚过最后一行新浮现的墨字:“丰成之后,需以三族气、童脉暖,刻薪印于圣坛,印藏过往,暖引将来”,她转身对着三族老幼笑,“今天我们一起在石阶上刻‘传薪印’,把这一年的暖都藏进去!”
小阿蛮正蹲在石阶旁,用木剑尖拨弄着石缝里的谷粒,剑穗上的丰成果坠还留着余温。听到这话,他立刻直起身:“陆崆叔,传薪印是不是像剑修前辈刻在剑上的纹,能藏着脉气呀?”陆崆笑着点头,指着石阶上的三色痕:“比剑纹更暖。我们用稻壳混着星粉、月华露做印泥,你引童脉气调和,刻在石上,来年新娃来练脉,一摸就能感受到我们这一年的融脉气。”
说着,剑修老辈们端来装着星粉的银盘,月蛊长辈们提着盛月华露的瓷瓶,村民老人们扛来晒干的稻壳——三族材料堆在石阶旁,像堆着一小座三色小山。小阿蛮牵着两个刚学步的新娃,蹲在印泥堆前,学着去年王伯教他种莲的样子,慢慢往稻壳里掺星粉:“要像调秋凝膏那样匀,不然印出来的纹会歪哦。”他一边说,一边引着童脉气往材料里钻,淡暖的气裹着星粉、月华露,稻壳渐渐凝成了带着光泽的印泥,捏起来软乎乎的。
苏芷坐在石阶边,帮石头把磨碎的丰成果末掺进印泥里:“丰成果藏着这一年的脉气,掺进去,印里的暖会更久。”石头捧着印泥碗,小心翼翼地往每堆材料里撒果末,指尖的童脉气顺着果末渗进去,印泥瞬间泛出更亮的三色光。月蛊长辈见状,递给他一把小巧的银刻刀:“等会儿刻印,你用童脉气握着刀,纹会更清晰。”石头握紧刻刀,眼里满是认真,像极了当初苏芷教他制膏时的模样。
王伯带着村民们,在石阶中央画了个大大的“薪”字轮廓,轮廓里嵌着剑纹、月华纹和稻穗纹:“这印要老幼一起刻,老辈稳着手,孩童带着气,新娃沾着暖。”他握着一个新娃的小手,蘸了点印泥,按在“薪”字的撇划上,新娃的小手一按,印泥里的童脉气晃了晃,竟在石上晕出个小小的掌印。小阿蛮见状,也牵着新娃按掌印,一个个小掌印围着“薪”字,像绕着光的小星星。
忽然,小树苗的枝桠间,竟冒出一颗颗小巧的“留薪果”——像嵌在枝叶间的小印章,印面刻着简化的传薪印纹,捏开后,里面的脉气竟化作细碎的画面:有春天孩子们种新苗的模样,夏天荷塘边嬉闹的场景,秋天晒谷摘果的欢笑,冬天暖炉旁的温馨。小阿蛮捏开一颗,看着里面的画面笑:“这是我们堆雪人的时候!”石头也捏开一颗,看到自己帮苏芷制膏的场景,腼腆地红了脸。
傍晚,传薪印刻好了——石阶中央的“薪”字泛着三色光,周围围着一圈小掌印,每道纹里都藏着留薪果的气。三族老幼围坐在印旁,陆崆教孩子们念“薪印留暖,岁岁承传”的口诀;苏芷把剩下的印泥做成小印坠,串在孩子们的剑穗上;王伯煮了留薪果粥,粥里飘着果粒,喝一口,仿佛能尝到这一年的四季香。
树顶那片刻着三族印记的老叶上,残魂的微光慢慢飘下,化作淡淡的光纹,融进石阶的传薪印里——剑修的星纹更亮,月蛊的月华纹更柔,村民的稻穗纹更实。苏清寒望着那方印,对林砚说:“以前觉得传薪是递出去的暖,现在才懂,是把暖刻进石里、藏进果里,让后来的人循着印、摸着果,就能接住这份暖,这才是岁岁承传的真意。”林砚点头,看着孩子们趴在印上,教新娃摸印纹,圣坛的秋阳里,传薪印的光映着代代相承的笑脸,暖得能融开来年的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