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晶印记的异动来得突然,彼时林砚与苏清寒刚在当曲湿地休整半日,正帮着牧民修补被黑风刮破的帐篷。林砚掌心的星晶源核突然发烫,与水脉心那枚古老印记产生急促的共鸣,眼前竟浮现出楚玛尔河的模糊景象——原本泛着浅黄的河面被灰沙覆盖,沿岸的红柳林成片枯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是楚玛尔河!”林砚猛地起身,将感应到的画面告知苏清寒,“印记传递的画面里全是枯沙,邪祟应该在那边动手了。”苏清寒立刻收起水脉图,指尖快速掠过背包里的灵草汁——那是之前在澜沧江源采集的灵叶草熬制而成,对枯壤类邪物最是有效,“上次的枯壤晶碎片残留着邪气,这次来的恐怕是专门操控枯壤的邪祟。”
两人驱车赶往楚玛尔河流域,越靠近核心区,沙化越严重。往日里偶有牧民放牧的楚玛尔河沿岸,此刻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被狂风卷起的沙砾打在车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越野车停在一处干涸的河湾旁,林砚刚推开车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河湾底部的淤泥里,竟爬满了暗褐色的絮状邪物,它们相互缠绕着往河岸蔓延,所过之处,连扎根最深的沙棘都迅速枯萎,化作一捧细沙。
“是强化过的枯壤邪物!”苏清寒蹲下身,用树枝挑起一缕邪物,指尖月华刚触碰到,邪物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并未消散,反而顺着树枝往她手边爬来,“比澜沧江源的母巢邪物更顽固,还带着毒瘴。”话音未落,河湾对岸的沙丘突然塌陷,一道身着土黄色黑袍的身影缓步走出,黑袍上绣着扭曲的枯木纹路,正是阴水使口中的同伙——枯壤使。他手中握着一根布满裂纹的邪杖,杖头嵌着块浑浊的枯壤晶,每走一步,脚下的沙地就泛起一层灰雾。
“星晶印记倒是灵敏。”枯壤使的声音沙哑如磨砂,抬手挥了挥邪杖,河湾里的枯壤邪物瞬间沸腾,化作无数条“沙蛇”扑向二人,“可惜这楚玛尔河的水脉,很快就要变成枯壤的养料,到时候你们的印记,不过是块没用的石头。”
林砚立刻催动星晶力,金红光罩在二人周身展开,沙蛇撞在光罩上,瞬间化作细沙,却也让光罩泛起层层涟漪。可随着枯壤使不断挥动邪杖,河湾上空渐渐凝聚起灰黑色的毒瘴,毒瘴顺着光罩的缝隙往里渗透,林砚只觉得胸口发闷,掌心的星晶源核与印记的共鸣也变得断断续续,“这毒瘴能干扰印记感应!”
苏清寒迅速从背包里掏出瓷瓶,将灵草汁倒在掌心,指尖凝聚月华,将灵草汁化作细密的露珠洒向光罩——露珠碰到毒瘴,立刻散发出淡淡的绿光,毒瘴被驱散了些许,可灵草汁的量有限,根本抵不住毒瘴持续扩散。枯壤使见状冷笑一声,邪杖猛地戳向地面,河湾里的枯壤邪物突然汇聚成一道“沙墙”,朝着光罩狠狠砸来,“没用的,今天就让你们葬在这里,给我的枯壤邪物当养料!”
光罩被沙墙砸得剧烈晃动,林砚的手臂微微发麻,他忽然想起水脉心的星晶印记——既然印记能传递感应,或许也能借到力量。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引导掌心源核的力量,试着与水脉心的印记建立更深的连接。起初只是微弱的呼应,可随着他不断注入星晶力,源核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地脉延伸,与远方水脉心的印记连成一道光柱!
“苏清寒,借我月华之力!”林砚猛地睁开眼,金光在他周身流转,之前被毒瘴干扰的不适感彻底消散。苏清寒立刻会意,将剩余的灵草汁全部凝聚在指尖,月华化作一道银带,缠绕上林砚的金光。两人合力将这股力量推向枯壤邪物,金光与银带交织着落在沙墙上,原本坚硬的沙墙瞬间瓦解,枯壤邪物在灵草汁与星晶力的双重作用下,化作黑色的烟灰,随风消散。
枯壤使见状大惊,刚要催动邪杖再次攻击,林砚已纵身跃到他面前,星晶力凝聚成金刃,劈向他手中的邪杖。“咔嚓”一声,邪杖上的枯壤晶碎裂,枯壤使被金刃的余波震得连连后退,喷出一口黑血。“你们……别得意!”他怨毒地看了二人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沙雾,仓皇逃走,“主使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枯壤使逃走后,毒瘴渐渐散去,楚玛尔河湾里的淤泥渗出清水,之前枯萎的沙棘旁,竟冒出了细小的嫩芽。林砚掌心的星晶源核缓缓降温,与水脉心印记的共鸣却并未停止,反而浮现出一道模糊的黑色纹路——那纹路扭曲怪异,既不像之前的枯壤晶,也不像阴水玉,显然是来自枯壤使口中的“主使”。
苏清寒望着那道纹路,眉头微蹙:“这纹路的邪气比之前的邪祟更重,看来他们背后的主使,目标绝不止破坏三江源水脉这么简单。”林砚握紧掌心的源核,望着楚玛尔河渐渐恢复流动的河面,眼神坚定:“不管他目标是什么,只要有星晶印记指引,我们就能守住三江源,迟早能揪出这个主使。”
风掠过河岸,新生的嫩芽在风中轻轻摇晃,远处传来牧民的歌声——那是桑杰托人带来的消息,说楚玛尔河的水又清了。林砚与苏清寒相视一笑,重新踏上越野车,朝着印记感应到的下一处方向驶去,守护的脚步,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