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井旁的石槽,青石板凿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却没了往日的温乎气——槽里的井水刚打满,没半个时辰就凉得刺骨,老黄牛“哞”了一声,绕着石槽不肯靠近,养牛的周大叔急得直搓手:“这槽子跟冰窖似的,牛羊喝了怕闹肚子,前儿隔壁王婶家的羊就拉了两天稀。”
苏晴蹲在石槽边,检测仪贴在槽底的青石板上,屏幕绿线细得像根头发:“石槽底下的地脉末梢堵了,全是经年累月的泥垢和青苔,能量渗不进来,没法保温。”她指着槽底的黑渍,“得先把泥垢清干净,再引能量进去,让石槽‘存住暖’。”
阿铠从背包里掏出硬毛刷和竹刮子——毛刷是猪鬃的,够硬能刷掉泥垢,又不会刮花石板;竹刮子削得扁扁的,能顺着石槽的纹路清死角。他先往槽里倒了点井水,泡软泥垢,再握着毛刷蹲下来刷:“这石槽比戏台的木板还老,石板缝里藏的泥,怕是有二十年了。”周大叔在旁边递水桶,笑着说:“我爹年轻时就用这槽子喂牛,那时候水总温乎,牛羊喝得欢。”
炎泽站在石槽旁,指尖泛着淡橙光,轻轻点在槽沿上:“我先把地脉末梢的能量松一松,别让泥垢带着能量跑了。”橙光顺着石板缝渗进去,原本细弱的绿线慢慢变粗,苏晴的检测仪指针从30%爬到了45%。林砚则举着星晶钥,钥尖对准槽底的青苔,白光像小铲子似的,把缠在地脉末梢上的青苔“铲”掉——每清掉一块,石槽的石板就暖一分,槽里的井水也少了点寒气。
中途,村里的小男孩虎子拎着个布口袋跑过来,里面装着晒干的野山楂,是他上山摘的。虎子蹲在石槽边,看着老黄牛不肯喝水,皱着小眉头:“牛爷爷不喝水,会饿坏的。”他抬头看向林砚,把口袋递过去:“叔叔,你吃山楂,酸的能提神,快点让石槽变暖和。”林砚接过一颗,放进嘴里嚼了嚼,酸劲过后是淡淡的甜,虎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娘说,山楂能开胃,牛爷爷喝了温水,也能多吃青草。”
等泥垢清完,林砚握着星晶钥绕着石槽走了一圈,白光顺着槽底的地脉末梢慢慢铺开——没一会儿,石槽的石板就泛出了点温乎气,槽里的井水不再冒寒气,连水面都平稳了不少。周大叔试着往槽里倒了桶新井水,老黄牛先是凑过去闻了闻,然后低下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尾巴还轻轻晃了晃。“成了!”周大叔拍着手,“这温度刚好,不凉不烫!”
村民们也围了过来,有牵着羊来喝水的,有拎着水桶来接温水的——石槽的水温乎,冬天洗手也不冻手。李阿婆也来了,手里端着刚烙的玉米饼:“刚在戏台闻到这边热闹,就知道你们把石槽修好了,快尝尝饼,就着井水吃最香。”苏晴掏出纪念册,小心翼翼地夹了片石槽边的干草——干草上还沾着点井水的湿气,和之前的樟叶、稻叶、戏台木片排在一起,“地脉草木集”又多了页“石槽的暖”。
阿铠坐在井栏上,咬了口玉米饼,饼香混着山楂的甜,很是爽口。他摸了摸盾夹层里的糖纸,又把虎子给的野山楂干放进去:“现在这里面,有甜的、酸的、香的,全是日子的味儿。”
炎泽望着石槽边喝水的牛羊,轻声说:“石槽不是石头疙瘩,是村里的‘养命槽’——牛羊靠它喝水长壮,人靠它接温水洗衣。地脉给它能量,它给村里添暖意,这就是最实在的共生。”
苏晴的检测仪忽然闪了下浅褐提示,屏幕映出个晒谷场的轮廓:“村西的老晒谷场,最近谷子总晒不干,傍晚还潮乎乎的,应该是地脉能量没通到晒谷场的地基,潮气散不出去。”
林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垢,星晶钥的白光还沾着点石槽的水汽:“也好,去看看晒谷场怎么‘晒透’。”
离开石槽时,周大叔塞给他们每人一把刚割的青草,说能放车里除味;虎子追在后面,挥着手里的山楂口袋:“下次来,我带你们上山摘野枣!”
石槽里的温水还在冒着细雾,牛羊的叫声、村民的笑声混在一起,飘到了村西的晒谷场——谷堆在夕阳下泛着金黄,像在等着他们来,让每一粒谷子都晒出甜香。
下一站,老晒谷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