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老戏台的红绸在风里飘得发蔫——不是往日舒展的模样,边角还卷着灰,戏台的木板缝裂得能塞进手指。守戏台的李阿婆坐在台口的竹椅上,手里摩挲着块旧木牌,上面刻着“百年戏台”四个字:“前几天下雨,雨顺着裂缝漏进来,把后台的戏服都打湿了。村里想补,可木板总拼不拢,一钉就裂。”
苏晴的检测仪贴在戏台柱子上,屏幕绿线歪歪扭扭,像断了线的风筝:“地脉能量没匀到戏台地基,东边能量弱,木板干缩得快;西边能量稍强,倒有点发潮,一冷一热就裂了。”她指着戏台角落的青苔,“得先把能量调匀,再补木板才牢。”
阿铠从背包里掏出木工胶和刨子——胶是村里木匠给的老榆木胶,说“粘戏台的木,得用老胶才够劲”。他踩着木梯爬上戏台,先把裂缝里的碎木渣抠出来,再用刨子把木板边缘刨平:“这戏台的木是老松木,比磨坊的磨盘还脆,得慢慢刨,不能刮断木纹。”李阿婆在台下递毛巾,指着台柱上的旧海报:“这是三十年前唱《梁山伯》时贴的,现在还能看见角儿的名字。”
炎泽站在戏台中央,指尖泛着淡橙光,轻轻按在木板上:“我先把西边的能量往东边匀一匀,让木板湿度差不多。”橙光像层薄雾漫开,苏晴的检测仪指针慢慢晃到中间,从东边35%、西边65%,渐渐拉到50%左右。林砚则握着星晶钥,顺着戏台的梁木走,钥身白光扫过之处,干裂的木板缝里慢慢渗出点潮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硬。
中途,村里的小女孩杏儿跑了过来,扎着两个羊角辫,头上别着朵红绒花——是戏台后台捡的旧头饰。她踮着脚往戏台上看,忽然“呀”了一声:“我的绒花掉缝里了!”阿铠听见了,停下手里的活,趴在戏台边,用竹片慢慢把绒花从缝里挑出来:“小心拿好,别再掉进去啦。”杏儿接过绒花,从口袋里掏出块糖,是裹着红糖纸的水果糖:“给你,阿婆说吃甜的有力气。”
等能量调匀,阿铠开始补木板——老榆木胶抹在缝里,再用细木钉轻轻敲进去,每敲一下都要停一停,怕震裂周围的木。李阿婆在台下煮了壶菊花茶,用的是戏台旁种的野菊花:“喝口茶解乏,这茶泡戏台的井水,最清热。”林砚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竟带着点淡淡的木香,是戏台老木的味道。
补完最后一道缝,夕阳刚好照在戏台上——之前卷边的红绸被阿铠理平整,用竹竿挑起来,在风里飘得舒展;裂缝被补得严严实实,再也漏不了雨。李阿婆颤巍巍走上台,摸着补好的木板,眼睛红了:“这下能再唱十年戏了!下个月村里的庙会,就能搭台了!”她转身去后台,抱出件叠得整齐的戏服,是件水红色的花旦衣:“这是我年轻时穿的,现在还能穿,到时候给你们唱一段!”
村民们也围了过来,有扛着梯子来修戏台灯的,有抱着布来补红绸的,连村里的老木匠都来了,拿着刨子帮着修台沿:“早就想补了,就是没找着症结,现在好了,能好好搭台了。”苏晴掏出纪念册,小心翼翼地夹了片戏台的旧木片——木片上还留着点红绸的染料,和之前的樟叶、稻叶、磨盘木屑排在一起,“地脉草木集”又多了页“戏台的暖”。
阿铠坐在戏台边,剥开杏儿给的水果糖,甜意漫开时,看见星晶钥的白光映在红绸上,像撒了层碎金。他摸了摸盾夹层里的麦秸秆,又把杏儿给的糖纸叠好放进去:“现在这里面,藏着好几个村子的日子了。”
炎泽望着戏台上忙碌的村民,轻声说:“戏台不只是块木头,是村民的念想——过年唱大戏,庙会搭台子,孩子们在这儿追着跑。地脉能量匀了,不只是补好了木板,是续上了这些念想。”
苏晴的检测仪忽然闪了下浅红提示,屏幕映出个石槽的轮廓:“村口老井旁的石槽,是给牲口喝水的,最近水总凉得快,牛羊不爱喝,应该是地脉能量没通到石槽底,保温差了点。”
林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星晶钥的白光还沾着点红绸的染料:“也好,去看看石槽怎么‘暖’。”
离开戏台时,李阿婆塞给他们每人一块红绸碎片:“带回去当纪念,下次庙会来,我给你们唱《穆桂英挂帅》!”杏儿追在后面,挥着手里的绒花:“下次来,我教你们唱童谣!”
老戏台的红绸在夕阳里飘得格外红,麦香、木香、菊茶香混在一起,飘到了村口的石槽旁——石槽里的水泛着点凉,像在等着他们来,添上点地脉的暖。
下一站,老井石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