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半跪在青石板上,通讯器按在耳边,手指飞快戳着屏幕——信号条像断了线的木偶,在满格和红叉之间疯狂跳动,偶尔弹出的“正在连接”提示刚亮两秒,又立刻变成雪花屏。“总部!总部收到请回答!”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按得屏幕发烫,指甲边缘泛白,“我们在蚀核谷谷口,抗蚀剂只剩50分钟,急需补给!”
身后的苏凌靠在岩壁上,左手紧攥嵌合体,目光始终锁着通道口的阴影——黑痕没追出来,但嵌合体的星纹比刚才亮了些,淡橙光在掌心忽明忽暗,像在感应某种看不见的能量。他低头摸了摸肋骨处的蚀纹,新注射的抗蚀剂还没完全起效,皮下仍有细微的刺痛,像有小虫子在爬。
“有信号了!”林薇突然抬头,通讯器里传来总部沙哑的电流音:“无人机已从西北基地出发,预计20分钟抵达,但……航线途经的3号区域检测到异常暗蚀干扰,可能会延迟5到10分钟!”话音未落,电流音突然变成尖锐的“滋啦”声,通讯瞬间中断,屏幕彻底黑掉,再按开机键也没反应。
几乎同时,苏凌掌心的嵌合体猛地颤了一下,星纹闪过一道极淡的灰光——那光色和之前蚀核爆发时的灰光一模一样,转瞬就消失了。“是残魂在干扰信号!”李默扶着岩壁慢慢坐直,声音虽弱却很肯定,他指着嵌合体:“它能通过暗蚀能量影响电子设备,刚才追踪我们是试探,现在断通讯、拦无人机,就是想拖到我们抗蚀剂失效!”
苏凌掏出探测仪,数值仍稳定在12%,但屏幕边缘的波形图在轻微波动,和嵌合体星纹的闪烁频率渐渐同步。他把嵌合体举到眼前,碎片表面的星纹明暗交替,节奏越来越像之前石壁上残魂留下的暗纹,像是在被迫跟着某种节奏“呼吸”。
15分钟后,远处传来无人机的嗡鸣声——林薇立刻跳起来挥手,视线里出现一个小小的白点,正快速向谷口靠近。可就在无人机离他们只剩几百米时,机身突然剧烈晃动,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偏离了航线,在谷口上空盘旋两圈后,机身上竟泛起淡淡的灰光,螺旋桨转速越来越慢,眼看就要坠下来。
“不好!暗蚀能量干扰它的控制系统了!”林薇急得跺脚,苏凌却突然上前一步,掌心的嵌合体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橙红光,比之前刺蚀核时弱些,却足够明亮——一道细如发丝的橙光从碎片尖端射出,精准击中无人机机身。灰光瞬间消退,无人机稳了稳,螺旋桨重新加速,缓缓降落在青石板前。
林薇立刻撕开补给箱,拿出新的抗蚀剂和抑制贴,先给李默注射,又转身给苏凌扎针——药液推入右臂时,苏凌突然皱眉,嵌合体贴在掌心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被烫了一下。他低头一看,碎片表面的星纹旁,竟映出一道极淡的黑纹,细得像笔痕,正慢慢往星纹中心渗,像是残魂的印记被印在了碎片上。
“总部刚才断联前还说……”林薇一边收拾医疗垃圾,一边调出通讯器里仅存的半截记录,屏幕微光映着她的脸,“除了这里,西南的3个山谷也发现了暗蚀痕迹,浓度不高,但能量波动和蚀核残魂的一模一样,好像是……在同步扩散?”
苏凌盯着嵌合体上的黑纹,指尖轻轻摩挲碎片表面——黑纹正在慢慢变淡,却没彻底消失,反而像扎进了碎片深处,和星纹缠在了一起。他突然攥紧碎片,指节泛白:“它不是单纯拖时间,是想借嵌合体标记我们……甚至想通过我们手里的残片,找到其他星温碎片。”
谷风掠过,卷起地上的细沙,通道口的阴影被吹得晃动,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视线,正从黑暗里探出来,牢牢锁着他们手里的嵌合体。李默靠在岩壁上,看着远处的天空,轻声说:“接下来,恐怕不止是我们,所有有星温能量的地方,都会被它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