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渊的瘴气泛着暗红,黏在皮肤上像带刺的蛛网,阿苗捂住口鼻,掌心的鼎魂微光忽明忽暗——越往深处走,春秋蝉母卵的气息越浓,甚至盖过了血煞殿的血腥气。林砚用寒月剑挑开垂落的腐藤,剑刃碰到藤蔓瞬间结冰:“这里的蛊虫都沾了地脉血,寻常剑气杀不死。”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隆起,十几条血红蛊虫破土而出,口器里淌着黑液,直扑阿苗。她刚要催动鼎魂,斜后方突然射来一道冰刃,将蛊虫冻成碎块。两人回头,只见个穿青衫的少年站在岩石上,腰间挂着与冰碑图腾相同的玉佩:“北冥冰魄体传人,沈清寒。”
林砚立刻举剑戒备:“你怎么会在这?”沈清寒把玩着玉佩,眼神扫过阿苗掌心的残光:“白凝冰是我师姐,她早料到你们会来,托我守着母卵。”他指向渊底的血池,池中央浮着颗半人高的卵,蛋壳上的年轮纹泛着血光,“但现在,母卵快醒了,厉无咎在池边布了噬魂阵。”
三人刚摸到血池边缘,就听见厉无咎的笑声:“等你们好久了!”他站在阵眼中央,噬魂幡插在地上,幡面的魂丝缠向母卵,“用母卵的时间之力养残魂,再吞了鼎魂,我就能成蛊界之主!”
母卵突然震颤,蛋壳裂开细缝,淡红雾气涌出来,竟与阿苗体内的黑红纹路产生共鸣。她浑身一僵,蛊祖残魂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开:“母卵醒了!快让我进去!”鼎魂微光瞬间黯淡,沈清寒突然将玉佩按在她眉心:“冰魄体的寒气能压残魂!你去毁阵眼,我和林砚拦厉无咎!”
林砚挥剑冲向厉无咎,寒月纯血与魂幡的黑气相撞,在血池上空炸出白雾。阿苗趁机绕到阵眼后,鼎魂微光凝成光刃,刚要劈向噬魂幡,却见幡面突然展开,无数魂魄从幡中冲出,化作鬼影扑来——是之前被吸走的那缕蛊祖残魂,竟操控了幡中魂魄!
“小心!残魂在控魂!”沈清寒掷出冰刃,冻住几只鬼影,可更多魂魄从血池里冒出来,缠上阿苗的脚踝。母卵的裂缝越来越大,里面传来幼虫的嘶鸣,厉无咎趁机掐住林砚的手腕,将他往母卵推去:“用寒月纯血喂母卵!”
阿苗突然扑过去,鼎魂微光与沈清寒的冰魄寒气交融,形成一道光盾挡住厉无咎。可母卵的蛋壳突然碎裂,一只半成型的春秋蝉爬出来,翅膀扇动着血雾,竟将噬魂阵的力量吸向自己:“不是厉无咎控我,是我在控他!”
声音不是厉无咎的,而是蛊祖残魂——它竟提前钻进了母卵,借幼虫的身体苏醒!沈清寒脸色骤变:“母卵是残魂的容器!快毁了幼虫!”阿苗将鼎魂微光全灌进光刃,劈向春秋蝉,却被它的翅膀挡住,血雾反缠上她的手臂,黑红纹路瞬间爬满全身。
厉无咎突然清醒,看着被残魂操控的幼虫,嘶吼着拔出噬魂幡:“我竟被你骗了!”他挥幡斩向幼虫,魂丝与血雾绞在一起。林砚趁机挣脱,寒月剑刺向幼虫的腹部,纯血渗入伤口,幼虫发出尖啸。
阿苗抓住机会,将最后一丝鼎魂微光刺进幼虫的头壳,残魂的惨叫响彻血渊。幼虫化作黑雾消散,母卵的残骸掉进血池,泛起一阵气泡。厉无咎瘫坐在地,噬魂幡变得黯淡:“残魂……灭了?”
沈清寒摇头,指向阿苗的手臂——黑红纹路虽淡,却没消失,反而往心口蔓延:“残魂没灭,它钻进了阿苗的鼎魂里。”他收起玉佩,眼神凝重,“现在,只有彻底炼化鼎魂里的残魂,才能救她。而炼化之法,在北冥冰宫的禁地。”
血池的瘴气渐渐散去,渊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林砚扶起阿苗,寒月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那我们现在就去北冥冰宫。”沈清寒点头,率先走向渊外:“但冰宫禁地有冰魄守护,只有同时拥有鼎魂和冰魄体的人,才能进去。”
阿苗攥紧掌心的残光,感受着鼎魂里微弱的残魂异动,轻声说:“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去。”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血渊出口,身后的血池泛起最后一圈涟漪,池底的母卵残骸旁,一颗细小的虫卵泛着微光,悄然钻进了石缝——是春秋蝉的最后一枚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