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声在禁阁廊道里绕着梁柱打转,37.2hz的低频震颤顺着石阶往上爬,林砚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这频率和绿衣女子之前压制月魂蛊的铜铃音分毫不差,却多了几分急促的颤音,像在预警什么。他猛地转身,月光从禁阁天窗漏下来,刚好照在楼梯口那人的袖口:月魂蛊纹泛着细碎银辉,纹路里的雷磁细胞簇随铃声微微发亮,手里攥着的铜铃上,“竹”字绣线是苏婉亲传的月丝绣法,针脚里还嵌着未褪的冰蚕丝光泽。
“阿苗?”林砚的手按在冷月剑柄上,指腹能摸到青鳞纹路下的微型蛊卵——之前雾溪镇发现的隐患,此刻正被冰心坠的能量压制着。悬在石门旁的冰心坠忽明忽暗,晶石内部的冰晶旋涡转速慢了半拍,像是感知到了来人的气息。
绿衣女子上前两步,铜铃垂在腕间轻轻晃,她指尖划过铃身的凹痕:“泉底那半片虫蜕是我留的。毒蜈派的人三天前就摸到了寒月谷,想偷冰心坠去喂千足寄魂蛊母巢,我用铜铃震碎了他们带的子蛊,只来得及把蜕壳塞进石缝——那壳上的蜈毒蛋白能提醒你,他们的蛊已经能穿透谷外结界了。”她说着掀起袖口,腕间蛊纹旁有一道淡绿疤痕,“这是子蛊炸开时溅到的,到现在还会发痒。”
话音未落,悬在半空的冰心坠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像被点燃的冰焰,猛地朝着石门上的月魂蛊图案撞去。“咔嗒”一声轻响,晶石刚好嵌进图案的“胸口”位置,星陨雷铁打造的石门纹路瞬间活了过来——淡蓝色的能量顺着纹路里的纳米级凹槽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原本模糊的星语符文渐渐清晰,林砚眯眼细看,能认出其中几个碎片:“隐元”“归航”“雷冰为引”,和之前禁阁石棺上的符文同出一脉。
“快!用冰魄玉补能量!”绿衣女子突然提高声音,铜铃被她摇得更急,低频嗡鸣在廊道里形成无形的屏障,周围残留的蛊雾像被风吹散的烟尘般往后退,“星陨雷铁的能量不够支撑符文激活,冰魄玉的量子冰缝能引地脉里的熵减能量!”
林砚没敢耽搁,立刻从怀中摸出冰魄玉碎片——玉面还沾着之前冻结虫丝的白霜,他将碎片按在石门的符文凹槽上,指尖瞬间传来一阵麻痒:玉内的量子冰缝与符文产生共振,淡蓝色的能量顺着碎片边缘往上爬,在玉面映出细碎的星图倒影,石门的震动声越来越响,地面的石缝里开始渗出极细的冰晶,像是地脉在回应这股能量。
就在符文即将完全亮起时,廊道暗处突然射出三道绿雾,落地时“滋滋”作响,青灰色的石板被腐蚀出绿豆大的小坑,坑底还泛着黄绿色的结晶——是毒蜈派的蚀骨瘴!林砚鼻尖立刻嗅到熟悉的腥甜气,那是蚀骨瘴里“蜈毒蛋白”与空气反应的味道。
“小心!蚀骨瘴里掺了千足寄魂蛊的卵鞘,碰了会钻皮肤!”苏清寒的意识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林砚想也没想,反手抽出冷月剑,运转冰心血脉往剑刃灌注能量——冰蓝剑气顺着剑刃劈出去,寒气瞬间将绿雾冻成半透明的冰晶,落地时碎成粉末,粉末里果然藏着芝麻大的白卵,一遇空气就干瘪发黑。
“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绿衣女子的铜铃猛地往地上一磕,低频嗡鸣陡然变强,廊道两侧的石柱都跟着颤了颤。暗处传来几声闷哼,三个穿灰衣的人跌了出来,袖口鼓鼓囊囊的,撕开衣料就露出密密麻麻的绿卵——千足寄魂蛊的卵鞘,正随着他们的呼吸微微蠕动,卵壳上的微孔还在往外渗淡绿汁液。
“你们根本打不开隐元星的通道!”为首的灰衣人嘶吼着,伸手要去抓石门上的冰心坠,却被绿衣女子的铜铃声震得踉跄后退,嘴角溢出淡绿色的血——那是体内子蛊被震碎的征兆。
就在这时,石门突然“轰隆”一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透出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铺展开的星图:深蓝色的背景上,无数光点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唯有牧夫座方向的一颗红星亮得刺眼——是隐元星!星图的材质像是凝固的星光,指尖碰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能量波动,和林砚血脉里的冰心能量隐隐呼应。
绿衣女子盯着那颗红星,指尖微微发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小时候听初代谷主说,寒月谷的先祖是从隐元星来的……月魂蛊是先祖带的‘种子’,冰心坠是回家的‘钥匙’。原来我们守了百年的,根本不是蛊王,是去隐元星的路。”
林砚刚要开口问“隐元星上有什么”,星图突然剧烈扭曲,一道血红色的雾气从石门缝隙里窜了出来——那雾气里裹着细碎的虫纹,正是之前被冰心坠削弱的蛊王残魂!它像有自主意识般,避开林砚的剑气,径直朝着隐元星的红星飞去,雾气掠过的地方,星图上的光点瞬间暗了一半。
“拦住它!残魂要是附到隐元星的坐标上,通道就会被血月蛊污染!”绿衣女子的铜铃再次响起,可这次,低频嗡鸣竟被残魂的血雾挡住了——蛊王的意识,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