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在冰泉边惊醒时,后颈还沾着未化的冰晶——那是他昏迷时从泉底带上来的,此刻正随着体温缓慢消融,留下一片微凉的湿痕。掌心的冰心坠仍泛着淡蓝微光,与冰蓝玉佩、冰魄玉碎片紧紧贴在一起,形成一个指尖大小的三角能量场;他抬眼看向左臂,原本如冰湖裂痕般放射状蔓延的冰蚀纹,竟淡得只剩边缘一圈浅青色,之前每动一下就有的“针戳式”刺痛,也弱成了若有若无的微麻。
“清寒?”他试着在心里唤了一声,话音刚落,脑海里就传来苏清寒清晰的回应,不再是之前被星眸蛊干扰时的断断续续:“林砚?我能……能看到你身边的东西了——你脚边那几块冰晶,表面有星芒纹路,和我剑穗上的月蚕丝纹理很像。”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甚至能模糊看到你背后的禁阁木门,门缝里漏出的光,是冰蓝色的。”
林砚心头一松,指尖轻轻摩挲冰心坠——鸽蛋大的晶石内部,冰晶旋涡转速突然加快,像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原本散在掌心的淡青汁液(玉佩渗出的残魂毒素),竟顺着晶石表面的细纹被缓缓吸走。他低头细看,冰蓝玉佩的裂纹处,原本暗沉的纹路正一点点亮起,还凝结出细小的白色冰晶——那是冰心坠的熵减能量,在中和残魂的熵增毒素。三角能量场的范围也悄悄扩大,周围散落的小冰晶被能量牵引,绕着三者缓慢旋转,像一片微型的冰蓝色星系。
“这坠子在净化残魂的毒。”林砚低声说,刚想起身,泉底突然传来“咔嗒”一声细碎响动,像是有东西从石缝里掉了出来。他俯身凑近泉边,借着冰心坠的微光往下看——石缝深处,半片青绿色的虫蜕正浮在水面上,虫蜕表面有数十个针孔大小的孔洞,孔洞边缘还沾着淡绿色的残留物。
是蜈毒蛋白的痕迹!林砚心里一紧,伸手将虫蜕捞了上来——这虫蜕比月魂蛊的蜕壳大两倍,质地更坚韧,他用指尖蹭了蹭孔洞边缘的绿痕,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发麻的刺痛,和之前接触毒蜈派千足寄魂蛊时的触感一模一样。“有人比我先到过泉底,还留下了异种蛊的蜕壳。”他攥紧虫蜕,抬头看向禁阁深处,“是毒蜈派的人?还是……绿衣女子?”
就在这时,掌心的冰心坠突然发烫,晶石内部的冰晶旋涡猛地提速,一道淡蓝色的光路从晶石顶端射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条宽三寸、边缘缀着细碎月纹符号的光带。光带笔直地指向禁阁楼梯口,遇到地面残留的蛊虫黏液时,黏液竟像被高温灼烧般“滋滋”收缩,自动给光带让出通路。
林砚站起身,跟着光带往前走。光带的蓝光温和却有力,途经墙角的蛊雾时,蛊雾像遇到屏障般自动散开,露出墙面上刻着的模糊符文——是之前柳玄提过的“抗蛊符文”,只是此刻符文黯淡,显然很久没被激活过。他踩着光带往上走,楼梯扶手覆盖的青灰色霉斑,在光带的映照下“簌簌”掉落,露出下面星陨雷铁打造的扶手本体,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他想起柳玄鳞纹的温度。
“冰心坠引的路,应该和绿衣女子的秘密有关。”林砚心里琢磨着,想起之前绿衣女子铜铃里的血月蛊卵、竹筒里的血痂,还有玉佩残片上的乳牙痕,“阿苗藏的东西,或许就在前面。”
光带一直延伸到禁阁三楼门口,才缓缓停下。三楼的石门上刻着星陨雷铁纹路,纹路中央是一个未激活的月魂蛊图案——图案的眼睛部位是空的,像是在等什么东西嵌入。林砚走上前,冰心坠突然从掌心浮了起来,缓缓飘向石门上的月魂蛊图案,晶石的微光与石门纹路开始产生共鸣,图案的眼睛部位渐渐亮起……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铜铃声,清脆却带着寒意——和绿衣女子之前摇动的铜铃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