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眼神闪烁,像是在回忆什么:
“可那草……我已经吃了。就在那天突破筑基的关键时刻,灵气不够,眼看就要失败,我一咬牙就把它嚼了吞下去。要不是吃了它,我修为哪能蹭蹭地往上蹿这么多?这才几天,直接从练气九层冲到筑基中期,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说着,还抬起手臂比划了一下。
洛天麒脸上的笑当场冻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竟这么莽。
连看都没看清楚是什么草,就敢直接吞下去?
这哪是修行,简直是拿命在赌!
他心中一阵怒火翻涌,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死死压住情绪。
可那少年却还一脸期待,眨巴着眼睛。
“师兄,你还有别的想换的吗?只要我有的,我都愿意拿!”
洛天麒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没喘上来。
灵草都进肚子了,化都化没了,还谈什么交换?
拿命换吗?
他冷冷地看了桑泽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你走吧。这事……不必再提了。”
桑泽一怔,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也不敢多问,低着头,默默退出了房间。
等桑泽一出门,房门轻轻合上,屋内重归寂静。
洛天麒脸上的神情彻底沉了下来。
他缓缓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
他心里又泛起那股熟悉的异样感。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偷看我?
他在心里默问自己。
他的神魂经历过两世轮回,前世便是高阶丹师。
转世重修后,神识强度远超同辈。
按理说,若真有人窥探,他应该能立刻察觉。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可回头四顾,房间里空无一人,灵阵完好,没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
他仔细探查了神识覆盖的范围,依旧一无所获。
可那股感觉……确实存在。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自语。
“难道是最近操心太多,心神不宁了?”
可他不信邪。
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拍了拍腰间的灵兽笼,那笼子由秘银编织而成,内里镶嵌着一颗微型镇魂珠,专门用来安抚高阶灵兽。
“咔哒”一声轻响,笼门微微开启。
一只巴掌大的蓝紫小龙慢悠悠探出头来。
它伸了个懒腰,尾巴轻轻摆动。
洛天麒蹲下身,盯着它的眼睛。
“听说桑泽突破筑基那会儿,有龙吟响过,震动山林。当时整个长生峰的灵兽都躁动不安。你刚才看他,有哪儿不对劲没?以你的血脉感应,不该毫无察觉。”
小龙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它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意念与主人沟通。
“没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修士,气息稳定,经脉通畅,除了修为涨得有点快,别的……啥特别的都没有。连一缕龙气都没感应到。”
洛天麒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稍稍缓解。
他轻叹一声,站起身来。
“许是自己太紧张了,近来为了宗门大比和丹会筹备,操心太多,神经过敏了吧。”
他安慰自己,试图将刚才的异样归结为错觉。
可心底深处,那一丝不安依旧如影随形,未曾散去。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一名执事弟子恭敬地站在门外。
“启禀洛师兄,苏婉妍醒了。刚睁眼,神志清醒,已经能说话了。”
洛天麒立刻起身。
他整理了下衣袍,快步朝门外走去,脚步坚定而急促。
苏婉妍这一醒,很多事情,或许就要揭开面纱了。
苏婉妍一睁眼,室内光线柔和,药香弥漫。
她眨了眨眼,睫毛微微颤动,第一句话就是。
“洛师兄……快拦住他,别让他靠近桑泽。那孩子……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师兄,你没为难桑泽吧?”
洛天麒一怔,瞳孔微微收缩。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我为啥要为难他?他既没惹我,也没做错什么,我又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苏婉妍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伤人,心头一紧,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她连忙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是我不好……我不该提那株草。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要它,心里也没真惦记。闯关的时候,全是他一个人顶在前面,挡妖兽、破阵法、引灵气,我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一路上,全是桑泽一个人扛下来的。”
洛天麒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不是一直说,双人组队的关卡,难度直接翻倍吗?既然是组队任务,那奖励自然也该是两人共享的。那株灵草,多半是天道根据你们二人的合力判定后所赐。它本该有你一半,是你应得的机缘。”
“真……真是这样?”
她抬起眼,眸中浮起几分不确定。
“可你这么替他着想,他呢?”
洛天麒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透出一丝冷意。
“人家连口汤都没留给你,转身就当着你的面,把那株灵草直接吞了。一点分润之意都没有。现在呢?他已经踏入筑基境,气息稳固,根基扎实,一步登天。而你,还在原地挣扎。”
那棵灵草,可是千年难遇的“九转青魂草”。
单独服用固然能助人突破瓶颈。
但若是配上三味辅药,炼制成“九转青魂丹”,药效怕不是翻上五六倍。
届时,不仅筑基稳固,说不定还能洗炼经脉。
苏婉妍听说灵草被桑泽吞了,心里猛地一。
可就在这空落落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当初自己误食丹药的情景,心头一震。
“这灵草……本就该属于他。”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先吃了,或许就是天意如此。就像我当初被那蛤蟆精尾巴一甩,整个人糊里糊涂飞出去,不偏不倚撞进药炉里,正好把那颗洗精伐髓丹吞了下去。当时痛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谁也没指望我能活下来,可我还是挺过来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这么一想,她胸口那股闷气忽然如云散雾消,散了大半。
可好处也确实惊人。
正是那一遭,让她原本驳杂的体质彻底蜕变,如今成了极为罕见的纯阴之体。
这体质极为特殊,千年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