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林姝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隐瞒。
“你疯了？”萧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你竟然敢对她的车驾动手？”
“我没对她动手。”林姝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我只是不小心让她身边那个不该存在的嬷嬷，发生了点意外而已。”
“你……”萧澈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澈，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跟谁斗。”林姝看着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的敌人是瑞王是皇后，甚至是那个藏在他们背后想要颠覆整个大周的幕后黑手。”
“对付这种敌人，你还想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讲什么君子之道吗？”
“他们想置我们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手软？”
“那场秋猎若不是你反应快，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我！”
“若不是我用那种方式，逼出了刺客的解药，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你！”
林姝每说一句，萧澈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无法反驳。
“我只是在用他们的方式，来回敬他们罢了。”林姝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皇后想斩断我的臂膀，那我就先一步斩断她的臂膀。”
“这叫先下手为强。”
萧澈看着她脸上明明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又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冷静狠辣，久久没有说话。
他发现，自己好像又重新认识了她一次。
“这件事，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太子妃身边，守卫森严，你怎么可能……”
“我？”林姝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我花了五万两，从春风楼买通了那个负责给太子妃马车做日常检修的马夫，让他在车轴上做了点小小的手脚。”
萧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春风楼！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吗？”他看着她，沉声问道，“那个马夫若是被抓住了，把你供出来……”
“他不会的。”林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他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嘴。”
萧澈的心猛地一沉。
“你杀了他？”
“我没有。”林姝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是听雨阁的人杀了他。”
“听雨阁？”
“对啊。”林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花了钱，春风楼自然要负责，替我处理好所有的后顾之忧。”
“这叫专业。”
萧澈：“……”
“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接下来？”林姝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接下来，当然是该轮到我们的瑞王殿下了。”
“皇后不过是瑞王推到明面上的一面盾牌，真正可怕的是他，我们必须想办法，将他也从那温润如玉的伪装下给逼出来。”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林姝嘴角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弧度，“他不是最擅长收买人心，最喜欢扮演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
“那我们就送他一份，让他无法拒绝的大礼。”
……
几天后，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城南的贫民窟里，突然爆发了一场，极其猛烈的瘟疫。
瘟疫来势汹汹，短短几天时间，就感染了上百人，死了数十人。
一时间，整个城南，人心惶惶，如同人间地狱。
朝廷虽然立刻派了太医过去，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这场瘟疫太过蹊跷。
所有染病的人，症状都出奇地一致。
高烧，咳嗽，浑身起红疹，最后在极大的痛苦中呼吸衰竭而死。
太医院的太医们，用尽了各种法子，都找不到病因，更别提配出解药了。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片，恐慌的阴云之中。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束手无策的时候。
瑞王南景瑞站了出来，他主动向皇帝请命，亲自前往城南疫区，安抚百姓，并且从自己的王府里，拿出了大量的珍贵药材，免费施舍给那些染病的穷人。
他还搭建了粥棚，每日里亲自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施粥。
一时间，瑞王殿下仁心仁德，爱民如子的美名，传遍了整个京城。
无数百姓，自发地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将他奉若神明。
瑞王的声望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甚至隐隐有盖过太子之势。
东宫。
太子南景琰听着手下的汇报，气得当场就摔了一个心爱的前朝青瓷笔洗。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指着外面，气得浑身发抖，“老七他这是想干什么？他这是想收买人心跟本宫夺嫡吗？”
“殿下息怒。”一旁的太子太傅，连忙上前劝道，“瑞王此举虽然用心险恶，但我们却也抓不住他任何把柄，反而还会落下一个嫉贤妒能的坏名声。”
“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太子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民心都给收买过去吗？”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进来。
“启禀殿下，靖安侯世子，和安国县主，求见。”
“萧澈和林姝？”
太子南景琰的脚步，猛地一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两个人来做什么？
他和靖安侯府，一向没什么交情。
萧澈那个人，虽然手握兵权，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但他性子冷淡，从不站队，在朝堂上一直保持着中立。
至于那个林姝……
太子对她的印象，就更复杂了。
从一开始的声名狼藉的草包美人，到后来秋猎场上一鸣惊人的安国县主。
这个女人就像一个谜让人完全看不透。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让他们进来。”
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见一见。
很快，萧澈和林姝便并肩走了进来。
萧澈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愈发地清冷矜贵。
而林姝则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不卑不亢气度从容。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美女的娇俏，竟是说不出的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