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伪造证据,我们就可以找出来。放心,此案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褚煜说到这,他眼眸露出寒光:“这一次,必定拔掉户部的爪牙。”
太尉这一党像阴沟里的蛆,铲除不掉,却又无限繁殖,时不时得出来来恶心别人的胃口。
宋时微知道,褚煜已经开始逐渐收网了。
“扶臣,”褚煜唤道。
扶臣身影一幻,立刻落在了殿外。
“殿下,属下在。”
褚煜有条不紊地吩咐:“调查李崇文黑市交易记录,那么多银票,必定有来往记录才对。孤需要具体凭证,找出李崇文交易的商人。”
“是,殿下。”
“殿下,我需要做什么?”
“你回一趟府上,去看一看你爹,顺便,审一审柳氏。”
宋时微心领神会,“殿下是怀疑柳氏陷害我母亲,是因为我母亲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嗯,”褚煜点头道:“如今柳氏被禁足,李崇文又在朝堂上高调弹劾宋丞相,他自身也处在风口浪尖。”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互相猜忌。”
宋时微坐到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她在细想褚煜说的话。
外面乌云蔽日,瞧着倒像是要下雨。
“殿下,我知道了”,宋时微回头看向褚煜:“我可以利用找到的玉佩,配合今日的天气,告知柳氏,李崇文已经将我母亲的死全都推给了她,柳氏为了自保,很可能会反咬李崇文一口。”
“不错,”褚煜眼里露出一抹欣赏,他看着宋时微:“接下来,就是调取户部十年盐税原始账簿。”
……
半个时辰后,太子妃仪驾停在了丞相府门前。
府门外果然有禁军把守,但见到太子妃驾到,还是恭敬地放行了。
宋时微径直来到书房,见宋洐正站在窗前,背影萧索。
宋老太则一脸愁容的坐在正中央的檀木椅上。
宋云柔站在身后。
“姐姐”。宋云柔柔声唤道。
“嗯”,宋时微目光向宋云柔扫视了一眼,随后看向宋洐。
“祖母。”她轻声唤道。
宋老太听见声音,立刻就要起身行礼。宋时微见状连忙走过去扶着,她鼻子一酸:“祖母,不可多礼,我依旧是丞相府的女儿。”
“姩姩”,宋老太见状,也不再多礼。
宋老太虽满面愁容,但语气依然镇定:“姩姩,这如今是怎么一回事?”
“祖母,您先坐,一会您就知道了。”说罢,她唤宋洐,张了张嘴:“爹。”
宋洐转过身,脸上并无她想象的满脸愁容,而是一种看透世态的平静。
“你来了。”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爹,您……没事吧。”宋时微欲言又止,怎么也不会想到宋洐是如今这个反应。
仿佛看透世事的样子。
“放心吧,为父没事。”宋洐笑了笑,“陛下此举,名为禁足,实为保护。他若真信了李崇文的鬼话,此刻为父就该在大牢里了。”
宋时微有些意外,她问道:“爹……您之前跟李崇文有过接触吗?”
“接触,那大约我之前做户部尚书的时候,他是户部的一个员外郎。他跟我年纪相仿,却是我的属下,可能……多少有些看我不顺眼吧。”宋洐说完,置之一笑。
“为父在朝三十余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宋行目光深远,“这次他们来势汹汹,是打定主意要扳倒为父。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宋时微,目光顿时有些沧桑:“连累你了。你刚成为太子妃,就遇到这种事。”
宋时微摇头:“我背靠丞相府,丞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何来连累之说。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构陷父亲的证据。”
“难啊。”宋洐长叹一声,“他们既然敢出手,必定做好了万全准备。那本账册,恐怕很难找出破绽。”
“未必。”宋时微目光坚定,“只要是假的,就一定有漏洞。女儿会想办法查清此事。”
宋洐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你长大了,比你母亲当年还要坚强。”
提到母亲,宋时微心中一动:“爹,其实我这些天来,一直在查母亲当年的案子。”
提起宋时微的母亲,宋洐神情一愣,随后苦涩的摇摇头,“没用,没用,当年我反复地查,刑部和验尸的仵作给出的答案皆是身体虚弱,食不受补,是正常病死的。”
宋洐目光看向窗外,无声的叹了口气。
宋时微见状,她看了看宋云柔,丞相府出了这等事,她也有知道的责任。
“云柔,”宋时微静静地唤道。
“事关丞相府,需要你出一份力,你可愿意?”
宋云柔眼神露出惊讶,她虽然恨这位姐姐,但还是分得轻重缓急。
她立刻说道:“姐姐需要云柔帮助的,尽管说来。”
宋老太听闻,身体微微前倾,她激动道:“姩姩,你这么说,可是有线索了?”
“有一些线索,但还不够。”宋时微斟酌着词句,目光游离在宋老太和宋洐俩人之间,“不知爹可还记得,当年为母亲诊病的常大夫?”
宋洐皱眉思索片刻:“记得。他医术不错,你母亲病重时,多是由他诊治。只是在你母亲去世后,他就离京远游了。”
“爹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在京城站稳脚跟的大夫,为何突然离开?”
宋洐神色凝重起来:“你是说……”
“我怀疑,母亲的死,并非自然。”宋时微压低声音,“而与今日构陷爹的人,脱不了干系。”
书房内一时寂静。窗外,乌云渐渐聚拢,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李崇文?!”提到杀死白氏的凶手,宋丞相的拳头缓缓握紧,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愤怒:“若果真如此......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宋时微:“所以爹更要保重自己。唯有稳住阵脚,我们才能找出真相,还母亲一个公道,也还爹一个清白。”
父女二人相视无言,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
此时,远在宫中的褚煜,正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望着同样的乌云密布的天空。
内侍监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殿下,已经按您的吩咐,派人暗中保护丞相府了。”
褚煜点点头:“记住,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