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寨子再说!”扎果捂着流血的肩膀。
杨振鹰的马帮弟兄断后,一行人趁着夜色,沿着崎岖山路返回青爻寨。
回到寨中,巴朗大叔急忙为扎果处理箭伤。
婉儿也帮他查看,发现箭头带毒,不过只是寻常的蛇毒。
她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散,配合金针为扎果逼出毒血。
“周神医,这次多亏了你。”扎果躺在竹榻上,喃喃道,“若不是你,我们寨子怕是要遭大难了。”
婉儿微笑:“呵呵,话不能这么说,是你们帮了我才对,那山洞里的东西,事关重大。”
扎果神色凝重:“那些军械,还有那封信,李涣成这是要一手遮天啊!”
沉默片刻,婉儿方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你的伤。”
说着,她看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武断:“还有武大哥的伤,得尽快找到七叶鹤涎草。”
武断摇了摇头:“我倒也无妨。”
“七叶鹤涎草?”扎果挣扎着要坐起来,“我知道那东西。”
扎果的话令婉儿大感意外:“你也知道七叶鹤涎草啊?我还正为此事发愁呢!”
“我不但知道七叶鹤涎草,我还知道它长在什么地方,不就是野人山么,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扎果显得很不以为然。
“万万不可!”婉儿和巴朗异口同声阻止道。
“为啥?”扎果疑惑地看向婉儿。
“因为你的伤还需要调养,”婉儿默然道,“你若能为我们找个可靠的向导最好。”
扎果凝神略一思忖,然后道:“那就让岩桑老爹带你们去,他是寨子里最老的猎手,对野人山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
......
第二天一早,一位精神矍铄的爻人老者来到婉儿面前。
他颔首向婉儿致意:“我是岩桑,是扎果少爷让我来找你的。”
婉儿看时,只见他皮肤黝黑,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
她也忙恭敬地向他一福道:“岩桑老爹,这次就麻烦您了。”
岩桑审视了婉儿一下,用略带生硬的汉话说道:“周神医,野人山可不是寻常地方,那里毒虫、瘴气遍布,样样都能要人命。”
“多谢老爹提醒,只是人命关天,我不得不去。”婉儿坚定地说。
岩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一番准备,婉儿带着阿苦和寺儿,还有杨振鹰及他的两个马帮兄弟,众人一同随岩桑出发。
野人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林密山高,太阳几乎照不到地面,而且脚下是湿滑的一层厚苔藓,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的气味。
除了偶尔的几声鸟鸣,再无一丝活气。
岩桑老爹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目光警惕地四处扫视。
“七叶鹤涎草喜阴,长在背阳的悬崖峭壁上,附近常有毒蛇盘踞,因此能不能采到,还要看我们的运气。”岩桑一边走一边给婉儿说。
山路陡峭,一行人跋涉了整整一天,直到日头西斜,才走到一处山谷。
天色已晚,众人只得在此扎营过夜。
夜里,山谷中传来阵阵猛兽的低吼,令众人一夜不敢入眠。
第二天,在岩桑的带领下,众人继续向深山进发。
路越来越难走,前一刻还在攀爬岩壁,后一刻却要涉过深涧。
众人不时被一些带刺的植物划伤,因此个个皮肤上都带着红肿的包。
然而最恐怖的要数蚂蟥。
众人正气喘吁吁地走路,突听走在后面的一个马帮兄弟“哎哟”一声,然后便浑身乱挠起来。
“啊!好痒......”
“是蚂蟥!”岩桑猛然回头,向那兄弟喊道:“赶紧把衣裳脱掉。”
他一边喊,一边过去扯掉了那兄弟的上衣。
众人看时,只见那兄弟脊背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蚂蟥,个个吸血吸的饱满如豆。
婉儿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声对阿苦道:“咱俩得小心,万一沾上这东西可不方便。”
“知道了小姐,我害怕......”阿苦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那东西。
这时,另一个马帮兄弟便要上手去帮他揪下来,却被岩桑制止:“万万不可!”
说着,他从褡裢中取出一些盐,撒在那些蚂蟥上,它们才慢慢将吸盘从人的身体上离开,纷纷滚落在地。
寺儿上前去,一刀一个将那些恐怖的虫子剁碎。
“这鬼地方!”寺儿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怎么比沙漠还难走?”
“大家都要时时注意着点,最好把裤腿扎起来。”岩桑提醒道。
一经提醒,众人纷纷扎紧了裤腿。
快到中午时,岩桑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一个云雾缭绕的悬崖道:“你们看,那上面便是七叶鹤涎草。”
众人不禁一惊,纷纷抬眼去看。
果然在陡峭的岩壁上看到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
那植物的特征很明显,长有七片狭长的叶子,叶心托着一簇淡蓝色的花穗,正在风中轻轻摇摆。
“的确是七叶鹤涎草!”婉儿惊喜道。
然而岩桑的眉头却紧锁着:“可那上面有东西!”
他话音刚落,突然从上面传来一阵“嘶嘶”声。
众人吃惊,抬头看时,只见是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石缝中探出头来,仿佛在死死盯着众人看。
岩桑的表情冷峻道:“这种蛇叫七星斑,剧毒无比,如果被它咬一口就会立刻没命!但是要想采药,还得上到悬崖上。”
听到岩桑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谁也不敢贸然上去。
“这怎么办?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婉儿看向岩桑。
岩桑不慌不忙地从药篓中取出一些粉末,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用雄黄和几种草药配的驱蛇粉,能将蛇临时驱散,但时间一长就不灵了。”岩桑解释道,
婉儿观察着地形,突然对杨振鹰道:“我有办法,待会我们上到悬崖上方,你们用绳索把我放下去,我速速采了药再把我拉上去。”
“这太危险了,让你一个女子去怎么行?还是我去吧!”杨振鹰立刻反对。
寺儿跳起来道:“小姐还是我去吧!我身体瘦小灵活。”
婉儿坚持道:“都别争了,就这么定了,就我去。”
她之所以坚持自己去采,是因为她在穿越前的大学里,不光是游泳健将,还是攀岩高手。
杨振鹰还要再劝,婉儿已经将绳索捏在手里:“你们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无奈,他只好带着几个马帮兄弟随婉儿爬上崖顶。
待婉儿将绳子捆在腰里后,他们再合力将她从崖顶上慢慢放下去。
悬崖上的毒蛇察觉到动静,纷纷向婉儿游来,情况非常紧急。
婉儿心跳的厉害,站在下面的众人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岩桑在下面喊道:“快用驱蛇粉!”
只见婉儿一边沉稳地缓缓下降,一边撒出手中的驱蛇粉,暂时阻止了毒蛇的逼近。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定七叶鹤涎草,小心翼翼地伸手往药草接近。
就在她的手将要触碰到药草时,一条隐藏在石缝中的毒蛇突然窜出,直扑她的面门!
“啊......小姐小心!”阿苦在崖下看得真切,惊得魂飞魄散。
千钧一发之际,婉儿脚蹬崖壁猛地侧身,毒蛇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与此同时,她的手趁机一把抓住蛇的七寸,用力把它甩向崖底。
在身体回荡的一瞬间,她的手够着了七叶鹤涎草,一下就抓了一大把,足有五、六株之多。
“快拉我上去!”婉儿喊道。
杨振鹰他们急忙用力,几下便将婉儿拉上悬崖。
“终于采到了!”婉儿举起手中的药草,虽然脸色苍白,但眼中满是喜悦。
站在崖底的众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