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了听了。”白辛嘴上敷衍着,脚下的步子却更快了。
叽里咕噜一大堆,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直到快靠近院子,她才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时险些撞进楚行的胸膛。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她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谁跟着你了……”楚行眼神飘向天空,嘴硬地否认,耳朵却悄悄红了。
“那你脸红什么?”白辛追问,半点不给他留余地。
“我……”
楚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她,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像是恼羞成怒般,“砰”地一声在她面前化作了秋草模样。
白辛本以为他会就这么溜走,没成想粉色的一团刚窜到天上又飞速折了回来。
秋草落在她的头上,尖尖的嘴巴报复性的在她头顶一阵乱啄,将池羡为她梳好的头发全都打乱了……
“疯了吧你!”
白辛伸手去抓,可秋草却灵活地躲开,“嗖”地一下飞走了。
回到院子时,池羡正在灶房外煎药。
这次从人间回来,合欢宗莫名多了三个病号。
她自己、化身为狐的玉风辞,还有魂体受损的时尽。
白辛的伤是最轻的,可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看着池羡一个人守着三个药罐,白辛有点过意不去,想着自己伤势有了好转便想去搭把手。
可刚走到灶房门口,手腕就被人攥住,下一秒整个人被祁司溟扛到了肩上。
来时的路怎么走,回去的路就怎么走,连灶房的热气都没沾到,就被送回了房间。
“祁司溟……你放我下来!”白辛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男人就像一座山似的,无论她怎么折腾,都稳当的不行。
“老实呆着。”祁司溟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随后便站直了身子。
白辛刚要开口,房门便已被他重重关上了。
桌上的玉碟里,还放着她说好吃的糕点。
除了桂花糕,还有好些她没见过的花样。
白辛撇了撇嘴,郁闷的桌到桌前,弯腰抱起窝在一旁的小狐狸。
原本威风凛凛的六尾狐,如今只剩一条尾巴,毛还给烧焦了一大块。
病恹恹的,像只刚断奶的小崽子。
似乎注意到白辛的视线,小狐狸动了动耳朵,随后嗖的一下将尾巴压在了肚皮下面,不愿让她看见。
“抱歉啊……”
白辛心疼的揉着狐狸柔软的毛,声音里满是愧疚。
“主人……”
与此同时,一道低哑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白辛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的狐狸。
它嘴明明没动,可声音却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是我。”小狐狸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指,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我现在法力太弱,没法化形……只能用魂识和主人说话。”
白辛立刻点头,眼睛却不由发涩。
玉风辞爱美这事儿人尽皆知,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心里定是不好受。
可下一秒,那道声音又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多少时日了,主人会不会忘了我?”
白辛的脊背瞬时一僵,她低下头,对上狐狸漆黑的眼珠,刚想开口安慰,怀中的小狐狸却突然软了下去。
“小狐狸!”白辛慌了神,抱着它就想往外冲去找池羡,可没跑两步,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又急着做什么?”祁司溟拦腰将她抱稳,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脚上,眉头皱了皱。
“小狐狸,小狐狸好像死了!”白辛声音里满是惊恐。
“死了?”祁司溟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狐狸,随即轻嗤一声。
他将白辛抱回床上,又弯腰握住她光着的脚,把鞋子稳稳套上,这才转身朝外走:“只是灵力用尽昏过去了。”
“啊?”白辛怔了怔,反应过来他的话,这才想起来去探小狐狸的鼻息。
这一下,紧绷的肩膀才缓缓松懈。
不多时,祁司溟端着一碗药进来。
今日这药,是他跟着池羡一起熬的,虽过程略显生涩,但结果倒是令人满意。
白辛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又低头摸了摸怀中狐狸的绒毛……
想起方才玉风辞问的那句“没有多少时日了”,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好在玉风辞昏得快,醒得也快。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时,小狐狸便缓缓睁开了黑溜溜的眼睛。
它尾巴轻轻晃了晃,精神似乎好了些。
白辛立刻凑过去,追问:“所以你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后,虚弱的声音才再次传入她脑海:“修为散得差不多了,现在……还能活个几百岁吧。”
“你不是说时日无多了吗?”白辛眼皮一跳。
他管这个叫时日无多?
这狐狸怕不是在逗她!
那头沉默了半晌,小狐狸悄悄用仅存的尾巴勾住她的手臂,带着点讨好:“主人,我说了是如果……”
白辛深吸一口气,隐忍地闭了闭眼。
抬手掐了个噤声诀,轻轻按在狐狸嘴上……
一来是怕它再说话浪费灵力,二来……这狐狸实在太欠了。
时尽一连昏了三天。
醒来时,白辛正抱着小狐狸,在他床边守着。
男人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依旧透着几分清冷。
白辛还记得他身上被原主下的蛊。
这两天她翻遍了系统道具,总算找到个解蛊的法子。
那蛊虫不怕别的,偏偏怕酒,若用二人的血掺着烈酒催动,便能将蛊虫引出来。
只是这过程,恐怕要受些苦头。
见时尽醒了,白辛立刻把这个法子告诉他,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狐狸毛茸茸的尾巴。
时尽掀开眼皮,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可听到“解蛊”的法子后,那点温柔又瞬间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视线淡淡扫过她怀中的狐狸,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谁说我要解蛊了?”
白辛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