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像是没看到屋内愁容满面的一群人,一板一眼的说道:“我家侯爷说,我家曾有一仆,看中了一朵盛放的白梅,一心想折枝,偏花匠牢牢护着,不肯让他近前。”
淑敏大长公主愣了,打断他的话:“好端端的,怎么说起白梅了?
“母亲。”荣安伯拦住淑敏大长公主,示意小果继续说。
小果说道:“谁料,那仆从竟暗中在梅枝旁燃了一捧轻烟,烟霭熏得白梅失了原有的洁净,惹得旁人皆道这梅染了浊气。
待白梅垂落花瓣时,他却提了瓷瓶来,说愿将这染烟之梅移入盆中好生养护。
花匠怜这白梅将枯萎,便应下了。而那白梅也似是念及这份收留,移入瓷瓶后,尽力开花取悦那人。”
屋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待小果说完后,满室皆静。
荣安伯强行平静下来,拱手道:“多谢侯爷指点,烦请代为向侯爷道谢,待事情了结后,我等必将登门致谢。”
小果微微颔首,然后在荣安伯的毕恭毕敬中走了。
淑敏大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三人却是听明白了,原本还算冷静的段蓁蓁怒道:“算计我的未必是三皇子,也有可能是二皇子,父亲一直没应他,他便出此下策。”
本来之前,段蓁蓁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二皇子或三皇子,自己拒了二皇子的求婚,或者三皇子因为二皇子意在自己,才想着法子毁了自己的名声。
现在看来,这也未必,极有可能是二皇子为逼自己就范,这才设计了自己,待自己落难之时,他好上来施以援手。
之前段蓁蓁的思维局限了,因为毁人清誉实在是恶毒,通常被用作报复手段,但用赵尔忱的话说,为什么不能是他强娶自己的手段呢?
荣安伯考虑的便多了,“这也说不准,二皇子的母妃早逝,在后宫并无多少势力,想要做成此事极为不易。能将蓁蓁和三皇子凑到一块,未必不是顺了皇后娘娘的意,我看皇后娘娘也插手了。”
荣安伯夫人咬牙切齿道:“此事和三皇子一系脱不了干系,二皇子没准也参与其中,我们蓁蓁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惹了这么多人来算计?”
说着,荣安伯夫人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淑敏大长公主再三思索后,“先不管蓁蓁的名声如何,只要咱们护着,总是死不了人的,大不了段家养她一辈子。若二皇子或三皇子有求娶之意,咱们千万应不得,但凡应下了,便是中了圈套,后面就是任人宰割。”
荣安伯点头,“母亲说得对,蓁蓁不能嫁给皇家,只是这事已然闹大了,若是两位皇子去圣上面前讨恩典,那该如何推拒?”
这事也把淑敏大长公主难住了,她与圣上并不亲近,也没那个面子去跟圣上说,自己孙女看不上圣上的儿子。
段蓁蓁轻声道:“我去永安侯府,求一求清和公主,若公主殿下愿意施以援手,我便无事了。”
荣安伯夫人叹了口气,“只怕清和公主不愿为了你和两位皇子作对啊。”为了圣上和皇子作对是忠君,为了段蓁蓁和皇子作对可就没道理了。
段蓁蓁捏紧了拳头,“不管如何,总要去试试,不能把咱家绑到二皇子或三皇子的船上。”
荣安伯拍板,“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们全家备上重礼,一同去永安侯府,向永安侯道谢,也向清和公主求救。”
永安侯府
“你不是进宫去了吗?怎么你眼皮子底下他们还敢搞小动作?”赵尔忱皱眉,谢迟望就是承平帝的眼线,在承平帝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这些人也真是够胆大的。
谢迟望很冤,“谁知道皇后要在临走前搞事?赏花宴快结束时,我就让我皇兄叫去了,等我身边人来说赏花宴上出事了,什么都迟了。”
赵尔忱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段蓁蓁不会愿意嫁给你那两个大侄子,可又怕他俩向圣上讨恩典,大概明日就会上门来求助。”
“来就来,和我皇兄说一声。”谢迟望不怎么担心这个,他最知道怎么说服他皇兄了。
但三皇子却要担心死了,在凤仪宫内急得团团转,“母后,这该如何是好?我到底要不要纳段蓁蓁?”
他若是不纳段蓁蓁,那天底下的唾沫星子都要将他淹死了,毁了人家女子的清誉,却不负责,还算个男人吗?
他若是纳了段蓁蓁,只怕那些人也要背地里说他心思歹毒,为了得到段蓁蓁,竟不惜出此下策。
徐皇后阴沉着脸说道:“咱们宫里出了内奸,我分明是算计了老二和段蓁蓁,出来的怎么会是你和段蓁蓁?”
三皇子打断徐皇后的话,“母后,内奸的事先放到一边,先想想怎么救我吧,明日父皇必然要找我问话。”
徐皇后还是想不通,“老二他生母早死了,后宫一直是我在把持,就算后来桑贵妃夺了我一半宫权,可怎么也轮不到老二安插自己的人手,他怎么就做成了呢?”
三皇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母后,你说,算计我的会不会是桑贵妃?”
“不可能,桑贵妃进宫才几年?我虽没了一半宫权,对自己的地盘还是有点成算的,咱们宫里的内奸一定是潜伏了许多年,正因为咱们都信任他,他才能成功。”
内奸没揪出来,应对父皇的法子也没想出来,三皇子的头都快要炸了,只好先出宫回府想办法去了。
第二天一早,徐姑娘又给了三皇子致命一击。
身边人来称,徐姑娘竟然带着人跑到荣安伯门口,端着三皇子妃的架子,替三皇子纳美了。
三皇子收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晕了过去。
徐鲤娘也快晕过去了,她昨晚明明在自己床上入睡,一觉醒来却在马车里,听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在荣安伯府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言不惭,她恨不得掐死那侍女。
徐鲤娘偷偷掀开帘子的一角,已经围满了人,她的贴身侍女正在骂荣安伯不识好歹,他女儿还想做正妃不成?
徐鲤娘真的很想在车内找一把匕首,将自己刺伤,伪装成被挟持,可惜没找到任何利器。
其他侍女见她东找找西找找,还关怀的问她想做什么?
“想去死……”徐鲤娘生无可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