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扑通一声跪地,此时,他们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做的蠢事,三个皇子只想在父皇面前露脸,结果弄巧成拙。
春晓缓缓跪下,避让开皇子跪的方向,她今日遭了无妄之灾,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
大皇子声音惶恐,“父皇,您在儿臣心里一直伟岸,儿臣绝对不敢不敬父皇。”
二皇子低着头,“父皇,您正值壮年,儿臣需要父皇庇护,呜呜。”
说着,二皇子已经开始抹眼泪。
春晓,“??”
好好,二皇子浓眉大眼的说哭就哭,她小瞧了二皇子。
三皇子憋屈,为啥他是老三,面对父皇阴恻恻的眼神,抖了抖身子,“儿臣的心里,父皇是明君,谁敢欺辱父皇,儿臣一定不会放过他。”
春晓低着头看瓷砖花纹,面对越来越神经病一样的圣上,三位皇子也不容易。
半个时辰后,春晓随着三位皇子离开勤政殿,只是春晓的手里多了一张契书。
面对三位皇子的目光,春晓动了动契书,三位殿下的目光跟着移动。
春晓无语的展开契书,大大方方的展示在三位皇子面前,“臣女天不亮忙到现在,这是圣上给臣女的奖赏。”
关家在江南的一座茶园,与其说是给她的奖赏,其实是圣上的布局,让她有理由下江南。
大皇子飞快的记下契书上茶园的地址,尽量站直身体,笑的一脸温和,“今日多亏杨姑娘在,否则我们一定会跪到天黑。”
春晓可不敢接这种感谢,躬身道:“圣上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处罚殿下,疼在圣上心里,臣女今日只是碰巧而已。”
三位皇子,“??”
父皇疼惜他们?呸,这是什么鬼故事?
二皇子因为膝盖的疼痛,皱紧脸皮,最受不得气,阴阳怪气的道:“难怪父皇重视姑娘,还给姑娘放权力,姑娘这张嘴能将死人说活。”
别管杨春晓的话多恶心他们,父皇听了一定高兴。
三皇子恼怒两个哥哥,面对春晓却如沐春风,言语十分的亲切,“母妃生下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母妃见到杨姑娘,甚是喜爱,我也一直想有个妹妹,日后杨姑娘有事可寻我,我一定帮忙。”
今日的提点太及时,虽然办了蠢事罚跪,总比事后被父皇找茬强。
二皇子,“......”
这话太耳熟,老三故意恶心他!
大皇子瞬间隐形一样,一声不吭的默默揉膝盖,最近罚跪的次数有些多,膝盖一直没怎么好。
春晓被三位皇子围着,那就是宫内最亮的崽,嗯,准确一些,今日她彻底展露在百官面前,都清楚她成为了圣上的刀。
三皇子嫌弃扎二哥的心不够,继续捅刀子,“说来半个月后就是二哥娶侧妃的日子,哦,薛家血脉的女子,弟弟这里恭喜二哥,就是不知道,二哥可给杨姑娘送请帖?”
二皇子后槽牙咬的咯咯直响,早知道父皇如此信赖杨春晓,他就不会,好吧,他还是会选择陶尚书。
春晓躬身插话,“臣女只是未出阁的女子,父亲并不在京城,臣女参加不了结亲的喜宴。”
二皇子语气继续阴阳,“也没有女子带兵抄家的,何况杨姑娘未来是杨家的一家之主,本殿下娶侧妃,姑娘可要一定到场。”
春晓指尖转动着腰间的玉佩,笑眯眯的道:“殿下诚心邀请,臣女一定到。”
三皇子噗嗤笑出声,“本来我不打算参加,现在改变了主意,二哥记得给弟弟一张帖子,到时候,弟弟也去捧场。”
大皇子终于不隐身,笑着接话,“二弟也送哥哥一张帖子。”
二皇子,“!!”
他后悔邀请杨春晓!
三皇子惊吓的转头,大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春晓抬头看天,天边已经染上晚霞,现在进入冬日,白昼变短,她忙了一天只想回家休息。
春晓面带倦色,“时辰不早,臣女先行告退。”
所以别挡着她回家的路,她一整日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的要死。
大皇子甩动下长袖,率先往前走,边走边问,“姑娘可有人接?”
春晓抬脚跟上,“臣女骑马来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目光忌惮大哥,刚才竟然忽略了大哥。
前面,大皇子继续聊着,“云熙一直惦记姑娘,只是姑娘太忙不好再下帖子,最近姑娘可忙?”
春晓知道云熙是大皇子妃的名字,笑着回话,“京城缺工匠,我从西宁请来的工匠这几日到京城,最近要忙着装修茶楼和修建庄子,不一定时常在京城。”
大皇子想到汤山行宫,眼眸微亮,“姑娘救了云熙,我们夫妻一直想感谢你,现在京城都在修汤山的庄子,我们夫妻手里还有些地,正好送给姑娘修一座温泉庄子。”
春晓侧过头观察大皇子,确认大皇子真的不知道,挑起眉头谢绝好意,“圣上送了臣女百亩的汤山田地,臣女修的就是汤山庄子。”
三位皇子,“......”
好,好,他们除了父皇赏赐的汤山庄子,想要多些土地,父皇一亩不赏,他们手里的全是高价买回来的,心里再次涌起酸意。
到了宫门口,春晓告别三位皇子,翻身上马带着丁平先行离开。
二皇子懒得装兄友弟恭,大步要走,三皇子语气幽幽的道:“你们说,父皇改地方建行宫,是不是杨姑娘的主意?”
自从父皇见过杨姑娘,脑子开窍了一般,往年父皇为国库的银钱发愁,自从见过杨姑娘,今年一年都没缺过银钱,户部尚书一整年没拉过驴脸。
大皇子脚步没停,回到马车上,回忆父皇今年一系列的举动,估计就是杨姑娘的主意,难怪父皇如此看重她。
几位皇子各怀心思,春晓这边已经到家,下马就见到守在大门口的外公和大舅舅。
田外公见外孙女平安回来,狠狠松口气,天知道他一整日有多担心,眼神打量外孙女,“好,好,没受伤就好。”
春晓扶着外公往院子走,“今日去的都是精锐士兵,哪里有人敢反抗?”
田大舅忧心忡忡,“过了今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除掉你。”
皇庄背后的势力,哪里是一下子就能清除干净,今日春晓露面,柿子挑软的捏,春晓就是好捏的软柿子。
春晓安慰大舅舅,“我身边有圣上的人手,我更担心舅舅和表哥,在事情没彻底尘埃落定前,你们轻易不要出门。”
田瑞也知道轻重,“嗯,我心里有数。”
回到田外公住的院子,春晓让封嬷嬷去准备饭食,她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田外公心疼,“你这丫头一直有带零食的习惯,今日怎么没带?”
“今日第一次露面,不能太孩子气。”
她一个女子已经足够挑战士兵的神经,要是再带零食,这就有些过分了。
田外公知道附近没有人偷听,还是压低声音问,“圣上可有难为你?”
春晓咽下嘴里的点心,喝口茶水顺顺,从袖袋里掏出荷包和契书,“没有为难我,还给了我赏赐,您瞧瞧,一座江南的茶园,这可是关家产业的根基。”
田外公接过契书,上面的署名还没更改,三百亩的茶园,“关家这是吞并不少茶园才有如此规模。”
春晓赞同的点头,在古代三百亩的茶园已经能够上第一梯队的规模,关家背靠薛家的确发展迅速。
田大舅想的更深,“这好处太烫手,你是圣上的刀,圣上这是提前布局?想让你借着茶园探探江南?”
田外公满意长子的敏锐,“这些年圣上一直安插人去江南,大部分都折戟沉沙,你也要多加小心。”
春晓边点头边剥橘子吃,酸的眉头皱起,味道不怎么好,却也是京城难得的水果。
田大舅忽然眼睛一亮,“杨家的祖籍是江南,嫡支回到祖籍,春晓要是能收用,也是帮手。”
田外公摇头,“男嗣传承根深蒂固,尤其是文人盛行的南方,他们更轻视女子,晓晓很难收服杨家嫡支。”
春晓赞同外公的观点,她也有另一个看法,“正因为对女子轻视,我去江南查访更容易行动。”
京城远离江南,哪怕打听到她的消息也会轻视,轻视好啊,这才方便她的行事。
今晚是京城许多人家的不眠夜,春晓却睡得很安稳,这次抄关家,她分润三百两,难怪抄家的差事士兵抢着干。
西宁城,杨悟延受伤在家休养,杨老头对二儿子受伤已经习以为常,最近二儿子时常带伤回来。
杨老太关心道:“你不能仗着自己本事大就不要命,你已经上了年纪。”
杨悟延最近和老太太相处的好,愿意听老太太唠叨,“娘,最近匈奴学会了埋伏,是训练士兵的好时机,您放心,我还要给我闺女带孩子,我会注意身体。”
杨老头翻白眼,“你接连受伤影响寿数,还想给你闺女带孩子,呵,想的倒是美。”
田氏按住要起身理论的丈夫,“爹说的没错,你再不顾及身体,我就给闺女写信,再也不帮你隐瞒消息。”
杨老头乐呵呵的,“估计徐嘉炎早就写信去京城,说不准,信件已经到晓晓手里。”
杨老二慌了神,他想训练出精锐,让圣上满意的同时能快速晋升,所以才瞒着闺女,磨牙道:“徐嘉炎。”
杨老头有些幸灾乐祸,“你就等着晓晓写信回来吧。”
老爷子完全不知道,春晓在京城也危机重重,不比杨悟延消停,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次日,京城竟然飘起了雪花,春晓询问封嬷嬷,“今年初雪是不是太早一些?”
封嬷嬷计算着日子,“的确有些早,这场雪留不住。”
春晓今日打算去牢房转一圈,这刚走出大门,就见门外停着马车,马车不知道停了多久,车棚积了一层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