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沉默的看着周妍打开了手电筒的开关,一道刺目的强光瞬间划破了教学楼前的黑暗,光柱又粗又亮,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夏可可被晃得眯起了眼,“周妍,你从哪儿掏出这么个大家伙?”
周妍不好意思地把手电筒的光往下压了压,小声说:“我爸……我爸本来就担心我住校,开学的时候非要塞给我的。我之前一直没拿出来过……嫌它太丑了。”
夏可可看着那个又大又沉、闪着银光的、看起来实用到有些笨拙的强光手电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一阵无语。
感谢周妍爸爸的过度担忧,他们总算有了一件像样的工具。
除了周妍,其他四个人果然都是两手空空。
夏可可不放心地问:“你们就这么空着手,没关系吗?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冲上去赤手空拳与它搏斗!”牧广立刻挺起胸膛,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用我们的阳刚之气镇压一切魑魅魍魉!”
顾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夏可可,意味不明地“嘿嘿”笑了两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亚当斯则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低声催促道:“走吧。”
旧校区到了晚上六点之后就不允许学生进入了。他们都知道,这个点过去,不仅黑,而且极有可能撞上巡逻的保安大叔。
五个人借着周妍那亮度惊人的手电筒光,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绕到旧校区的一侧。他们贴着墙根走,幸运地发现一楼一间教室的窗户没有锁紧。
牧广和顾安身手利索,三两下就翻了进去,然后回过身,伸手把夏可可和周妍也拉了进去。最后一个进来的亚当斯动作轻巧地一撑,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满是灰尘的教室地板上。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陈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五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只有周妍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不安地晃动。
“我们先去哪儿?”牧广压低声音,语气却亢奋的很。
像个猴子。
“先去音乐教室吧,听说午夜会有自己弹奏的钢琴。”顾安提议道。
没有人有意见,一行人踩着吱呀作响的地板,小心翼翼地穿过幽深的长廊。
音乐教室的门虚掩着,他们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扫过一排排整齐的桌椅,最后落在那架蒙着白布的钢琴上。
一切都静悄悄的。
牧广不死心,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在琴键上胡乱按了几下,发出几个不成调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也没有嘛。”他失望地说。
“下一个,生物实验室,听说那里的大体老师会自己坐起来。”
生物实验室蔓延着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手电筒的光照过一排排玻璃罐,里面泡着各种颜色的标本,最后找到了角落里那个覆盖着白布的人体模型。
顾安胆子最大,凑过去研究了半天,回来摇了摇头:“是假的,模型而已,很正常。”
夏可可看着那个模型,忍不住吐槽道:“我们学校有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我们不就是个普通高中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牧告像是知道什么内幕一样,得意地解释道,“听说我们学校是华夏和樱花合资建的,所以教学设施方面有点不一样,有这些也还挺正常的。”
夏可可无语了一下:“所以校园不思议也是樱花特供版,就是这个原因?”
什么厕所里的花子,会自己走路的人体模型,听起来都耳熟得很。
牧广“嘿嘿”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一直沉默地走在最前面的亚当斯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一点。”他冷声说。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下,又一下,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正不疾不徐地朝着他们这边靠近。
“保安!”顾安反应最快,低呼一声。
几个人脸色一变,立刻手忙脚乱地找地方躲藏。
他们现在正在走廊上,无处可藏,最近的只有旁边一间没有上锁的杂物室。几个人想也没想,立刻闪身躲了进去,屏住了呼吸。
杂物室里一片漆黑,空间狭小,五个人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身体紧紧地贴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脚步声在杂物室门口停了下来,夏可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老李,你确定是这边?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
“我刚才明明听到有响动,就在这附近。”另一个年长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听错了吧?这破地方,晚上风一吹,哪里都响。”
手电筒的光束从门下的缝隙扫了进来,在地上划过一道刺眼的光亮,屋里的五个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可能吧。”年长的保安似乎也有些动摇了,他用手电筒又在走廊里照了半天,“行了,估计是听岔了。说起来,这旧校区也邪门得很。”
前面一个保安点点头,“特别是以前宿舍楼大厅的那面穿衣镜,听说五十年前,有个小男生就在那镜子前头死的。从那之后,这旧校舍就怪事不断,没太平过。”
“真的假的?头儿,你别吓我啊。”年轻的保安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谁吓你了,走了走了,赶紧巡完收工!”
脚步声和对话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杂物室里又过了好一会儿,牧广才试探着小声问:“走了?”
顾安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探头出去看了看,确认走廊里空无一人,才回过头对大家点了点头。
五个人陆陆续续地从杂物室里钻了出来,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牧广偷偷的说:“他们说五十年前有个小男孩在镜子前头死了。”
顾安和周妍点了点头。
夏可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说:“我是不会跟你们一起去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亚当斯的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走。”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